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權限的變化

  「已經開始了麼？」

  遠方，金龍樹下，陳恆獨自佇立，感受著遠方菲利普身上所發生的情況，不由有些恍惚。

  對於菲利普身上所發生的情況，陳恆其實知道的很清楚。

  沒辦法。

  這畢竟是他的分身，理論上來說相當於他的一部分, 陳恆自然十分清楚。

  儘管更為了防止本體受到初始之門的影響，因而特意利用模擬器的力量做了緩衝，隔了一層，但是如眼前的情況，還是足以讓陳恆感受清楚。

  那初始之門背後的情況，陳恆也曾經有所猜測，並非是沒有絲毫了解的。

  若非如此, 他也不會讓菲利普邁入那一扇初始之門。

  「此前還不敢肯定，但是現在終於能夠下結論了.」

  站在原地，陳恆心中嘆息，此刻心中閃過了種種念頭：「那初始之門的背後，果然蘊含著這個世界的意識麼？」

  世界擁有自我的意識，這是陳恆在許多年之前便已經明白的道理。

  而對於初始之門背後的情況，陳恆通過此前的研究，還有黑王的講述也大概明白了。

  那是世界最為核心的一片區域，蘊含著這個世界的本源力量。

  王者之所以是王者，正是因為將自身存在的烙印銘刻在那片空間之中，才得以稱為王者。

  理論上來說，只要將自身印記銘刻在那片空間內，縱使死去也有一線希望能夠復甦，重新歸來。

  這正是黑王隕落無數年, 卻仍然能夠再度歸來的原因。

  因為其烙印存在於初始空間之內，縱使過去無數年的時光也還沒有徹底消散，因而才有復甦的希望。

  五騎士之中的黃昏騎士，此刻之所以還在蛻變，也正是卡在這一關中。

  屬於黑王的印記殘存在那塊初始石板之上。

  正是因為有著黑王印記的阻礙，才導致黃昏騎士蛻變的速度如此緩慢, 過去如此長的時間也沒有蛻變結束，徹底化為一尊王者。

  而在那初始空間之內，蘊含著世界之中最為強大，最為純粹的一股力量。

  按照陳恆此前的猜測來看，世界本身若是存在意識，必然會存在於那片空間之中。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事實果然如此。

  在此刻，陳恆已經有了種預感。

  菲利普這個分身，恐怕很快就要失去掌控了。

  真身進入初始空間之中，在陳恆的猜想中只有兩個結果。

  要麼身軀承受不住初始空間之內的力量洗禮，因此直接崩潰，要麼便是承受了世界本源之力的洗禮，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按照陳恆的估計來看，若是菲利普能夠承受住那股力量的洗禮，恐怕屆時就算受限於時間暫時沒法突破王者層次，但恐怕在戰力上也不會差多少了。

  若是假以時日，徹底消化那股力量, 恐怕更是可以直接成為這個世界的最強者, 縱使是那些所謂王者也不可能是對手。

  實力變得更加強大了，這是好事。

  只是壞處也很明顯。

  從此前的情況來看, 承受初始空間的力量，本質上便是向著世界靠近的一個過程。

  此前僅僅只是開啟初始之門，接受初始空間的部分力量，那種同化現象便已然是如此嚴重了。

  那麼若是直接真身進入初始空間之內，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凡人之軀，幾乎不可能對抗世界之力的侵蝕與同化，直接就會被初始空間的力量所影響，向著世界靠攏。

  若是真的到了這一步，縱使是陳恆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有可能，會失去最後一點理智，直接變成一具傀儡。

