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徐某之意,借掌教道印一用
2023-10-22 00:11:23 作者: 黑心師尊
藩王被太祖皇帝帶走。
王府的世子、子嗣,及麾下的部將也一道離開。
那麼,這神京,這皇位,只要天子印璽在,那麼還是屬於他的,誰也搶不走。
「皇兒……」
「聽為娘的話,天子印璽給為娘……,現在百官和萬民都認為天子失德……,只有你弟弟周王繼位,你才能繼續保住富貴……」
李太后看到孝昌帝搶先一步拿走天子印璽,臉色微變。
若昨日她哄騙孝昌帝的事情暴露,這個親政的少帝對她還會有幾分孺慕之情,就未嘗可知了。
「周王是你弟弟,素有賢名……,繼位後也會對伱好的,你體弱多病,去景順宮別宮調養一段時間……」
「禪位賢皇太弟,也是美事一樁,值得天下稱讚。」
李太后循循善誘道。
她說的也不全然是假話。
此時儘管藩王及其麾下部將被太祖皇帝「升仙」帶走,但孝昌帝失德,致使神京淪喪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此外,孝昌帝親政也才數月。
沒有一點政績。
扶持孝昌帝再登帝位,朝堂百官可不見得會再次擁護,即使百官擁護,各地的藩王、地方官說不定就會如三王一樣,起兵復叛了……。
桓氏一黨,僅數月,可無法全部清除。
「周王……」
孝昌帝聞言,目光看向殿下的周王,捧起天子印璽的雙手瞬間微顫了起來。
……
……
離開鳳溪國。
徐行將帶走的凡人,交到了崇真觀的首座——九重道人俞不舟的手上。
大批量運載人力的空間靈寶並不好找,無一不是珍貴奇玩之物,舉州難尋。
至於靈獸袋之類也不可取。
先不說其內部空間狹小,單是在靈獸腦海中刻下奴印這件事運用到凡人、修士身上,就為正道所不容。
只有宗派存有的大型飛舟,才能助徐行一臂之力,將這些凡人大批量運到北荒。
「徐師叔託付不舟如此重任,不舟絕不慢待,必親力親為,護送徐氏後人去往北荒……」
年輕道人劍眉星眸,背後斜背一柄七星劍,大袖飄飄,站在樓舟的甲板上,對徐行拱了拱手,淡然說道。
自從在徐行手上得到《太乙分光劍經》後,他親上霄羽派,求取光嵐石,開始著手修煉這門劍經,劍技日有精進。
只不過隨著習練劍術,連帶著他的自身氣勢,也被劍經所影響。
雖近日以來,他刻意隱藏鋒芒,但還是不免劍芒微露,說話時,帶著幾分激昂之意。
「若魔道敢攔,不舟手中之劍,定會將其一一斬之。」
俞不舟起手一禮,朗聲道。
隨著三個魔修道君授首,徐行也成為了魔道門派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一次帶徐氏後人前往北荒,路途中若無魔道修士攔截,他是決計不會信的。
「俞兄,上次說好了,不是以同輩相稱嗎?」
徐行沒有接俞不舟這幾句話,他由樓舟上空朝鳳溪江的江面望了數眼,見天清氣浪,心境也不禁覺得有些舒暢。
他笑著更改了俞不舟對他的稱呼。
崇真觀的未來,不是崇真觀觀主,而是被門派寄予厚望的九重道人俞不舟。
在北荒時,他以元嬰道君之尊與俞不舟同輩論交,目的更多是想與崇真觀拉近距離,從而將崇真觀這一門派拉入自己的陣營中來。
但隨著與俞不舟的接觸,他發覺俞不舟的性格,確實有北荒劍仙這個稱號的純粹。
與其相交,不免也多了幾分的真心。
「是,徐兄。」
俞不舟聽到這句話,臉上瞬間就掛起了笑容,他照著徐行的模樣,盤膝坐在甲板上,觀望外界的景物,心境不由被徐行所浸染。
開始變得「雲淡風輕」。
十幾日一晃而過。
二人離開了鳳溪國的下游區域,來到了中游。
與此同時,俞不舟身上的鋒芒,亦漸漸內斂,雖仍有銳氣逼人的凌厲之感,但與最初之時,要好得多了。
「多謝徐兄相助。」
俞不舟回神後,稽首稱謝道。
在與徐行交談之時,他就心有所感,隱有所悟,知道徐行為了報答他的護送後人之恩,特意用道君所感悟的意境,助他煉化胸中的劍意。
劍意、意境,亦是道則的一種,只不過相較於劍意,意境更勝一籌。
從一器物,
到了一域的地步。
《太乙分光劍經》是上乘劍經,能助他衍生太乙分光劍意,或者說太乙分光道則,但他只是感悟了一部分,距離領悟並掌握,還差了不止一籌。
「俞兄若是實力不強,可無法護送我這些不爭氣的後輩……」
「再者,你我都是正道,互相幫助本就是常事,道謝一聲即可,過多感謝就不必了。」
徐行起身,在甲板上站定,他擺了擺手,示意俞不舟不必在意此事。
君子群而不黨。
於正道奪旗,僅靠微末小利,是顯然難以吸引他派加入的,利益結盟雖重要,但也需讓一些志同道合的君子加入。
不然,
他今後創的補天教何談正教?
