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心意

  「什麼？」達芙妮也停下了腳步，牢牢地盯著布萊恩。

  「沒什麼，你先回去公共休息室吧，達芙妮。」布萊恩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好吧……」達芙妮低下頭去，向著另一邊走開了。

  布萊恩嘆了口氣，取出活點地圖看了一眼，在代表天文塔的位置找到了德拉科他們。

  他在德拉科那個消失櫃那裡做了點手腳，一旦德拉科成功修好了它，連通了博金-博克商店那個柜子，他就能立刻察覺到。

  布萊恩加快腳步，快得幾乎飛了起來。腳步聲消失不見，連同布萊恩的身形也漸漸隱沒在空氣中，窗戶憑空打開了，似乎有風輕輕地飄飛出去，還順便帶上了窗。

  布萊恩快速來到了天文塔下，這才靠在角落的石牆邊，靜靜看著手裡的活點地圖，等待著開始。

  銀色的月光照耀著平靜的場地，像是鋪上了一層銀霜。城堡里漸漸陷入了寂靜，學生們遵守學校的安全規定，回到了各學院的公共休息室。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接近了這邊，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張望著，向著天文塔的方向靠近著。

  是達芙妮。

  她的身形靈活地在走廊的柱子之間跳動著，似乎在躲藏天文塔上可能的偷窺者。她把自己牢牢藏在柱子後面，再悄悄探出腦袋四處張望一下之後，像是林間的小鹿一樣從柱子後面竄出來，快速躲在前面的柱子後面。

  月光給她金燦燦的長髮染上了一絲銀輝，她手裡緊緊攥著魔杖，似乎在警惕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布萊恩把這一幕看在眼裡，他皺了皺眉，突然感到有些生氣。

  他瞥了一眼活點地圖，代表著德拉科、克拉布和高爾的小點消失了幾分鐘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在那附近焦躁地轉著圈子。

  等到達芙妮接近了這邊後，布萊恩放下活點地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角落的陰影里。

  「啊！」達芙妮小聲尖叫了一聲，死命地掙紮起來。

  「是我。」布萊恩道。

  達芙妮的掙扎一下子停了下來，她轉頭看著布萊恩的臉，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

  「為什麼要來這裡？」布萊恩語氣不好地說。

  「我想著能不能幫你……」達芙妮正色道，「在你離校之前……」

  「不對，你怎麼會知道在天文塔？」

  「遠離高塔，不是嗎？」達芙妮笑得有些俏皮，「特里勞妮也不光是個老騙子，對吧？而且阿斯托利亞告訴我最近幾天德拉科總是往天文塔這邊跑，你之前看的也是這個位置……」

  「你觀察的很仔細，但是你得回去，達芙妮。」布萊恩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這裡很快就會變得非常危險，我沒辦法保護你……」

  「德拉科把食死徒帶進來了，是嗎？」達芙妮的雙手緊緊交握著，捏得指節發白，「你也參與了進去，對吧？為了某種目的……」

  「是。」布萊恩言簡意賅地回答道，「沒錯，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讓我幫你，布萊恩。」達芙妮的眼睛明亮無比，語氣無比堅決。

  「你連我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布萊恩更生氣了。

  「我要幫的是你，無關你的目的。」達芙妮倔強地道，「我相信的是你，那就足夠了！」

  布萊恩的怒氣忽然就消了，他有些無力地看著面前的女孩道：「我不值得你這樣做，達芙妮。」

  「你總算不躲著我了？你總算可以告訴我你的想法了？」達芙妮笑得傲慢，又像是在強忍著淚水。

  「我有必須要面對的事情，它時刻追趕著我，讓我不能停下來……」布萊恩輕輕道，「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消失不見了……我說過，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

  「你是個混蛋，布萊恩！」達芙妮咬著牙道，「你以為我會在意那些嗎？在我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