  也有可能會受到世界意識影響，從此成為世界的代行者，代天行伐。

  種種可能，全部都存在。

  對於這最後的結果，陳恆也很好奇。

  不過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最壞的結果並沒有發生。

  菲利普的身軀並未崩潰，而是直接承受住了那種壓力，開始汲取外界力量緩緩增強自身。

  陳恆能夠感受到菲利普身上的變化，那種程度極其強大，甚至連帶著陳恆這個本體也受到了影響，無形之中有一股感悟湧來。

  那是菲利普在初始空間之內的感悟。

  初始空間之內蘊含著這個世界的一切法則，相當於一整個世界的訊息都向你敞開，供你參悟。

  在這種情況之下，縱使不刻意去參悟與修行，各種感悟也會自發的湧現到你的腦海之中，甚至直接將你沖爆。

  陳恆這個本體，也連帶著沾光，從菲利普的身上分享到一點法則感悟。

  若非此刻時機不對，陳恆都想找個地方，直接閉關修行一番了。

  「情況還算合適.」

  站在原地，強忍著默默感悟的衝動，陳恆感受了一下。

  如同他此前所預料的一般，進入初始空間之後，他與菲利普之間的聯繫正在減弱，不過並未減弱太多。

  相對來說，另一股意識開始在菲利普的身軀之中占據主導地位。

  那一股意識極其宏大，仿佛代表了整個世界，璀璨無比，強大無邊，如同汪洋一般令人恐懼。

  陳恆本身的意識，在這一股浩大的意識之前，幾乎就像是螢火與皓月爭輝一般，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的確。

  陳恆的自我意識的確強大，縱使是那高高在上的五騎士，在自我意識上也未必會比陳恆強出多少。

  但是與一整個世界的意識比拼強度，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個人的力量，怎可能與世界相比？

  陳恆估計，若是諸神世界的那些神祇來了，或許還可以比一比。

  但是他的話，還是算了吧。

  嚴格來說，陳恆在菲利普身上的聯繫並沒有被削弱，只是與那一股新產生的聯繫比起來，就削弱了許多。

  換個形象點的解釋，就是操縱權限的差別。

  原本的陳恆，是藉助著模擬器的力量，對於菲利普這個分身進行操縱的。

  儘管菲利普這個分身已然被初始空間的力量侵蝕嚴重，失去了所有的自我意識，但是只要陳恆下達了指令，那麼菲利普這個分身就會照做，不會有什麼遲疑。

  但是現在，則相當於操縱菲利普這個分身的人多了一個。

  而且其權限還在陳恆之上。

  在現如今，陳恆作為操縱者，儘管仍然可以操縱菲利普這個分身，但卻必須在不違抗另一個權限者的前提之下。

  而那另一個權限者，毫無疑問便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了。

  也幸好，這另一個權限者乃是世界意識。

  世界意識，的確身為一個世界的意識，極其強大，但是其自身的意識處於混沌之中，並不真正具備自我。

  因此，其僅僅只有懵懂的本能，並不具備完善的邏輯與思考力量。

  不然的話，若是換一個人，恐怕在力量占據菲利普這具分身的第一時候，就要將陳恆與菲利普的聯繫清理掉了。

  也正是因為世界意識並不具備自我，所以陳恆對於菲利普的操控，並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只是以後一些讓世界意識牴觸的事情不能再做了而已。

  例如肆意毀滅，屠殺。

  又例如做出種種對世界不利的事。

  不過這些事情，陳恆一般也不會去做。

  他又不是閒得無聊，為什麼要去當個破壞者？

  反倒是動則毀滅星辰，屠殺生靈的蒼藍騎士等人，更像是會被世界意識所敵對的對象。

  因此總體來說，陳恆對於菲利普的操縱並不受太大影響，還能繼續使用下去。

  而這對於陳恆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站在原地，陳恆心中閃過種種念頭，隨後沉吟片刻，便直接轉過身，走到了一旁。

  原地，古納麗仍然在金龍樹下玩耍著，與一旁的瑪麗一起。

  微風緩緩吹過，將她們的衣袖吹起。

  天邊陽光映照出女孩的笑臉，讓一切看上去都如此美好。

  時間緩緩過去。

  不知不覺間，又是大半個月時間過去了。

  對於赫赤星辰之上的凡人來說，這幾個月的時間，就仿佛平常一般，並沒有什麼特別。

  當初蒼藍騎士來襲的事情儘管近在眼前，但因為被阻擋在外界的緣故，並沒有過多的影響到赫赤星辰。

  在赫赤星辰之上，諸多凡人如同往常一般生存，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而在內部，瑪立克多等強者也並沒有什麼變化。

