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開始

  鳳凰帶著哈利和赫敏落到了塔下，它胡亂扔下兩個人，振翅高高飛起。

  就在這時候，一個東西從塔頂上掉了下來，「嘭」的一聲摔在地上，濺起了一片灰塵。

  福克斯哀鳴一聲，向著掉下來的那個東西飛了過去，口中的歌聲變得淒婉哀傷，像是杜鵑啼血的哀鳴，是令人動容的輓歌。

  它環繞著那裡一圈圈飛著，音樂聲在空氣中顫動著，似乎連所有人的心靈都隨著歌聲顫動起來。

  場地上的人漸漸停下了交戰，有人圍攏過去，滿臉驚恐地發出了呻吟和尖叫，聲音中滿含著不敢置信和驚恐悲傷。

  哈利和赫敏像是做夢一樣靠近過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鄧布利多雙眼緊閉，半月形眼鏡碎了一半，歪歪斜斜地掛在臉上，四肢攤開，像是陷入了熟睡。

  哈利呆滯地站在一邊，震驚、恐懼、悲傷得無以復加，但出乎預料地沒有流淚。赫敏在他身邊低聲抽泣著，發出的聲音讓哈利覺得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的。

  「哦，不……」海格在遠處哀嚎了一聲，像是受了傷的猛獸一樣悲鳴著。

  他的聲音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呆滯下來的人群再度有了動靜，那些食死徒們開始大聲呼喊著「鄧布利多死了」，喜悅地像是在歡慶節日。

  戰鬥再次爆發了，鳳凰社和傲羅們的表情悲傷而憤怒，像是在用生命喊著魔咒，爆發出了更強的戰鬥力，一時間壓得食死徒們抬不起頭來。但食死徒還是哈哈大笑著，更加猖狂起來。

  天文塔頂，伏地魔高亢地笑著，他的聲音被魔法放大了，響徹在整個學校里，他冷酷而得意地說：「阿不思·鄧布利多死了！被我——伏地魔，殺死了！」

  交戰的聲音似乎在一瞬間靜默下來，除了福克斯還在旁若無人地唱著淒婉的哀歌，伏地魔的聲音在四周隆隆作響。

  天文塔上的食死徒們在慶祝著，在跺著腳狂笑著，傲羅和鳳凰社成員們站在一邊，一時間陷入了絕望的沉默里。

  「我們贏了！霍格沃茨從此屬於我，伏地魔！」伏地魔高聲宣布道，聲音裡帶著些殘酷的得意，「把哈利·波特交出來，伏地魔會赦免你們的罪過……」

  「現在，來吧，跪在我面前。負隅頑抗的人格殺勿論，他們的家人也會被統統處死。」伏地魔說道，「做出你們的選擇吧，是負隅頑抗，還是擁抱新生。」

  整個學校都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停住了，似乎要迎接命運的審判。絕望和哀傷籠罩了他們，黑暗的陰影終於要遮蔽巫師界的整個天空了。

  布萊恩站在更遠處的塔樓上，目光深邃而悠遠。

  「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輝煌地死去，或許也挺合他意的吧。」他自言自語道。

  聽著伏地魔得意的宣言，布萊恩微微翹起嘴角，目光幽幽。

  「總算……等到這時候了。」他輕嘆著，語氣中有種奇異的輕鬆。

  「我準備了一年的舞台就是為了現在啊。」布萊恩的目光漸漸明亮起來，「雖然有許多周折，但這幕戲劇總算如期上演了。」

  他的聲音飄散在空中，隨後消失的還有布萊恩的身影。他融入了夜幕的星空里，飛向了如同高舉著的碧綠色火炬的天文塔。

  「不，假的，鄧布利多不會死！」塔頂上，終於有人尖叫出聲。

  「我們還沒有失敗，霍格沃茨還沒有陷落，巫師界還不屬於他！跪地求饒才是正合他意！」盧平的聲音中有著悲慟，卻無比堅決，「只要我們手中還有魔杖，就不能停下反抗！」

  他的聲音再次鼓舞起了勇氣，在這個時候，不管是堅定支持鄧布利多、反抗伏地魔的鳳凰社和教授們，還是職責所在、立場不一的傲羅們，心裡都充斥著一股悲傷和憤懣，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將要把周圍掀得天翻地覆。

