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徐志穹最喜歡龍怒社
2023-10-21 22:34:41 作者: 沙拉古斯
徐志穹的燈籠扣在了焦子慕的腦袋上,燈籠里裝了牛玉賢特製的火油,只沾了一點在身上,焦子慕從頭開始燒,整個人瞬間燒成了一團火。
這種火油起火快,但是這火力稍微差了點,像焦子慕這體格,從起火到徹底熟透,怎麼也得一頓飯的功夫。
藉此機會,徐志穹和另外兩位儒生聊了聊。
這兩位儒生挺健談的,就是說話的時候太沒規矩,聲音太大。
一位儒生衝著徐志穹喊道:「你敢動我們?你敢動我們?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徐志穹一臉真誠道:「還沒請教,兩位是什麼人?」
「伱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還敢動我們?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你知道我是哪個社的嗎?你知道……」
噗!
徐志穹把他腦袋砍了,摘了罪業,轉臉對剩下那個儒生道:「這人說話太費勁,我就問他是什麼人,他說了一堆也沒說清楚,你替他說,說利索點,你們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儒生的臉都變形了,一邊後退哭喊。
徐志穹一邊走一邊笑道:「我叫徐志穹,蒼穹的穹。」
儒生哭道:「你到底什麼人?」
「不都說了麼,我叫徐志穹。」
「你當街殺人,沒王法了嗎,你到底是誰?你報上名來……」
徐志穹一腳踹在儒生的嘴上,用鞋底把他嘴堵住:「你這人,聽不懂人話麼?我時才說了,我叫徐志穹,你還要問幾次?」
儒生不敢再問了。
「跟你那邊的同窗說一聲,是我徐志穹殺了他們,千萬把話帶到。」
儒生點頭:「一定帶到!」
「行,上路吧。」徐志穹把燈籠舉了起來。
儒生哭道:「不是讓我給同窗帶話麼?」
「你又沒聽明白,跟你們說話太費勁,我是說那邊的同窗,陰曹地府那邊的!」
噗!
徐志穹又砍了一顆腦袋。
殺了這兩個儒生,焦子慕也差不多燒熟了。
徐志穹收了罪業,三個人加一起,能換一百多顆金豆子。
升一段就要三千顆豆子,任重而道遠。
徐志穹嘆了口氣,收了犄角,回頭看了看一臉哀怨的陸延友。
「陸兄,這是怎地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徐志穹走到角落裡,還特意問了一句。
陸延友冷哼一聲:「你說呢?」
「慚愧了,我就知道你慚愧了,在你地盤上出了這麼大事,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別說兄弟說話耿直,我真是替你臉紅!」
「呸!」陸延友面帶怒容,「我可跟你說清楚,這三根罪業上都有我的主簿印,這是我的地盤,這是我的人!」
徐志穹一擺手道:「咱倆不是兄弟麼,陸大哥,你還跟我客氣什麼,我就幫了你這一點小忙,這都是兄弟應該做的,什麼都別說了,再說就見外了!」
陸延友氣得臉發青,徐志穹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姑娘,對陸延友道:「陸大哥,把這人帶你茶坊去吧。」
「帶去作甚?」
「做個茶博士,不也挺好麼。」
「這種姿色的,我看不上。」
「那就做點別的,這姑娘罪業不到一寸,是個好人,在你地盤上差點被打死了,這事,我是真替你臉紅。」
陸延友皺起眉頭道:「你懂不懂規矩?我和你不一樣!」
