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62：進攻，進攻！（上）

  喬爾改變了主意，並沒有前往蜂蜜公爵糖果店，而是順著街道一路直走，往霍格莫德村落邊緣處進發。

  櫟樹後的黑影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喬爾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年級時目睹永夜人的那處建築，這幢孤零零的二層小樓看來一直都沒有新的擁有者，花園中草木蕭疏，窗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玻璃上灰濛濛髒兮兮的。

  他回過頭來，今天晚上天氣狀況極差，厚重的烏雲遮住了皎潔的圓月，櫟樹在黑夜刺骨的冷風中搖曳不定，樹枝舞動起來如同鬼影憧憧。

  暗夜深處似乎空無一人。

  「出來吧，」喬爾對著那片樹影說道，「別讓我等太久，這裡太冷了，我的耐心非常有限。」

  沒有人回應。

  喬爾蹙眉，抬起手中魔杖，「我倒數三個數，如果你不出現，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三，二，一……」

  數到最後一個數字時，一個人影從櫟樹後閃了出來。

  「你怎麼發現我的？」那人用陰冷至極的聲音問道。

  「威廉是吧？」喬爾笑笑，沒回答他的問題，「你來這裡找我幹嘛？」

  「當然是那套石板，」威廉語氣陰柔，「把它們交出來，我就不折磨你，讓你死的舒服些。」

  「哦？」喬爾挑眉，「誰給你的自信？葉倩文嗎？」

  威廉皺著眉頭，顯然是在思索那個奇怪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他在腦海中翻找半天，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右手魔杖橫臥左手輕輕抵住杖尖位置，一道銀色光圈閃爍而出，迅速放大，消失在霍格莫德村的天空中，一種無形的壓力附著在喬爾背上，反幻影移形禁制已經布置完畢。

  「現在你是插翅也難逃！」威廉猖狂笑道。

  「我勸你笑的再大聲一些，說不定有其他人正在旁處暗中觀察呢。」喬爾頗有些無奈。

  威廉立馬向四處張望，這周圍哪有什麼人影？連處有人煙的建築都找不到。

  「況且你說什麼插翅難逃之類的話……」喬爾垂下眼帘，輕聲說道：「你似乎是忘記我之前是如何從你手中逃脫的了？」

  上次在挪威森林中，喬爾依靠變身阿尼馬格斯形態從威廉手中逃脫，正和他口中的插翅難逃相對應。

  「你這個臭小子……」威廉想起之前被喬爾戲弄的場景便心生嫉恨，正如喬爾之前推測的那般，在丟失喬爾的蹤跡之後，威廉通過左臂上的印記呼喚永夜人首領安德烈·烏里揚諾夫出現。

  在向他解釋石板被盜走的全過程之後，安德烈終於確定這塊石板確實潛藏了某種驚天秘密，俄羅斯國內目前百廢待興，他無法長時間離開國家，便委託威廉追尋線索，將石板搶回。

  威廉在森林中發現了喬爾遺失的行李箱，並在其中找到了霍格沃茨校袍，他做好充足準備，小心翼翼躲避英國傲羅的搜查，進入英國境內花了好長時間才順藤摸瓜找到霍格沃茨。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霍格沃茨竟然用麻瓜火車裝運學生——威廉雖是英國人，但是他在德姆斯特朗接受巫師教育，那裡的人們唾棄麻瓜工具。

  「我也不想和你多廢話，」威廉強壓心中的不爽，「把石板原封不動還給我，還能省去鑽心咒和攝神取念的功夫，讓自己在世界的最後一天過的愉快一些。」

  「話說回來，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喬爾嘆了口氣，抬眼望望四周景象。

  威廉適時露出疑惑表情。

  「我看這個地方偏僻安靜，用來給你下葬正合適，」喬爾將手中魔杖舞了個花，「也不枉你歷經千辛萬苦找來這裡。」

  「呵，只會賣弄嘴上功夫嗎？」威廉嗤笑，上次和喬爾交手，他完全將這個男孩壓制住了，連還手都困難，他現在居然大言不慚說是要給自己找安葬點。

  他不再和喬爾交談，反正只要將其制服，就能撬開他的腦子，石板下落自然水落石出！

  威廉又是那般大開大合的戰鬥方式，鑽心咒、刀砍咒、石化咒輪番使用，加上各種詭異至極的黑魔法，上次對決時打了喬爾一個猝不及防。

  可是喬爾為這場決鬥準備了很久，他早已想出如何應對威廉這種拼命打法了。

  喬爾閃轉騰挪，躲開威廉從遠處射來的咒語，根本不想著和威廉對攻，只有少數難以躲開的咒語他方才耗費魔力施放防守咒語。

  「怎麼？」威廉狂笑，他心中越發篤定喬爾是忌憚他的攻勢，根本不敢還手，「你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進步！只會躲避是嗎？」