  在此刻，赫赤星辰之上的諸多勢力空前振奮。

  因為此前的那一場大戰，徹底暴露出了赫赤星辰的實力。

  在赫赤星辰之上，竟然有足足三位可以與蒼藍騎士爭鋒的強者。

  這等實力，比之圓桌會來說，也只是稍微遜色了。

  赫赤星即將崛起了。

  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這是赫赤星辰之上所有勢力的共識。

  也因此，赫赤星辰之上的各個勢力空前振奮。

  在他們看來，既然赫赤星辰之上有著如此的力量，那麼理所應當也將會向外擴散，發展壯大。

  到了那個時候，整個赫赤星辰之上的人都將獲得巨大的好處。

  圓桌會之內擁有五位處於世界頂端的強大騎士，就成為了星空最為強大的勢力，占據了如此眾多，如此

  龐大的地盤。

  赫赤星辰上擁有三位如此強者，儘管不如圓桌會，但是統治附近的數片星域，占據一大片資源豐富的地方，這總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正是因為有著這個共識，所以在近期的這段時間裡，赫赤星辰之上的人空前忙碌。

  但凡有實力的人，都在想盡辦法打探，想要知曉陳恆三人的消息，企圖搭上便車，追上即將到來的大風口。

  就連過往隱藏於幕後，生怕被人發現的紅蓮會，此刻也成為人們趨之若鶩的聖地。

  不知道多少強者，多少有權勢的人，都舔著臉想要加入其中，搭上便車。

  可見其瘋狂。

  而在這些人中，瑪立克多是最不用發愁的。

  因為在不知不覺間，他早早就搭上了陳恆的便車。

  他的女兒古納麗，便是陳恆的學生。

  在過往的時候，瑪立克多還因此而擔憂過，生怕遇上某種不好的局面。

  但是從現在的結果來看，卻是血賺了。

  在這段時間，因為這層關係，不知道多少人過來拜訪，想要讓瑪立克多代為引薦，幫忙介紹一番。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近期這段時間，瑪立克多十分忙碌，春風得意。

  整個赫赤星辰都是一派喜悅之情。

  不過在這喜悅的氛圍之外，危機也悄然到來。

  赫赤星辰之外的一顆星辰，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一股力量突然炸開，將那顆星辰貫穿了。

  星辰瞬間爆碎，殘破的天體碎開，那種場面格外令人振奮，十分恐怖。

  四位強大到令人窒息，恍如君王一般的人物佇立於一塊碎片之上，在其中望向遠方。

  「黑王已經動身了麼？」

  佇立原地，一位渾身穿著緋紅戰甲，臉上被一塊面具籠罩的女性騎士站在原地，望向遠方，淡淡開口說道。

  這是緋紅騎士。

  在曾經，緋紅騎士曾經以分身的形式，與此前的陳恆搏殺過，那種冷漠幹練的戰鬥風格令人印象深刻，

  十分難以忘卻。

  而到了現在，緋紅騎士真身降臨，那種力量更是令人恐懼。

  在其周身，緋紅色的力場籠罩著，恐怖到絕倫的氣息擴散，逸散四方，引起虛無陣陣激盪，格外猛烈。

  僅僅只是其氣息的本能逸散，那種力量就引發了重重震盪，讓腳下這顆星辰碎片都開始自發崩裂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極其強悍的存在，其力量足以與王者爭鋒，讓人恐懼到極點。

  在往常時候，只要其現身，必然可以輕易毀滅星辰，甚至輕易毀滅一片星域的生靈。

  而在現在，這般恐怖的存在卻不止一個，而是整整四個。

  在緋紅騎士身側，蒼藍騎士佇立在那裡。

  他臉色冷峻，此刻雙手環抱，一雙緋紅色的血眸望向前方，其中像是有鮮血紛飛的場景浮現。

  一陣濃郁的血腥氣息從其身上浮現而出，那是不知道屠殺了多少人才得以凝聚而出的恐怖血氣，鋪天蓋地，如同一尊從地獄中爬出的魔神般，恐怖到極點。

  那種血腥氣是十分明顯的，以至於讓一旁的緋紅騎士都不由皺了皺眉，向著一邊走了走，遠離了其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