有些話,當著外人不能說,他在提醒徐志穹,他是八品判官,不能親手殺人。
「陸大哥,你還是沒把規矩學透!」
如果陸延友為救這位姑娘,親手殺了這三個儒生,只要去議郎院知會一聲,肯定能拿得到一紙赦書,甚至拿到一紙賞書都是應該。
可沒人願意擔這個風險,也沒人願意為個陌生人找這個麻煩。
徐志穹蹲在姑娘身邊,掏出二兩銀子,塞在姑娘手上:「你拿著這錢,每天去朱骷髏茶坊喝茶,吃他們的,住他們的,誰要是收你的錢,你就把銀子拿給他們看,說是徐志穹給你的,他們要真敢收,你再去掌燈衙門找我要……」
陸延友苦笑道:「罷了,罷了,我當真服你,這女子我要了,且先在我那養傷吧。」
言罷,陸延友抱起姑娘,消失在了夜色中。
程巧七還沒走,他早就可以走了,但徐志穹救了他的命,還為他殺了人,他不能就這麼走了。
「恩公,我不知該如何謝你,你趕緊離開此地,我給家人送去些吃的就去官府投案,這事因我而起,決不能連累了恩公。」
「你已經到官府了,」徐志穹晃了晃燈籠,「這就是掌燈衙門的公堂,這幾人當街行兇,已被正法,你還去投什麼案?」
程巧七看了看徐志穹的燈籠,低聲問道:「你真的是提燈郎?」
徐志穹點點頭道:「以後再有儒生欺侮你,你就放火燒他們,燒完了就往掌燈衙門跑,告訴看門的,你是徐志穹家的親戚,記住了嗎?」
程巧七總覺得徐志穹這名字耳熟,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徐志穹讓程巧七趕緊回家,他提著燈籠接著巡夜。
至於這三具屍體,就放這晾著,且看龍怒社作何反應。
前方有一個賣花的老翁,徐志穹上前挑了一支上好的乾花,準備去罰惡司送給夏琥,卻聽老翁要價五兩銀子。
徐志穹一驚:「你瘋了怎地?」
「貴了麼?」老翁看著徐志穹道,「我也是第一天賣花,倒是覺得挺有趣的,你說多少錢合適?」
單從長相上,徐志穹看不出什麼破綻,可這聲音上多少有些耳熟。
「二哥,蒼龍殿的日子再怎麼不濟,你也不用出來賣吧!」
「賣花!」這老翁是粱季雄假扮的,「還別說,這營生挺有趣的。」
話音未落,粱季雄一招盤莽之技把徐志穹定住,拿來一條繩索,把徐志穹捆住,三下兩下塞到竹筐里,挑起擔子,走進了一家民宅。
進了民宅,粱季雄抱起竹筐進了裡屋,對太子道:「人請來了。」
太子一愣:「人在哪裡?」
粱季雄道:「人在筐里。」
太子怒道:「這是作甚,趕緊放出來!」
粱季雄把徐志穹放了出來,太子趕緊上前解開了綁繩,徐志穹愕然道:「殿下,你怎麼出宮了,這是要做甚?」
「殿下出宮,是為朱雀宮之事。」粱季雄把事情始末講了一遍,「陛下不給郁顯國軍械,京城朱雀宮當天便走了六百修者,我和太子本想籌措一批軍械,先把事情應付過去,可沒成想……」
徐志穹道:「沒成想,梁大官家非但沒同意,還差點治了你們的罪。」
粱季雄點頭道:「此計不成,我苦思一天一夜,又生一計,此事卻須與你商議。」
徐志穹道:「是何計?」
粱季雄一怔:「計策就是,此事必須與你商議,然後我就把你綁來了!」
「這也算計策?你直接說讓我想辦法就是了,」徐志穹哼一聲道,「既是讓我想辦法,好歹把我請過來,你綁我來作甚?」
粱季雄道:「若是只有老夫一個人,把你請到蒼龍殿就是,可太子殿下卻要避嫌。」
「太子殿下又被連累了,」徐志穹嘆道,「二哥啊,不是我說你,你這事辦得莽撞。」
太子在旁點頭道:「二哥,你這事辦得確實莽撞。」
粱季雄蹬起眼睛,看著太子道:「二哥也是你叫的?」
太子指著徐志穹:「我們兩個是兄弟。」
粱季雄看著太子:「我是你祖宗!」
徐志穹咳嗽一聲:「咱們先說正事,你們想給郁顯送軍械,這事為什麼不找別人提出來,非得你們自己提出來?你們不知道梁大官家厭惡你們麼?」
