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點用處，但是不多

  石洞內，無數髮絲一樣的細小紙帶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劉羽籠罩在其中。

  被劍氣切割掉落在地上的紙屑隨風飄蕩，像是一隻只蒼白的蝴蝶，飛蛾撲火一般，往劉羽身邊聚集。

  劍氣縱橫，不斷擊落紙屑，卻總有漏網之魚，飛到劉羽身上。

  被紙屑接觸的身軀部位，很快就變得蒼白脆弱，皮下血肉失去活力，逐漸纖維化。

  劉羽心知自己到了危急存亡時刻，靈氣劇烈涌動，一簇簇黑色火焰從身上湧現，將所有覆蓋在身體表面的紙屑燒為烏有。

  矮胖修士身前一面盾牌不斷圍繞著他旋轉，將鬼面蜘蛛的長腿攻擊盡數擋下。

  鬼面蜘蛛背上花紋凸顯，一張張蒼白面孔從背上飛出，無聲怒吼著，如入無人之地，穿過盾牌。

  面孔各式各樣，千奇百怪，有人有獸，也有人獸，附在矮胖修士身上，不斷撕咬。

  被撕咬的部位瞬間變得青黑，散發出一股股死氣。

  面對諸多面孔的精神襲擊，矮胖修士完全沒有任何應對方法，靈魂動盪不定，很快，魂飛魄散，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鬼面蜘蛛背上的面孔也因此消耗大半，無力再戰，退到石洞深處。

  石洞外面，不知不覺中呼吸到桃花瘴氣的高瘦修士，意志變得越來越遲鈍，對於慢慢靠近的噬血藤一無所覺。

  噬血藤潛伏在高瘦修士身後，迅速彈出，如同巨蟒，纏繞住高瘦修士受傷的大腿，一個死亡翻滾，直接將受傷大腿卸下，扔到水坑裡。

  還沒碰到水面，水裡的大頭怪魚一躍而起，同時張開巨嘴，各自咬下一大塊還帶著綠意的血肉。

  高瘦修士忍不住痛呼出聲，噬血藤趁他病要他命，藤蔓將高瘦修士緊緊束縛住，一根根尖銳倒刺扎進高瘦修士血肉里，絲絲血液沿著倒刺，流入藤蔓中。

  劉羽這邊，不斷有紙屑被燒為烏有，也不斷有黑色火焰被紙屑同化，變成蒼白火焰，然後慢慢熄滅，逸散在空氣中。

  兩者勢均力敵，似乎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小紙人腦袋在空中飛舞，看著不斷燃燒自己身體部位的黑色火焰，心中惱怒，空洞眼眶裡，迸發出一道蒼白氣息。

  瞬間，小紙人身邊陰氣翻滾，仿若實質，向劉羽席捲而來。

  陰冷精神衝擊下，劉羽感覺到自己魂魄好像被冰凍住一般，靈識遲鈍，燃燒著的黑色火焰也為之一頓，無數紙屑一擁而上，將劉羽身軀表面覆蓋。

  很快，沒等劉羽精神恢復，他身上蒼白之色不斷蔓延擴展，血肉萎縮，形成一些形狀怪異的紙人。

  啪的掉在地上，脆弱不堪的身軀碎成許多紙片。

  「這是三次元轉變成二次元啊，就是代價大了一點。」

  陸淵望著碎裂為紙片的劉羽，心中感慨。

  「不愧是頭號大將，連練氣高階修士也斬落馬下。」同時對表現出色的小紙人大為讚賞。

  整個身軀拉長細絲網的小紙人恢復原樣，小手撿起地上散落得到處都是的紙屑，黏在被劍氣洞穿的裂口上。

  碰到形狀大小不符的，就先收著放在一邊，繼續撿起一片紙屑，往自己身軀上拼湊。

  縫縫補補，勉強拼出一副身軀，感受到陸淵神念的讚賞，小紙人臉上紅暈一閃。

  「……臉上這兩坨紅暈有點違和啊，和剛剛殺伐果斷的大佬氣質完全不搭，過於可愛了點。」

  看到小紙人臉頰上的紅暈，陸淵神念感慨。

  小紙人聽到陸淵如此評價，身軀一閃，躲到養劍葫蘆後面，腦袋隱藏得嚴嚴實實，臉頰部位不露出半分。

  陸淵先不管害羞靦腆的小紙人，神念感受到石洞外還在吸吮高瘦修士血肉的噬血藤，命令它帶著人進入石洞。

  還沒給自己帶來獎勵呢！來都來了，總要留下點東西再走。

  噬血藤拖著快被吸成人幹的高瘦修士進入石洞。

  高瘦修士悠悠睜開眼睛，身上依舊傳來陣陣刺痛，失去一條大腿的部位更是疼痛非常。

  形式險峻，可他卻對此毫無辦法，一個噬血藤就夠他一壺了，更何況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神秘小紙人。

  石洞內，除了這個小紙人就沒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只有地上兩具形態慘烈的屍體。

  隱約可以看出，屍體正是先前進來的劉羽以及矮胖修士。

  高瘦修士內心更加躺平了，練氣高階修士都身死道消，我一個半死不活的中階修士又能做到什麼？

  還不如乖乖等死，少受些痛苦。

  「你的兩名同伴的結果，相必你也看到。

  我之所以留你一條性命，是因為伱對我還有些用處。」

  小紙人在自己身軀上飛速寫著，斷裂部位還是有些影響，寫字速度都慢了不少。

  高瘦修士心中狂喜，連身上的疼痛都輕了許多。

  「不知道前輩需要我做些什麼，有什麼能用的上我的地方，儘管吩咐，小的舍了這條賤命也一定儘量幫前輩做到！」

  本以為就此殞命，沒想到還看到一絲生還希望，高瘦修士也顧不得什麼尊嚴了。

  「嗯，你先跟我介紹一下之前進入石洞兩人的身份來歷，然後跟我說下你所在散修城市的一些情況。」

  「好好好，修為最高的那名修士名叫劉羽，隸屬於蒼星城……」高瘦修士連忙應允，毫不猶豫，將自己所知的任何信息抖落出來。

  有點用處，但是不多啊……看著還在不停介紹的高瘦修士，陸淵心中在考量如何解決。

  「看到石洞裡面這幾株靈草靈藥了吧？」陸淵打斷高瘦修士話語。

  「是，一品的血靈葉和雪凝果，二品的養劍葫蘆，長勢都極好。」

  高瘦修士艱難點頭，這紙人怪物給我說這些靈草幹嘛，難道是見我努力介紹，想獎勵給我？

  「聽說監獄裡面有個規矩，死囚犯在行刑之前，都能加餐吃頓好的。

  我這裡好東西還是有，但是我又不太捨得，只能讓你過過眼癮，大飽眼福了。」

  話音剛落，噬血藤拖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高瘦修士，狠狠砸進水坑，大頭怪魚跟進，掀起陣陣波浪。

  臨死前總有要加餐的。

  既然做不到為你加餐，那就只能讓你被加餐了。

  陸淵悠悠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