  「有本事和我對攻啊！」他不依不饒，朝喬爾逼近，這樣留給他的反應時間就更少了，「對攻才是男人的浪漫！你這種縮頭烏龜簡直就是懦夫！」

  喬爾可不蠢，他不會因為威廉的幾句挑釁就改變自己的計劃，他不得不承認，論硬實力威廉是喬爾見過的青年巫師中最強悍的，要是光明正大來一場對決他不可能戰勝這個進攻瘋子。

  喬爾貓腰躲過一記黑火，過程險之又險，身體儘管避開了火焰，但是火焰尾巴毫不留情擦過他的長袍袍袖。

  黑色火焰順著袍袖迅速蔓延，朝著喬爾的身體撲去，他不得不將袍袖撕開扔到地上，黑火毫不留情將布料吞噬殆盡，還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燒出一個深邃的小洞後方才逐漸消失，可想而知如果喬爾被這團黑火粘上了會是什麼後果。

  喬爾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原以為威廉為了套取石板的信息，不會對他痛下殺手，沒想到這個瘋子一開始還循規蹈矩按照喬爾預定的計劃走，現在卻完全不管不顧。

  「跑，你繼續跑呀！」借著喬爾擺脫黑火的時機，威廉出現在喬爾身前，他露出猙獰的笑容，眼睛猩紅一片，像是入了魔，「我倒要看看你能飛到哪裡去！」

  喬爾看著貼近自己的威廉，總算鬆了口氣。

  威廉果然如他想的那般魯莽，只要將其騙到近身位置，他就算計劃成功。

  喬爾大喝一聲。

  「除你武器！」

  這記繳械咒蘊藏了他積攢多時的魔力，威力不可小覷。

  威廉見狀大喜過望，「你總算肯還手了，這樣才有意思！」

  他依舊是不管不顧，手中魔杖射出一道黑芒，和暗紅色的繳械咒對撞。

  兩記咒語勢均力敵，黑紅兩記咒語在空中僵持不下。

  喬爾之前以躲避為主，耗費魔力更少狀態保持的也就更好，他操縱著魔杖擰了個圈，將自己身體中的魔力全部灌輸進去，他想要進行魔力對拼。

  威廉也不甘示弱，嘗試與之對抗。

  二者紛紛加大了魔力輸出，力圖壓制住對手，這種近身狀態下，誰能在這記咒語對拼中獲勝，誰就會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對方極難躲避襲來的咒語。

  可是威廉馬上就反應過來，喬爾的魔力更加充沛，這種魔咒相撞互懟的舉動對他非常不利。

  威廉當斷則斷，決定不和喬爾繼續對拼魔力，他側身想要讓出身位，這樣喬爾就會掌握下一次進攻的絕對主動權，但是威廉覺得這要比將魔力耗空還要落敗的下場好上不少。

  可是喬爾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不給他逃脫的空間。

  「滾開！」威廉怒吼道，他身體要比喬爾高大強壯一些，身體猛的向後一拉，沒想到喬爾直接撤力，威廉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不過好在兩記咒語終於斷開，咒語擦著威廉耳邊飛馳而過，射向蒙蒙黑夜之中。

  不等威廉喘口氣，喬爾的又一記魔咒自上而下攻了過來。

  只要近身，喬爾就有自信和威廉對拼，他現在體內積蓄的魔力可觀，近身時留給雙方的反應時間不多，躲避空間也相對較少，威力極大的咒語不便出手。

  和威廉相比，喬爾掌握的咒語不多且殺傷力不大，在近身條件下這些劣勢都被一一抹除，他現在根本不虛這個進攻瘋子。

  威廉仰面躺在地上，手中魔杖飛快舞動，一記記魔咒在空中相撞，但是他很小心，不給喬爾繼續魔力對拼的機會。

  縱是如此，他依舊落了下風，躺在地上這個身位帶來的防守壓力實在太大，這都抵不住他內心的震撼。

  威廉能夠察覺到從一開始自己就落入了喬爾精心設計下的圈套，他故意閃躲誘使自己上當，待近身之後立馬進行魔力對拼，養精蓄銳之下自己當然不是喬爾的對手，一旦放棄近身魔力對拼，那麼他就會陷入無休止的被動挨打。

  這個孩子未來不可限量，定要當場斬殺！

  「你怎麼不說話了？」現在輪到喬爾有空餘時間嘲諷了，「剛剛不是跳的很歡嗎？現在怎麼不叫了？」

  威廉不甘，他咬緊牙關，身體中爆發出更澎湃的魔力，魔力與喬爾射出的咒語對撞，而後想要站起身來擺脫不利身位。

  喬爾毫不留情，向前一記膝撞，直接頂在威廉小腹，勢大力沉的一擊差點讓他把今天晚上喝下的黃油啤酒吐出來。

  但是威廉早有準備，他的左臂同時揮出一記重拳，擊中喬爾胸膛。

  他趁著喬爾胸悶的短暫空當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獰笑，眼中的紅色血絲愈發密集，內里布滿了兇惡與壓抑不住的暴虐，活生生像是一頭惡魔。

  「真是可惜，這麼好的機會卻沒能把握住，下面就輪到我來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