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開始的行動

  「誰都來欺負我！」特里勞妮醉醺醺地說道，「欺負一個先知？你們怎麼敢？嗯？」

  她粗暴地撥弄著脖子上把眼鏡纏住了的珠串，然後伸出一隻瘦削的手在地上胡亂摸著酒瓶子。

  哈利急忙踢開地上的酒瓶碎片，免得特里勞妮割傷了自己。

  「你！」特里勞妮那被眼鏡片放大了的眼睛死死盯著哈利，飛快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指甲深深地陷進了他的肉里。

  「教授？」哈利試著掙脫特里勞妮瘦削的手掌，卻被掐得更緊了。

  「我看到了你的死亡，無比接近，就在今晚！」特里勞妮緊張兮兮地看著哈利說道，「越來越近了，殺戮、不祥、可怕的閃電和火光……」

  「教授，你喝醉了！」哈利終於掙脫了特里勞妮的手掌，揉著手腕說道。他的手腕上被掐出了幾道深深的指甲印。

  「那是無法逃脫的……可憐的孩子……」特里勞妮淚眼汪汪地說道，像是哈利已經被埋在墳墓里了一樣。

  「那我真是翹首以盼了很久了。」哈利忍著心裡莫名上漲的怒氣道，就連死亡聖器的吸引力似乎都沒那麼大了。

  「哦，是你啊，哈利。」特里勞妮似乎總算清醒了一點，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我真懷念你在我班上的時光……雖然你沒有多少先知的天分，但是個很好的對象……」

  「好的，剛才很抱歉，教授。」哈利語氣生硬地道，他一點也不願意成為特里勞妮預測厄運的對象。

  「晚安，教授。」他說了一句就要繼續往前走。他要遲到了，想也知道那時候斯內普臉上的表情會是怎樣的得意。

  「不，我剛才說的是認真的，哈利。」特里勞妮大聲打了個嗝兒，抬手整理著身上一條又一條的披肩，「我察覺到不祥的預兆，天賜的預兆……所以出來走走，果然碰到了你。」

  「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死亡，孩子，比以前的所有時候都更加深刻和明顯……」特里勞妮兀自絮絮叨叨地說道。

  「那你怎麼沒預見到你會被我撞倒呢？」哈利有些不耐煩了。這種厄運的預測伴隨了他整整三年，他已經聽得煩了。

  「我的天目不是用來關注這些小事的！」特里勞妮叫道。

  她追上了哈利，在他身側絮絮叨叨地說道：「要我說，今晚你就應該找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躲起來……雖然也不一定能逃得過。你應該聽取一個先知的忠告，而不是在死亡臨身的時候在城堡里閒逛……」

  「我要去斯內普那裡關禁閉，教授。」哈利說道。

  「西弗勒斯·斯內普？我該去跟他說說……不能是今晚。」特里勞妮說道。

  「如果你能讓斯內普取消我今晚的禁閉，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哈利道。

  「哦，我承認那有點兒難，我從斯內普那裡從來沒有感受到對於先知的尊崇，一個庸庸碌碌的肉體凡胎……」特里勞妮不滿地道，「那真是一個自以為是、咄咄逼人的傢伙，我記得當初他甚至想要偷學先知的經驗財富，沒有絲毫尊重和敬畏……」

  「斯內普偷學？」哈利揚了揚眉毛，很願意抓住斯內普的一個把柄。

  「是啊，沒錯兒，我記得那是鄧布利多對我的第一次面試，在豬頭酒吧……他被我深深地打動了，欣賞我卓越的預言才能和從容鎮定的風格……」特里勞妮喋喋不休地說著那時候的事情。

  哈利知道，就是在那個時候，特里勞妮做出了改變他一生經歷的預言。

  「但是後來我們被西弗勒斯·斯內普粗暴地打斷了！」特里勞妮道，「他藏起來從鎖眼裡偷聽，然後被那個粗俗的酒吧招待捉住了……我知道他為什麼不給我好臉色，因為我抓住了他的把柄！你瞧，他那時候也在找工作，所以藏起來偷學我的知識和經驗……」

