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他受何人指使?
2023-10-21 22:34:41 作者: 沙拉古斯
「李畫師?」
看著飛舞繚繞的畫卷,梁廣秋並不慌亂:「李畫師,你把我梁家人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李沙白的聲音在耳畔迴蕩:「誰說這是你梁家人?這分明是我勾欄的客人。」
梁廣秋笑道:「客人也好,家人也罷,你快些把人交出來。」
「不交又如何?」
梁廣秋笑道:「為了一個凡人,與蒼龍真神結下樑子,怕是不值得。」
「話可不是這般說,我也只是個凡人而已。」
梁廣秋突然失去了耐心:「李畫師,休要磨口,伱若是不把人交出來,我可就不走了。」
「十方,這位客人說他不走了。」
蔑十方的聲音傳來:「不走卻好,難得貴客登門,多住些日子,卻是給咱們勾欄增光不少。」
「光讓人家住著不行,好酒好茶招呼著!」
一幅掛畫迎面飛來,梁廣秋意識到不妙,立刻躲閃。
不躲閃又如何,不就被拍一下麼?
別的畫可能只是拍一下,可梁廣秋能看出來,這幅畫特殊,一旦碰到,整個人會陷進去。
雖然是星君,可梁廣秋也不想陷入李沙白的畫卷,迎面撲來的畫卷被他躲開了,左邊撲來的畫卷被他用妖魔寂滅給盪開了。
藉助霸氣感知,他看到了李沙白的身影,現在到了他反擊的時候。
他先用金鱗絕命,幾十片金鱗開道飛向了李沙白。
李沙白躲過金鱗,梁廣秋順勢上前,施展了盤蟒之技。
巨蟒絞纏,李沙白的身形扭曲,可臉上不見絲毫痛苦。
梁廣秋一怔,察覺不妙。
李沙白的身形漸漸消失,化作了一地碎紙。
這是畫!
他四下環顧,發現雅室周圍的景致正在慢慢扭曲。
都是畫,他整個人已經置身在畫卷之中。
我什麼時候進了李沙白的畫?
來不及思索,梁廣秋露出了巨龍之象。
盤曲的巨龍試圖撞破前方的牆壁,卻見牆壁化作一片墨珠,懸浮在了四周。
梁廣秋倒吸一口涼氣。
李沙白何時變得如此強悍!
……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一條巨龍掛著滿身墨汁,艱難的飛出了十方勾欄。
勾欄中的看客只感覺到一陣勁風吹過,他們沒看見巨龍的身形。
一名客人喊道:「加點炭火,夜風有些涼了。」
蔑十方吩咐夥計加炭,轉眼看了看雅室,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師尊的戰力已在星君之上。
這就是我畫道的根基!
「師尊,為何就這麼放他走了?」
「想留下他也沒那麼容易,這人不是尋常的星官。」
……
梁季雄置身於一畫室之內,正在四下尋覓出口。
忽見李沙白現身在畫室之中,從容淡定的準備紙筆。
「李畫師,適才我與陽門星君有幾句口角,畫師不必大動干戈。」
李沙白搖頭道:「那可不是幾句口角的事情,適才是生死一線的關頭。」
梁季雄搖頭道:「畫師恐有誤解,陽門星君此番前來,是為了帶我去星宮。」
「聖威長老的修為還在三品上,這星宮怕是去不得,陽門星君恐怕也沒那份好意。」
梁季雄皺眉道:「畫師怎知不是好意?」
李沙白攤開畫紙道:「聖威長老,先來看一幅畫。」
梁季雄上前,李沙白幾筆勾勒出了大宣的版圖:「這是大宣。」
梁季雄點點頭。
李沙白又蘸了些墨汁,勾勒了出一片汪洋:「這是大海。」
梁季雄再次點頭。
李沙白隨即畫出了一大片濃霧:「這是夜郎國。」
梁季雄一愣:「畫師卻不知夜郎國是何模樣?」
「我知曉一二,但是難窺全貌。」
梁季雄笑道:「皇宮之中就有夜郎國的輿圖,畫師若是想看,我將它拿來就是。」
他能感覺到李沙白狀況不正常,且順著話頭往下說,爭取儘快離開十方勾欄。
李沙白輕笑一聲:「那些所謂輿圖,都是用腳畫出來。」
梁季雄一皺眉:「此話怎講?」
「夜郎國的輿圖,是夜郎人憑著腳步和記憶,一點點拼湊而來,
大宣的輿圖,是苦極寒星在天上描畫下來的,成色能一樣麼?」
「你怎知千乘國的輿圖不是苦極寒星畫的?」
李沙白搖頭道:「苦極寒星看不見夜郎國,夜郎國的全貌,不可直視。」
夜郎國不可直視?
梁季雄聽過類似的說法,轉而笑道:「這是夜郎人自大的說辭。」
「這卻不是自大,」李沙白在畫卷之中補上了幾筆,濃霧之下,似乎有有一個隱約身影在活動。
「夜郎國有惡煞,所以不能直視其全貌,陽門星君修為在二品之上,而且還有星宮,形神俱在凡塵之上,他也不能去夜郎國,否則會驚醒這惡煞。」
說話之間,李沙白又勾勒幾筆,把陽門星君的模樣,畫在了畫卷一角。
「他看不見,也去不了,可他為什麼知道玉瑤公主的修為到了五品?」
梁季雄一怔。
梁玉瑤的修為是在去了千乘國之後提升的,這件事情,除了徐志穹之外,梁季雄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而徐志穹又絕不可能走漏消息。
按李沙白所說,如果梁廣秋看不見夜郎國,也去不了夜郎國,他又如何知曉玉瑤的修為?