  不知是誰對著食死徒放出了魔咒，那道閃光像是燎原之火一樣，從塔頂蔓延到塔下，再度吹響了混戰的號角。

  「保護好哈利！」塔下的場地上，海格高喊道。他反手捏住了一個食死徒的後脖子，把他狠狠地摔出了老遠。

  「哈利，你們快離開這兒……」麥格教授鼻音很重地匆匆叮囑道。她返身對付著食死徒卡羅兄妹。

  「不，教授，我必須加入。」哈利從悲傷和彷徨中走出來，像是突然明白了很多。

  他抽出魔杖，像是一個真正的成年巫師一樣面對著食死徒，與赫敏一起加入了戰鬥。麥格教授欣慰地點點頭，一對二把卡羅兄妹打得節節敗退。

  所有人心中充斥著一種莫名的信念，他們的魔咒更加強大，戰鬥更加有力，再加上更多的支援者，把食死徒們全面壓在了下風。

  所謂「哀兵必勝」，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但是，伏地魔的存在卻是影響平衡的關鍵，無人約束的他是所有反抗者的夢魘。

  這個時候，伏地魔鐵青著臉，高亢的聲音冷酷無比地道：「既然你們選擇了負隅頑抗，伏地魔會賜予你們死亡……」

  他高舉著手裡的老魔杖，臉上帶著殘忍的恨意，準備朝著周圍的人出擊。金斯萊、盧平和穆迪迎了上去，臉上帶著不惜一切阻止他的決絕。

  「還算值得挽救……」布萊恩站在塔頂的圍牆上看了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

  他抬起右手，用魔杖指著伏地魔，一道魔咒從魔杖尖飛躍而出，帶著灼熱的熱量向著伏地魔打了過去，沿途的空氣似乎都被烤得翻捲起來。

  伏地魔細長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線，他重重揮動了一下魔杖，身側突然出現了一面嗡嗡作響的銀色的厚重盾牌，將這個突如其來的魔咒擋了下來，盾牌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是你……」伏地魔抬頭看著布萊恩的方向，用嘶嘶的聲音說道。

  布萊恩的幻身咒解除了，他跳下了圍牆，向著伏地魔走過去。

  反抗者們驚訝而茫然地看著布萊恩，似乎有些奇怪為什麼伏地魔會對一個學生擺出這樣慎重的姿態。部分食死徒倒吸一口涼氣，遠遠退開，他們又回想起了墓地里的那次戰鬥。

  斯內普臉上掛著奇異的表情，瘋眼漢穆迪語氣粗暴地吼著：「學生就快滾出這裡！」

  布萊恩沒有理會其他人，臉上揚起了古怪的微笑。

  「我贏了。」伏地魔緩緩說道，「這裡屬於我了……那麼，你又要做什麼呢？」

  布萊恩笑了笑，看了眼伏地魔手裡的魔杖，語氣十分平淡地說道：「我覺得自己有點熱血起來了……所以過來想請你滾出去。」

  雖然嘴裡說著熱血起來了，但布萊恩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語氣也平淡無波。

  「你戰勝不了我了，布萊恩·弗利。」伏地魔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蛇一般的嘶嘶聲。

  「憑它嗎？」布萊恩瞥了眼伏地魔拿著的老魔杖，眯了眯眼睛。

  一根不屬於伏地魔的老魔杖，即使沒有認伏地魔為主，它本身也比其他所有魔杖都要強大，對於伏地魔的戰鬥力確實是不錯的加成。

  不過……布萊恩掃了眼四周，臉上的表情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這個舞台可是他用了快一年的時間打造出來的，目的就是要給伏地魔一次刻骨銘心的敗北。

  「來吧，你的對手是我。」在周圍所有人或驚駭或恐懼或呆滯的目光下，布萊恩輕輕說道。

  「你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弗利。」伏地魔輕輕說道，「所以你要死在這裡。」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不能辦到吧。」布萊恩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