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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27:01 作者: 摧山白
劉棋借著接風洗塵之名敬了顧欽幾杯酒,他帶來的人也都點頭哈腰跟著恭維,顧欽面不改色接了,馬德全看在眼裡還有些擔心。
這萬一顧將軍不勝酒力......
等飲完了酒,劉棋道:「今日請大家來,也是為放鬆一番,來來來,把我之前挑中的人都帶上來!」
此聲剛落,就有一行衣著艷露的女子魚貫而入,繞著在座的男人轉了一圈,劉棋身邊的人上道,已經主動去拉自己看中的女人坐在自己懷裡了。
馬德全與周敬二人面上一僵,下意識垂下眼去。
其中一名舞女見顧欽身姿挺拔模樣俊俏,正想湊過去,靠近了一看才發覺是個女子,頓時驚得退了兩步。
劉棋將此景看在眼中,哼笑一聲:「顧將軍怎麼端著臉?可是不悅?」
顧欽掀眸,「的確不悅。」
劉棋面上的笑容更大了,略微動了動手指,他手底下的人立刻會意,這便拉著懷中的女子肆意摸揉起來,那女子似乎有些尷尬,但也強露出嬌媚的笑容來討好。
劉棋只等著顧欽發作,要麼惱羞成怒掀桌而走,他日後就有了名正言順與之交惡的理由,要麼等她面紅耳赤,露出窘迫之態來,說不定還能被他手下的弟兄佯裝酒醉調戲幾句......
劉棋這樣想著,故意問道:「不知下官何處辦得不妥,惹了將軍生氣?」
顧欽順勢翹起二郎腿,悠哉往椅背上一靠,涼聲道:「怎麼劉司階是覺得我喜歡女人麼?」
劉棋微頓,「什麼?」
「想必今日劉司階做東,自是一切以我這個做客的為主,你叫一群女人來是什麼意思?」
顧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嗤道:「還是說你劉司階的本事也就局限於此,連個男伎都無法弄來呢?」
劉棋被顧欽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弄得雲裡霧裡,愣愣看向門口等候的鴇母。
鴇母會意道:「有!有的!我們這兒有位琴師,長得很能入眼。」
顧欽不耐道:「那就趕緊吧。」
馬德全趁機道:「去去去,把這些女人都帶下去,今日宴中我們將軍官職最大,你們一個個下階士兵在此醜態百出,真不知平日是如何被管束的。」
周敬也冷嗤一聲:「尚是皇城司使內里便糜爛至此,我明日便修書一封上報陛下,好能肅整軍紀。」
姑娘們被帶下去的時候,面上正有些不豫。
她們今日算是白白來了一遭,誰也不想伺候這些糙軍漢子,可是她們中好些......方才摸都被摸過了,這樣一來豈不是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未曾多想一會兒,就聽那位頗有氣勢的女將軍道:「裝什麼傻啊,人走了你不給給賞?」
劉棋反應了半天,要不是看手下眼色都不知道這話竟然是對他說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自是不好意思拒絕,黑著臉給了賞金,那些姑娘們這才高高興興地下去了。
劉棋在顧欽看不見的暗處狠狠瞪了她一眼,未成想這個女人面上竟無半點害臊,不過......今夜他自不會只留這一手的招數。
須臾後,琴師自己抱著琴站在了門口,進門前還想著方才鴇母囑咐他的話:「這裡面那位女將軍,可就是如今聖上親封的那位,連那個劉棋都對她點頭哈腰的,你今晚若能搏得女將軍的歡心,還不直接高高興興去將軍府享福去?」
鄭謙佇立門前,心想他淪落至此,不過是為討口飯吃,決計不會做那種奴顏媚主之事。
他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為眼前這副景象吃了一驚——只見七八個軍爺正神情嚴肅地佇立在旁,中間那張圓桌上只坐著一個身形頎長的女子。
她一腳隨意地踩在地上,另一隻腳尖點著桌子,一把椅子只有後面兩個著力點,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晃晃。
許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那女將軍側過臉看了他一眼,英銳的五官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威壓得鄭謙往後退了半步,而後後知後覺紅了臉。
「將、將軍。」
「你就是琴師?」顧欽問他,聲音懶懶散散的。
「是,我叫鄭謙。」鄭謙語速很快地報上自己的姓名。
「彈些拿手的曲子罷。」顧欽聲音溫和,囑咐完就將目光收了回去。
鄭謙既覺得鬆了口氣,又莫名有些失落。
他素常都是在舞台之側撫琴,還從未進過樓上的廂房如此近距離地給人演奏過,又因周圍這些軍爺強烈的視線都盯在他身上,不免緊張起來。
一首曲子才剛開始彈,就錯了三個音。
劉棋的注意力全在房間裡點的那柱燃香上,根本無心顧及這個琴師如何,只暗自憋著一股氣。
其餘人更是軍營里出來的糙漢,一點兒都沒聽出這音不準。
顧欽不著痕跡看了鄭謙一眼,沒說什麼話,本以為這位琴師後續便會自如起來,誰知一曲彈下來錯得愈發多了。
......
顧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嘖」了一聲,誰知這位琴師膽小至此,就因為她這一聲「嘖」嚇得連忙跪了下來,險些把琴也撞到地上去。
「將軍,我、我錯了。」鄭謙耷拉著眉眼道,都不敢正視顧欽。
顧欽暗覺好笑,她這不是什麼都沒說嗎,人怎麼嚇成這樣?
「你安心撫奏便是,無論如何最後都有賞銀拿。」顧欽寬慰了一句,不再去看鄭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