「或許是星官對族人有所感應,陽門星君能感知到玉瑤修為突飛猛進。」梁季雄找了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李沙白搖頭道:「長老說笑了,陽門星君若真有感應,又怎會說梁賢春有四品修為?」
梁季雄眨眨眼睛道:「賢春雖然愚笨了些,可修為不是假的……」
李沙白無奈長嘆:「南疆、北境、蒼龍殿,朝堂、沙場、鶯歌院,
聖威長老,你費心思的地方太多,卻忽視了手下人,
梁賢春哪有什麼四品修為?她那一身修為,是鍾參給她打造出來的。」
「鍾參?」梁季雄驚愕不已。
李沙白又畫了一幅畫,床笫之間的柔情畫的栩栩如生,連梁賢春桃子上的那首絕世佳作都畫出來了。
梁季雄看著畫卷,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梁賢春和鍾參之間有私情,但這一幅鮮活的春畫,讓他重新認知了梁賢春的技藝,也重新認知了鍾參的文采。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陽門星君為什麼騙了他?
陽門星君要殺我?
他為什麼要殺我?
這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受了別人的指使?
誰能指使陽門星君?星宿亢金龍?
又或者是……
蒼龍真神?
梁季雄看著李沙白。
李沙白沉思片刻道:「說起鍾參,他現在人在皇宮麼?」
梁季雄猛然一驚,他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皇帝可能有危險。
「不好!我得立刻回京城。」
李沙白搖頭道:「你不能去京城,陽門星君正要索你性命,你與他戰力相差甚遠,去了等於羊入虎口,
我也不能隨你同去,倘若他施展些手段,讓我再找回些記憶,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
梁季雄聽的一知半解,他顧不上許多,轉身走出了畫室。
出了畫室,是茶室。
出了茶室,是勾欄雅間。
出了雅間,來到勾欄戲台,一群舞姬繞著梁季雄跳舞,只等梁季雄高歌一曲。
推開舞姬,走下戲台,穿過一群看客,來到勾欄之外,梁季雄又進了畫室。
看著還在準備畫紙的李沙白,梁季雄怒道:「你到底要作甚?」
李沙白抬頭笑道:「李某有事相求,還望長老成全。」
「何事?」
李沙白搓搓手道:「我想畫一幅畫。」
「你想畫便畫,與老夫何干?」
「我想畫的就是聖威長老。」
梁季雄咬了咬牙。
生氣沒用,他能感知到李沙白的強大。
只要李沙白不放行,他絕對走不出這畫陣。
梁季雄拉了張椅子,坐在李沙白面前:「罷了,我就坐在這讓你畫!」
李沙白搖頭道:「坐這不行。」
「那你想怎地?」
李沙白目光炯炯:「我把靜涵姑娘帶來了,你們兩個一起給我畫!」
梁季雄倒吸一口涼氣,面無血色的看著李沙白。
畫室大門打開,鶯歌院數術閣閣主,靜涵姑娘,緩步走了進來。
「季雄,來吧,我就喜歡你此刻的神情。」
……
蒼龍殿大殿之中,兩名蒼龍衛正在灑掃。
一陣霸氣襲來,兩名蒼龍衛當即低頭。
錯愕之間,他們慢慢抬起頭來,但見大殿中央,站著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
那男子捋了捋鬍鬚,微笑道:「告訴皇帝,讓他來見我。」
……
皇宮,長樂帝正在書閣秉燭批閱奏章。
內侍呂運喜來報:「陛下!神君降臨蒼龍殿!」
「是頓頑星君麼?」長樂帝一笑,「大驚小怪,頓頑星君我見過,人挺隨和的。」
呂運喜道:「不是頓頑星君,是陽門星君,他想見您。」
陽門星君?
長樂帝一怔:「當真麼?」
「當真,所有蒼龍衛都集結在大殿,等著陛下過去。」
長樂帝整飭下衣衫,正要出門,忽然停住腳步道:「聖威長老在蒼龍殿麼?」
呂運喜眨眨眼睛道:「聖威長老去北境了,今夜回沒回來,老奴卻還沒問。」
「去問清楚,若是聖威長老回來了,先讓他來見我。」
呂運喜走了。
長樂帝越發覺得此事不對。
陽門星君是梁廣秋,是宗室中人,這點長樂帝清楚。
可自從他離開凡塵,從未有過音信。
今夜為何突然降臨?
不多時,呂運喜回來了:「陛下,聖威長老仍在北境,至今未回。」
「想辦法給聖威長老送信,告訴他此間狀況!」
「蒼龍衛還在皇宮門外等著。」
長樂帝擺擺手道:「告訴他們,我今日身體不適,不宜出宮,且待明日再去拜見星君。」
呂運喜轉身要走,長樂帝將他攔下:「叫鍾參和韓宸立刻來皇宮,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