與魔道,就並無差別了。
故此,他這時發揮君子之風,就很有必要了。
只有君子,才能吸引志同道合的君子加入同盟。
「善。」
俞不舟點頭,隨徐行一同起身,又施一禮。
「徐兄今日結束入定,是另有要事,要下飛舟了?」
他另開話題,好奇問道。
在崇真觀的樓舟起飛之時,徐行就曾說過,會在中途下舟,不會隨他一道回北荒。
適才打坐感悟意境的時候,他也感知到,半日前,徐行是中途突然截斷了入定,而非自然結束。
「徐某有事要前往虎賁國一趟,等虎賁國的旅途結束後……,就要去一趟南華派了……」
徐行搖頭道。
虎賁國位於鳳溪國中游,是鳳溪國的一個畔國,是天聖教麾下的領地……。
天聖教雖落寞,但麾下領土數不勝數,他來虎賁國,是欲取走虎賁國國內天聖教的傳承。
在命運推演中,他已經得知,虎賁國地底之下,有天聖教的秘境,其中藏有天聖教的元神級功法《辟邪聖功》。
「南華派?」
「是因為飛羽仙宮少宗主阮白眉和南華派左丘瑛聯姻之事?」
俞不舟聞言,從徐行的話中自動忽略了虎賁國這一小國。他眉宇緊縮片刻,略沉吟了一小會,便猜測出了徐行前往南華派的目的。
兩大上教聯姻。
這在整個東凰州內,都是一件大新聞。
而持任元瑞暗旨的徐行,才是飛羽仙宮的正統,想想也就知道,絕不可能坐視這件事不管。
一旦兩派聯姻成功。
就坐實了阮白眉一系,才是飛羽仙宮真正的正統……。
相當於在外交上,南華派承認了阮白眉的宗主之位。
「俞兄慧眼。」
徐行點了點頭,感慨道。
「等飛舟安穩駛入北荒後,屆時俞某會親上南華派,為徐兄你搖旗助威……」
俞不舟當即表態,神色認真,一臉誠懇道。
這表態也不全然出於他與徐行的交情。
畢竟他也是崇真觀的首座,萬事不能率性而行。
之所以今日他敢表這個態,與徐行救不虛子一命,並剷除三大魔修道君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因這一點,崇真觀才決意整派投入徐行麾下,聽候調遣。
「崇真觀之情,徐某銘記於心,日後定有所報。」
徐行聽到這句話,面容一肅,鄭重回禮道。
小恩小義能隨意推辭,但涉及到站隊問題,他可不會大度。
言畢。
徐行也不再講什麼虛禮,他對俞不舟回禮完後,就一踩腳下的火雲遁,朝樓舟下方飛馳。
片刻後。
他降下雲頭,來到虎賁國。
「天聖教曾是第一大教,這秘境需掌教道印才能進入,以我修為,護佑己身倒是夠了,但轟開這舉教之力構建的關門……」
「卻還差了一些。」
徐行以遁法,遁入虎賁國地底,再以陣法造詣,解開重重幻陣後,來到了秘境的守護關門。
他抬頭一望。
只見這關門高約百丈,整體紫金二色,一望無盡,門面上有一整隻展翅翱翔的天鳳浮雕,翎羽總共九色,熠熠生輝。
徐行沉吟了一小會,手指掐訣,接連噴出數道太陽真火,以及催動血影魔功的血影攻擊。
然而。
幾道法術轟下。
天鳳關門紋絲不動,一絲變化也無。
見此情景,徐行臉色鎮定,似乎對此結果早有預料,他移開目光,看向關門的右柱邊。
距離柱石約莫百步,另有一石制懸台,一人等高,台基上刻有「天聖」二字。
接下來。
徐行一揮大袖,按照懸台的陣法,接連打入幾道法力。
瞬間,石制懸台變化,「天聖」二字向下一凹,化作了一個和天鳳浮雕相似的圖樣。
「陣法,至少在五級以上,元神級別的陣法……,以我的陣法造詣,想要破除,得至少研究個三五十年,而這,只是秘境外的第一重關卡……」
徐行眉宇微皺。
凝結先天仙氣後,他便打算以這一縷仙氣之威,硬闖天聖教秘境,取得傳承。
但命運畫面到底只是畫面,真正來到這天聖教秘境後,他才知道闖入這秘境的艱難。
僅論防禦,他倒是夠了。