  「你真的明白嗎，達芙妮？你應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布萊恩看著她，「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我早就明白了。」達芙妮笑得燦爛，她突然舉起魔杖，對著前方的空地念道，「呼神護衛！」

  一隻銀色的飛禽從她的魔杖尖飛出來，張開翅膀圍繞著他們飛舞著，眼睛明亮而清澈，溫柔卻又堅定，像是達芙妮在透過這雙眼睛看著他。

  那是一隻渡鴉。

  「什麼時候的事？」布萊恩的嗓子有些沙啞。

  「在我意識到的時候，它就已經變成這樣了。」達芙妮臉上的笑容讓布萊恩覺得有些刺眼。

  「你喜歡我嗎，布萊恩？」達芙妮突然靠近了他，漂亮的臉頰在月光下像是精雕細琢的神女像。

  「我……」布萊恩張了張嘴，嗓子像是突然哽住了。他也不知道。

  他看著面前的女孩，一時間想到了種種過去。初見時矜持而傲氣的達芙妮，會被潘西氣哭的達芙妮，作為朋友時善解人意、優雅自矜的達芙妮，漸漸開始崇拜他、為他收斂光芒的達芙妮，舞會上光彩照人的達芙妮，還有自信明媚的達芙妮，情人節時溫柔繾綣卻又心碎黯然的達芙妮……

  以及現在堅韌倔強，卻又似乎脆弱得一碰就碎的達芙妮。

  布萊恩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對她的感情，是感動？是友情？又或是愛？

  「我喜歡你，布萊恩。」達芙妮聲音很輕但很認真地說，「所以我來了，只是不想離你越來越遠……」

  布萊恩看著達芙妮，達芙妮也看著他。天文塔上漸漸傳來騷亂的腳步聲，但他們都沒有去關注。

  「我做出選擇了，現在該你告訴我了，布萊恩。」達芙妮目光盈盈地看著他。

  「你比我勇敢得多，達芙妮。」布萊恩苦笑道，「我保證，今晚之後，我會告訴你一切，告訴你我的選擇……」

  「好，我等著。」達芙妮揚起嘴角。

  「那麼，今晚，你……」布萊恩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道，「我也不要求你回去了，你可以待在這兒，幫我攔住想要闖進天文塔的學生。記住，只有學生，小心塔里的食死徒……」

  達芙妮點了點頭，攥緊了手裡的魔杖。

  布萊恩想了想，從包里拿出兩樣東西，遞給了達芙妮。

  「這是福靈劑，三年級時斯內普教授給我的生日禮物，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布萊恩叮囑道，「等會記得喝一口，它能讓你的運氣變得好一點。」

  達芙妮捏緊了這個金色魔藥的小水晶瓶，笑容寧靜而悠遠。

  「這是隱身衣，一旦事情發生變故，你要利用它逃命。」布萊恩把這件銀色的斗篷塞進達芙妮的手裡，「一定要小心，我不希望你受傷。」

  「我知道了。」達芙妮道。

  「那……拜託你了。」布萊恩想了想，伸手抱了抱達芙妮，然後直接化身成為璀璨的星空，向著天文塔頂飛去。

  達芙妮仰頭看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她莫名想要挽留布萊恩，似乎他就要永遠地飛走了。

  「加油，達芙妮！」她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道。

  幾道人影從天文塔上沖了下來，達芙妮趕忙把自己藏起來，微微探頭看著出來的人影。

  是德拉科、克拉布和高爾。

  達芙妮想了想，擰開福靈劑的塞子喝了一小口，然後把小瓶子放在了口袋裡。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很想到天文塔上去，去找布萊恩。

  達芙妮咬緊牙關，按捺著心煩意亂的思緒，她必須留在這裡。

  「達芙妮，你怎麼在這兒？」德拉科發現了心亂中沒有藏好的達芙妮，「這裡等會兒會很危險，快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在這兒有事。」達芙妮說道。

  「布萊恩呢？」德拉科顯得有些慌亂和焦慮。

  「我不知道，德拉科。」達芙妮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