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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27:01 作者: 摧山白
    顧欽不必上朝,她素來是不用起得這般早的,此刻縱是騎在馬上也有些神情怏怏,用力伸了伸懶腰。

    蘇府門前,蘇玉澈剛坐上馬車,他素來清傲,這雙腿卻成了他的拖累,讓他不得不處處受人照料。

    老管家不放心地叮囑:「公子小心些,蘇丁,拿墊子圍好,別讓公子坐不穩當。」

    他是跟在蘇玉澈身邊的老人了,即便知道蘇丁是他一手調教出的,但還是忍不住念叨幾句。

    「走罷。」蘇玉澈清聲吩咐。

    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道清晰的馬蹄聲,不緊不慢地踏入巷中來,蘇玉澈神色微變,老管家卻翹首望去,十分好奇。

    還從未有人在這個時候拜訪過蘇府呢。

    馬蹄聲逐漸逼近,老管家看到一匹烏雅駒上坐著名神采奕奕的女子,挺直了腰背,英銳的眸子朝這邊望來,氣勢迫人。

    這不是那位女將軍嗎?

    老管家不懂朝政之事,只知道這是位軍銜不小的將軍,連忙行禮。

    「老人家客氣了。」顧欽並未下馬,彎身將老管家扶起,轉而才看向已然準備妥當的馬車,道了聲,「看來原是不打算等我的。」

    蘇玉澈坐在車裡沒有應聲,不禁闔目,她要跟就讓她跟著罷。

    蘇丁驅動馬車,顧欽騎馬行在旁側,車窗緊閉,看不見裡面的情狀,顧欽卻莫名心情很好。

    於感情此道上,顧欽雖談不上經驗頗多,但她素來主動。幾次接觸下來,她愈發覺得蘇玉澈這個人,真像是一隻傲然的貓。

    不喜歡人靠近他,又總是獨來獨往,連跟在身邊伺候的蘇丁都是個啞巴,性子似乎也不大好相與。

    可只有摸過貓肚子的人才知道,那種感覺究竟有多令人神往。

    不知不覺就到了宮門口,顧欽有些遺憾,時間過得有些快了。

    她並不打算下馬,反正他也不會給她扶,只是看著人被蘇丁一點點摻著,坐到屬於他的那把輪椅上。

    蘇玉澈的腿似乎並不是完全失去知覺,相反是可以短暫地支撐一下的。

    倘若是這樣,那就還有痊癒的希望。

    她看著人坐好了,便直接讓蘇丁推著他往宮門走,好似她全然不存在似的。

    顧欽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淡,只是默默注視著他進去。

    沒走出五六步的距離,那人又忍不住了,回過身道了句:「多謝將軍。」

    顧欽眼中染上些笑意,沒再說什麼,折身去往皇城司。

    周敬正在皇城司等候顧欽大駕,看到人來眼神一亮:「將軍!夫人他們已經過了城門了!咱們這就過去接人?」

    顧欽眸中多了絲玩味,「馬德全跟你說我也要去?」

    「......」周敬期待的神色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將軍不去?

    一看他這表情,顧欽就知道果真如此,抿了下唇,道:「我不去,犯不著我親自去接,由你安頓便是了,一切聽我府里那位管家安排。」

    周敬頹然下來,他可是從馬德全那裡聽說過這顧氏一家是個什麼脾性,唉,要是大將軍還在該多好啊,沒一個省心的。

    「那...我自己去?」周敬不抱什麼希望地又問了一遍。

    顧欽擺擺手,「去罷。」

    周敬一臉委屈地走了。

    皇城司白日的班很清閒,顧欽回到自己殿內便將雙腳搭在書案上假寐,今日起得太早,她都沒睡好覺,一邊尋思狼人的事。

    如果以重金利誘,難說不會有人主動願意當實驗品,幕後黑手做這種駭人聽聞的事,難道是想與蘇玉澈背後那股相爭?

    昨夜的情狀她看在眼裡,跟隨蘇玉澈左右的那幾個黑衣人身手不差,可在狼人面前還是不堪一擊,眼下已經出現三隻了,這種東西若是被大規模造出,一旦失控豈非城中百姓人人都要遭殃?

    若再傳染什麼疾病......稍想便知絕對會是一場浩劫。

    顧欽坐不住了,必須儘快偵破此案,雖說查案是刑部的事,但刑部那些人的身手連黑衣人的十之一二都不及,真要是碰上了豈不是任人宰割?

    難怪李長安嚴令查封此事不叫人傳播,這種問題本來就是極度容易引起恐慌的。

    若能協助偵破此案,她的腳跟便會站得愈發穩固,到時候絕不會再有人質疑她了。她初入京城,尚未來得及培植自己的勢力,探聽消息只能走蘇玉澈的路子,也只能同蘇玉澈合作。

    看來今後少不了要與他多相處了。

    想到此處,顧欽沉重的心情鬆快許多。

    不知是不是皇城司多粗人的緣故,廚子做的飯非常難吃,倒不是餐食有多簡陋,原料都是很好的原料,但是廚子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

    就連顧欽這種在吃食上不怎麼挑的人都有些嫌棄。

    她草草扒拉幾口對付了午飯,便騎馬出了皇城司。

    顧欽此時的坐騎還是原身的父親留給她的,這些日子她發現自己與原身的記憶融合得愈發融洽得當,想起顧啟將軍時心頭甚至會漫上不由自主的心酸。

    不得不承認,顧將軍生前的確對這個女兒很好,非但沒有因為她是女兒便嫌棄,還將自己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只可惜隴西戰事不斷,原身沒有太多時間和父親待在一起,多數只能被她刻薄的母親管教,將她養成了那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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