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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46:28 作者: 妙魚
住進來第一天,馮萊萊特意沒熄灶火,屋裡一直保持著暖熱,可洗澡時還是不行,她幾乎是牙齒打戰著洗完了澡。
所以昨晚上,她沒再張羅洗澡,讓她意外的是,李重潤竟也沒提。
所以,說改不了的潔癖講究的,拉到七十年代的廣闊農村體驗一下,保證會自愈。
到今晚,馮萊萊再不想委屈自個了,她要好好睡一覺。
鍋里隨時有熱水,她拿洗腳盆兒打了熱水回屋,準備泡腳舒緩下僵冷的身體,晚上也好助眠。
沒想到,正端坐在炕桌他那一側,捧著不知什麼冊子看得認真的李大佬,猛不丁問道:「小馮,還有熱水嗎?」
「熱水有的是。」馮萊萊腳伸到熱水裡,比較熱燙,她嘶哈著,姣美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剛還穩坐如入定的人,立刻下炕,拿盆,打熱水,回來和馮萊萊排排坐泡腳,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這時根本看不出他不通家務了。
實際上,到今天,李重潤也扛不住了。
腳泡到熱水裡,他忍不住喟嘆:「真解乏呀。」
機會剛好,馮萊萊就說了:「大佬,我得先跟你透個底,我睡姿比較奔放多變,前兩天我怕讓你有不好的誤解,一直克制來著。可咱們這樣做室友也不是一天兩天,總這樣睡不好,我真要熬死。你如果半夜起來看我睡姿比較豪邁,擔待下唄,或者就當沒看見?」
李重潤突然就笑了,舒氣間似乎缷下了什麼:「小馮,你不要有顧慮,該怎樣就怎樣,不用考慮我。其實我也想跟你商量,我習慣頭朝南睡,你若沒這方面的習慣,咱們能不能掉個兒睡?之前頭朝著炕沿兒,我總覺著鞋裡的味兒往鼻子底下飄。」
說到後面,李大佬語氣里竟帶了不自覺的小委屈。
被他這樣一說,馮萊萊朝地面一看,可不是,在屋裡都穿棉拖鞋,兩人外出的鞋都放在門口牆邊兒,剛好都在李大佬睡的那一側。
這會兒都是一雙棉鞋穿一冬,雖然馮萊萊不覺著自己有腳臭,可穿了一冬的鞋,不可能沒點異味兒。
想想那個酸爽勁兒,馮萊萊咯咯笑彎了腰:「可憐見的,今晚就給你換。大佬,話說溝通要及時,這兩天咱們都白遭罪了。」
李重潤深以為然:「聽你的。」
於是泡完腳,兩人把枕頭掉了個兒,變成了頭朝窗戶睡。
彼此等於把自己最私人一面展示出來了,最後那點衿持端著也都拋開了。
鋪好被子,才八點多,根本睡不著。
這兩天,兩人十點關燈,也都是互相遷就對方。 長期的作息生物鐘早都刻到了靈魂里,換了殼子也還在。不到十二點倆根本都睡不著。
今天說開了,兩人也統一了意見,總要入鄉隨俗,畢竟馮萊萊去學校上班後也要早起,就定了十一點熄燈睡覺。
說是燈,現在大多數農村都沒通電,照明的就是煤燈和蠟燭。
他們屋裡點的是蠟燭。
自覺已溝通到位。當然要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之前兩人都是,不吹蠟燭不進被窩。
馮萊萊就靠著炕櫃坐著發呆。
她原來做劇情策劃的,其實很喜歡一個人天馬行空的暢想,也喜歡這樣打發時間。可這樣板正坐著,她腦子是木的空的。
李重潤就端坐在炕桌前,或看書或練字,只看著就很累。
總之兩人誰都很煎熬。
再要那樣,馮萊萊覺著要瘋。
這會兒她再也不想對不住自個了,拿枕頭靠到身後的炕柜上,舒服的斜倚上去,又把被子拽過來搭上,嗯,可以隨便瞎想點讓自己高興的事兒了。這才是她私下裡最愉悅自己的打開方式。
李重潤的眼神飄過去幾次。
馮萊萊很快查覺到,這三天人設立得很飽滿,馮萊萊一點不覺著李大佬能對她有啥想法。
所以,她說話也很直接:「大佬,你總看我幾個意思?」
「靠著很舒服嗎?」李重潤問。
聽話聽音,馮萊萊抓到了重點:「當然,肯定比你那麼坐著舒服多了,你試試?」
李重潤就是這個意思,可教養使然,總要徵求下女生意見:「不會冒犯到你吧!」
拉著她假結婚,又勸她睡一個炕,早冒犯了好吧,馮萊萊腹誹著。
可話卻不好這麼說:「嗐,熄燈後咱不是天天並排躺嗎,怎麼亮著燈就不行了,大佬你不該是這麼拘泥的人呀。」
她乾脆好事做到底,隔著桌子夠到他的枕頭給扔到他身後:「試試,我早想說了,你天天這樣坐著,真有老幹部的即視感。」
李重潤這才順水推舟,把枕頭在身後牆上靠好。
剩下的都不用馮萊萊再說,論享受他才最擅長。
他拿過炕桌上的小冊子,拉過被子蓋上,這才半躺著靠在牆上捧著小冊子看。
失去過,才知道這樣躺著有多愜意。
裝了這麼幾天,他也快繃不住了。
「小馮,我有那麼老相嗎?」李重潤還挺介意的。
馮萊萊才知道剛那句說他老幹部的話刺到了他。
中產家的馮小姐這會兒真心覺著豪門李公子過於矯情了。自己長什麼樣沒數嗎?
得,夸吧,「我那是打個比方形容你坐姿不放鬆,李大佬,你都是被萬千女性視為『國民老公』的人,絕對是年輕有為第一帥,巨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