但他的攻擊,卻難以到達元神級別。
這一秘境,是天聖教巔峰時修建而成的,不用多想,其防護設施至少有抵擋元神聖君硬闖的實力……。
「看來,還是得去天聖教一趟了。不過這次倒也不必偷偷摸摸……」
徐行一揮大袖,運使道法將秘境的一切恢復原樣,並在入口處暗布下了幾面陣旗後,返回到了虎賁國的地面。
他從納物袋中取出紙筆,略思索片刻,就寫好了一封拜帖。
「這時,海家應該也收到了我遞給他們的書信了。」
「不知海家會如何處理這海安……」
徐行收好拜帖,目視東南方向,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在鳳溪國的時候,他自然不可能對海家寫信,暴露自己的身份,從而惹來飛羽仙宮的「追殺」。
搭乘上崇真觀的飛舟後,他在海家商會留下的布置,才會真正啟動,將書信送到海家。
思索完閒事後。
徐行駕雲離開虎賁國,前往天聖教的駐地,在山下將自己寫好的拜帖遞給了外務殿的執事。
元嬰道君拜訪。
茲事體大。
僅隔了半日。
天聖教的掌教崔通就帶著幾位嫡系親傳弟子,來到外務殿,擺設宴席,與徐行會面。
「在宗門之時,就聽聞崔掌教是我正道壁玉,今日一見,果然容貌極佳,冠絕萬修……」
殿內,徐行捧起酒盞,對崔通敬了一杯後,笑道。
如今的天聖教雖只是地方小派,但架子不倒,仍留了幾分大教底蘊,崔通這個掌教和大教掌門一樣,都是元嬰境。
故此,他這吹捧之言,倒也不算諂媚了,只是應酬交際時說的客套話。
不過崔通的容貌,確實在正道各派中,享譽多年。
也不算他胡亂吹捧。
「徐道君客氣了。」
崔通極有風度的飲了這一盞敬酒,他捋了一下清須,目光看向徐行時頗為柔和。
有若儒雅士人。
「徐道君幾月前剛剛斬殺了魔門三名道君,天欲聖君發出了懸賞,崔某還以為……徐道君少年熱血……,要劍出北荒,重創於魔道……」
「卻不料徐道君突臨我派,拜訪於我……,不知徐道君此行……有何要事?」
客套話講完,崔通也不客氣,直接問起了徐行來天聖教拜門的目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
徐行年齡上屬於小輩,休說徐行,哪怕是其師巨劍道君,與天聖教的交集也不多……。
此次前來,絕對是另有算計。
其外,飛羽仙宮雖與天聖教不是什麼死敵,但也隱有間隙,天聖教的寒孤山,就淪為了飛羽仙宮的一個秘境……。
兩派互有敵意多年了!
「崔掌教是個急性子啊。」
徐行聞言,亦不生惱,他打了個哈哈,笑了笑。
說完這一句話,他對崔通拱了拱手,肅容道:「徐某來天聖教,自是為解救天聖教這一正道門派厄難而來……」
「請崔掌教借天聖教的掌教道印……予徐某一用!」
什麼為解救厄難而來。
這一套說辭,崔通作為天聖教掌教,在許多說客嘴裡,聽到過許多次。
天聖教若亡,早就亡了。
豈能等外人來救?
他一點也不為此擔憂,神色平靜,似看好戲一樣,津津有味的看著徐行,想看徐行這元嬰修士口中,能說出什麼驚天之言。
然而當「借掌教道印一用」這句話從徐行嘴中出口後,崔通頓時驚怒交加,從宴席上拍桌而起,差點當場失控。
掌教道印,如凡俗的天子印璽一樣,豈能借出?
「徐道君莫不是在說笑?掌教道印是我派信物,可不能輕借……」
崔通眸生寒光,他壓制著怒火,右手攥緊道袍衣袖,沉聲道。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天聖教也不是什么小派,可不會任由外派道君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