太子哼一聲道:「這等事,二哥若是不說,別人誰還敢說?」
徐志穹笑道:「為何不敢說?」
粱季雄嘆道:「這不是違忤了皇帝的本意麼。」
「違忤他本意的事情多了!御史台的御史是做什麼的?王彥陽那群有骨頭的人肯替你們說話嗎?」
太子沒作聲,粱季雄思量半響道:「給郁顯軍械這件事,確實有些……」
徐志穹接過話頭:「確實有些丟人,軍械如此寶貴,送給別國在常人看來就是丟人的事情,丟人的事情就不會有人跟著去做。」
太子的臉頰抽動了一下:「為了宣人能吃飽肚子,丟人就丟人了,我倒也不在乎。」
徐志穹道:「想讓宣人吃飽肚子,需要留下朱雀修者,這和給郁顯國送軍械是兩回事。」
粱季雄皺眉道:「我前面都白說了是怎地?我時才不是告訴你了,郁顯使者墨遲要求我們贈送一批軍械,皇帝不肯答應,他就吩咐朱雀修者回國,這怎麼能是兩回事?」
徐志穹道:「你說第一天走了六百多朱雀修者,第二天走了多少?」
粱季雄擺擺手:「這我怎會記得?」
太子道:「我是記得的,第二天走了一百多人。」
「第三天呢?」
「幾十人吧。」
「第四天呢?」
「好像沒到十個人……」
徐志穹不再往下問了:「若是我沒猜錯,從第五天起,只有零零星星朱雀修者離去,還有近半朱雀修者都留在了大宣。」
「是!」粱季雄點頭,「我們現在就得想個辦法把剩下的這一半留住。」
徐志穹問道:「為什麼有人肯走,有人不肯走?」
粱季雄嘆道:「走的人,因為故土難離,至於不肯走的人,想必有別的念頭。」
徐志穹道:「沒有別的念頭,不肯走的人,也是因為故土難離!」
「此話怎講?」
「因為這就是他們的故土,大宣是他們的家,這些朱雀修者有的生在大宣,有的在大宣成了家,現在墨遲逼他們離開,咱們宣人又容不下他們,他們就快沒家了,想要留住他們,得先給他們一個家!」
太子恍然大悟:「該走的終究要走,卻要把該留的留下,我們再修一座朱雀宮,給他們安個家就是了!」
徐志穹搖頭道:「再修一座朱雀宮,梁大官家又要說你謀反,咱們有現成的地方,如今最著急的是戶部尚書,讓他寫奏章,把所有朱雀修者全都招募到戶部為官,再多找幾位大臣附議,提前和內閣通氣,讓他們儘快擬詔。」
太子還是有些擔心:「縱使擬詔,只怕父皇也不肯批紅。」
「大官家肯定不會輕易批紅,內閣的詔書肯定會被駁回,」徐志穹早就料到了這一步,「別急,這是正經事,附議的大臣會越來越多,御史台也會出手幫忙!」
太子笑道:「御史台不是出手,是出嘴,只怕要罵個天昏地暗!」
粱季雄點頭道:「此計可行,只是要耗費不少時日,秋收卻不能等!」
徐志穹道:「讓戶部先一步動手,把朱雀修者招募過來,各地州縣自然會效仿,等梁大官家下了詔書,再給他們官身,今年的收成肯定要受影響,能到往年七成就算走了運,但只要朱雀生道還在大宣有一口氣,明年就能緩過來!」
太子滿臉喜悅,但眼下還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滿城都是龍怒社,到處搜捕朱雀修者,據說打死打傷了不少人,這幾日,又有不少朱雀修者離開京城。」
徐志穹道:「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辦。」
太子道:「莫要小覷了這群儒生,他們滿口仁義道德,出手卻十分陰狠。」
徐志穹搖頭道:「殿下,話不是這麼說,我覺得龍怒社的人不錯,一個個長得都挺俊的,說話有那麼好聽,我看著他們就覺得喜歡!」
粱季雄道:「龍怒社在全城有上千部眾,你對付的了麼?」
「上千人好呀!」徐志穹笑道,「還不一定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