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龍神斗羅，老師穆恩

  兩人並肩走在去通往海神島深處的路上。

  「大師姐，最近內院的事務很多嗎？」雖然靠得不是很近，但靈龍卻清晰地聞到了自張樂萱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這讓他心中有些躁動。

  作為半龍人，靈龍的嗅覺已經快趕得上純粹的魂獸了。

  這種淡淡的清香令他喜歡得緊，不濃不淡，恰好適中。

  看著比自己矮了那麼十公分的靈龍，張樂萱美眸中泛起點點足以將寒冰融化的柔情，「不多，也不少，龍龍怎麼會認為很多呢？」

  靈龍停下腳步，一臉認真地看著她，說道：「大師姐瘦了。」

  聞言，張樂萱下意識地摸了摸有些纖細的下巴，摸著沒有當初的肉感了，好像的確瘦了一點。

  「主要是今年新考核進來的內院弟子的一些事，也沒那麼多吧。」

  靈龍好看的眉頭微微挑起，「這些不應該是負責考核的老師做的嗎？」

  「可我是內院首席大弟子啊。」伸手將他挑起的眉頭撫平，張樂萱溫和地笑道：「連龍龍你都叫我一聲大師姐，我怎能不為學院分擔一些事情？」

  順著她的動作，靈龍腦袋一低，將他潔白的額頭貼上她的手心，張樂萱的手很嬌嫩，一點繭子也沒有，還帶著點嬰兒肥。

  他輕聲說道：「分擔也不是這麼一個分擔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相應的責任，各司其職時就必須承擔起自己那份相應的責任，而不是一味的找別人來幫忙，哪怕大師姐你是內院首席大弟子。偶爾可以，但多了就不行了，你不是任他們驅使擺布的工具。」

  「好啦，我知道啦。」張樂萱溫婉一笑，伸手摸了摸他軟軟的腦袋，「謝謝龍龍。」

  兩人在一棟三層小樓的大門前站定，其中一層的入口處有一塊黑色的匾額懸掛在其上，匾額上有三個燙金的大字：海神閣。

  靈龍說道：「我就先進去找老師了。」

  張樂萱朝他擺手，說道：「好。」

  「大師姐要記得不要累著自己，我進去了。」同樣朝她擺了擺手，靈龍又囑咐了好幾句，得到張樂萱連連應允之後這才放心地向小樓里走去。

  目送少年的身影沒入黑暗中，張樂萱美眸中異彩連連。那個一臉倔強擋在她身前說每個人都有他選擇的權利的小奶龍，慢慢長大了……

  一進門，濃郁而柔和的金光飄然而落，將靈龍籠罩在其中，溫暖、厚重的光明氣息滋潤著他的身體，一路上風塵僕僕趕路的疲憊居然在瞬間一掃而空。

  海神閣里的裝飾古樸又簡約，只有一張會議用的長桌擺在正中間。

  「老師！」遠遠望見主座上那一道佝僂在躺椅中的人影，雖然因為視角的緣故，他看不到那個人的樣子，但靈龍十分恭敬地朝其施了一禮。

  「是靈龍啊，回來啦？」溫和又慈祥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四面八方傳來。

  「過來吧。」

  「是！」靈龍應承一聲，隨後快步走向了主座上的那個人影。

  走進了才能看到，那一張風滿是溫和微笑的蒼老面龐，無情的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誰又能想到，這位風燭殘年的老者，會是兩百年前那位叱吒風雲的龍神斗羅——穆恩呢？

  十一年前，正是老師將他從荒野中拾起，並帶回了史萊克學院，更於他六歲武魂覺醒時將他收為弟子，教導至今。雖然他在兩歲時被學院裡的一對夫妻收養，但靈龍仍對其抱有深深的感激和敬重之情。

  穆恩緊閉著的雙眼微微睜開了一道縫隙，混濁的眸光中時不時掠過一道道令人膽戰心驚的精光。

  上下打量了靈龍好一會，穆恩才緩緩開口，問道：「突破到魂尊了？」

  「僥倖吸收了一隻剛突破到萬年的颻龍的魂環。」

  「萬年？」雙眼間的縫隙似乎又睜開了不少，穆恩喃喃了幾聲，似乎是人老了消化不良這麼驚人的消息。

  良久，他才說道：「以你的體質，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這倒是苦了你了。」

  靈龍腦袋一垂，說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靈龍又何來一苦之說？」

  自家老師雖然沒有明說，但靈龍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天生半龍人的外貌。這些年來，他因此所受的非議不在少數。

  有人說，他是人類與魂獸結合產下的後代，但經過老師的確認，他是純粹的人類血脈，並不存在這一說法。

  有人說，他是邪魂師用了邪術孕育出來的怪物，但，他身上卻沒有邪魂師所有的邪氣。

  那些人對他的說法不一，卻無一可證。

  但他為何天生如此，就連稱得上大陸學識最淵博的老師都給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在他武魂覺醒時，給了個因武魂變異的猜測。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就不在意了，況且，帶給他的也並非全是壞處，好處也不少，感知靈敏的五官，強大的體魄……這些先天優勢使得他在同齡人、同級別的魂師中無人能比。

  「唉～」穆恩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你無法學習龍化，不然加上你的體質，未來在同等級的魂師中，哪怕是到了封號斗羅級別，你都將無人能敵。可惜了……」

  ……

  「大師姐？」剛走出海神閣，靈龍便看到了前方那一道動人的倩影。

  聽到他的聲音，張樂萱轉身走來，溫婉笑道：「出來啦？我正好處理完手上的事，準備回房間休息呢。」實際上，她一直在這等著靈龍出來，只是她清楚他的性子，他不喜歡他人因為他而浪費時間。所以她便裝作一副正好遇見的樣子。

  靈龍看了一眼遠方的落日，眉頭一挑。他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就算張樂萱再怎麼忙，怎麼可能會這麼巧？

  靈龍神情微冷，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張樂萱，不說話。

  見狀，張樂萱唇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弧度，「好啦，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浪費時間的。今晚留在內院嗎？」

  神情略微緩和了一些的靈龍搖了搖頭，說道：「抱歉大師姐，我需要回一趟外院，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