  特里勞妮的神色有些得意，轉頭卻看見哈利已經停在了原地，離她有老遠了。

  哈利臉色蒼白，震驚的情緒侵襲著他的腦袋，死亡聖器的事兒被他完全拋在了腦後。他再也不關注其他事了。

  是斯內普偷聽了預言，告訴了伏地魔，讓伏地魔去追殺莉莉、詹姆和他們的兒子……

  「你總算打算聽取我的忠告了？」看著哈利慘白的臉色和陰沉的表情，特里勞妮有些茫然失措地道。

  「你待在這裡。」哈利麻木地動了動嘴唇，飛快向著斯內普的辦公室走去。特里勞妮在背後喊他，但他一點也不想回應了。

  他沿著樓梯向下跑去，憎恨和憤怒讓他的腦子一陣陣發脹。他恨不得衝到斯內普面前，拎著他的衣領質問他，然後把他從懸崖上扔下去。

  「鄧布利多怎麼能相信他？讓我相信他？」他想起了鄧布利多，不由得更加惱火了，心裡覺得鄧布利多絕對是老糊塗了。

  斯內普的辦公室越來越近，哈利卻不由得放緩了腳步，壓抑住心裡的怒火和仇恨。他知道自己現在對付不了斯內普，他需要度過今晚，然後給小天狼星寫信，告訴鳳凰社的所有人……斯內普會受到制裁。

  哈利勉強把恨意壓在心底，但噩夢中那綠色的閃光和尖叫聲似乎又在他面前浮現出來，熊熊燃燒的怒火像是在焚燒他的心靈。

  他面色冷硬地敲了敲門，然後開門走了進去。

  斯內普陰沉沉的身影坐在書桌後面，臉上掛著熟悉的厭惡和諷刺，讓哈利幾乎控制不住身體想要抽出魔杖幹掉他。

  「我過來了。」哈利的語氣冰冷又因為竭力的壓抑而微微顫抖著。

  「你應該先叫一聲教授，波特。」斯內普的語氣帶著點諷刺，「雖然我不期待你能有多麼懂禮貌，但我不會慣著你。」

  「是的，教授，我過來了。」哈利咬著牙說道，眼神里像是要噴火。

  斯內普狐疑地看著哈利，皺了皺眉頭。哈利今晚幾乎把憤怒和憎恨都寫在臉上了，似乎恨不得撲上來咬人，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今晚的事兒也不會讓哈利感到多麼愉悅。

  「那麼，今晚的禁閉，你需要……」斯內普指了指旁邊的柜子，讓哈利把目光投了過去。

  幾道繩索從斯內普手中的魔杖中飛射出來，向著哈利撲了過去。

  根本沒料到斯內普會突然出手的哈利猝不及防地被捆了個結實，手腳被捆得緊緊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晃了兩晃後摔倒在了地上。

  「你在幹什麼？」哈利恨恨地吼道。

  斯內普走到他的身旁，垂眼看著他，神色說不出地高深莫測。

  「帶你去見一個人。」斯內普緩緩說道。

  「去見你親愛的主人？」哈利使勁掙扎著，但身上的繩子卻越纏越緊，「你總算不打算偽裝了？要在今晚把我獻給伏地魔，討取他的歡心？」

  「你可以這麼理解。」斯內普淡漠地道。他從手裡拿出一瓶綠慘慘的魔藥，拔開塞子扒開哈利的嘴巴粗暴地灌了進去。

  哈利拼命掙扎著，但於事無補。冰冷苦澀的魔藥順著他的喉嚨滑了下去，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凍僵了一樣，憎恨和絕望吞沒了他。

  等到斯內普放下手裡的空魔藥瓶子，哈利狠狠咳嗽著，又乾嘔了一會，卻沒有吐出任何東西。

  他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斯內普，憎恨地道：「你以為把我獻給伏地魔就能挽回你的地位了？就像當初一樣，把那個預言告訴了伏地魔，讓他害死了我的父母？那次你害慘了他，這次你也贏不了！」

  斯內普的面色似乎變得慘白起來，他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嘴唇，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你從哪裡知道，那個預言的事？」

  「特里勞妮告訴我的。」哈利冷笑道，「鄧布利多還願意相信你，真是最大的錯誤。」

  斯內普默默地站立了許久，像是一具沒有生機的乾枯屍體。

  許久之後，斯內普才動了動眼睛，用魔咒堵住了哈利叫罵不止的嘴巴。接著，他用魔杖指著哈利，讓他輕飄飄地懸浮起來。

  做好一切後，斯內普用幻身咒隱去了兩個人的身形，帶著哈利走出了辦公室，緩緩向著城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