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謀劃

  加格森把自己罩在黑色的斗篷里，坐在漆黑泛著些臭味的門洞裡，陰沉沉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自從上次跟著黑魔王在神秘事物司埋伏波特失敗之後，他僥倖逃出了魔法部，卻也因為無能受到了黑魔王的遷怒，吃了刮落，被安排在這裡守著翻倒巷，記錄值得注意的情況。

  天可憐見，以前這種活兒都是丟給那些髒兮兮的狼人，或者是他們的手下來乾的。

  加格森抱緊了手臂，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著。他縮了縮身子，挪到了一個風小一點的位置。

  他隨意地掃視著四周，尤其注意著博金-博克商店，這是他們著重要注意的店鋪之一。

  巷子裡吹來了一陣風，商店門前的一個人影似乎抬手壓了下兜帽，但加格森還是看到了那短暫露出來的人臉。

  他知道這個人，是弗利那個叛徒的兒子。加格森心裡湧起了一陣憤怒和嫉妒，還有抓住大魚的欣喜。

  加格森一直不知道這個人跟黑魔王有怎樣的聯繫，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太好，卻又似乎不是徹底的敵對關係，但黑魔王吩咐過所有人要著重注意他，並且一定要小心他……

  他站了起來，慢吞吞地挪到門洞外面，然後像是因為腿腳發麻站不穩，一下子癱坐在博金-博克商店的櫥窗外面，側耳聽著裡面的談話。

  裡面的聲音透過櫥窗傳來，顯得有些模糊，但加格森勉強能夠聽清楚。

  「……那根最強的魔杖的下落……」

  「……通過謀殺在一個個巫師手中傳遞著……」

  「在鄧布利多手裡……」

  「……格里戈維奇是它曾經的主人……」

  加格森的眼神越發明亮起來，他不由自主地咧開嘴，露出了一口黃牙。他知道，他要立大功了，只要把這條消息告訴黑魔王，他就能戴罪立功，甚至成為黑魔王最信任和倚重的僕人！

  這個時候，商店裡的交談停止了。加格森馬上站起來，十分自然地融入了來來往往的人群里。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布萊恩匆匆走出了巷子，加格森來回邁動著腳步，直接走進一個門洞裡幻影移形了。

  加格森的身影在一個大宅子裡顯現出來，他猶豫了好久，最終咬了咬牙，直接向著黑魔王所在的房間走去。

  他敲了敲門。

  「進來。」冷酷高亢的聲音讓加格森戰戰兢兢。

  伏地魔正坐在一個高高的扶手椅後面，背對著他。那條大蛇形影不離地在伏地魔身邊遊動著，對著加格森冷冷地吐著蛇信子。

  「加格森，我說過，沒有重要的事情，我不喜歡被打攪。」伏地魔輕聲說道。

  「主人，我聽到了非常重要的消息。在翻倒巷，我偷聽到了布萊恩·弗利和博金的談話……」加格森卑微地躬著身體說道。

  「是什麼？」伏地魔轉過頭來，紅通通的眼睛帶著點迫切，冷冷地盯著他。

  「布萊恩·弗利在尋找一根最強的魔杖，他說這根魔杖在長久的歲月里不斷通過謀殺在一個個強大的巫師手裡傳遞著。他認為現在那根魔杖在鄧布利多手裡……博金似乎了解這件事，他還說格里戈維奇曾經執掌過它……」

  加格森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伏地魔站了起來，他在壁爐前踱著步子，顯示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他蒼白的手指間把玩著他的魔杖，紅眼睛死死地盯著它。

  「最強的魔杖……我看到過這個記載。」伏地魔突然說道，「老魔杖，原來它並不是一個傳說……」

  他閉上眼睛，思考著布萊恩的意圖。

  「通過謀殺改換主人嗎？這是他想親手殺死鄧布利多的目的？」伏地魔的眼神閃爍不定。

  他踱著步子，神色顯得有些猶疑。自從神秘事務司那天晚上，他發現鄧布利多中了他的詛咒之後，他就不打算在這個學年侵入霍格沃茨了。他不會把自己置身於險境，安心等待鄧布利多死掉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如果被弗利搶先殺死了鄧布利多，得到了那根最強的魔杖……」伏地魔捏緊了手裡的魔杖，「那我就要落在下風了。」

  他又走了幾步，想道：「不，還不能確定，如果是陷阱呢？我得自己確認一下……」

  伏地魔看了加格森一眼，加格森正謙卑地站在一邊，神色恭敬而討好。

  「做得很好，加格森。」伏地魔語氣柔和地道，「你會因此得到獎賞。」

  加格森臉上掛著狂喜的表情，跪伏下來感謝主人的恩賜。

  「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伏地魔轉而又冷冷地說道，讓加格森不停地點頭。

  伏地魔打發走加格森，在屋子裡踱了幾步，不打算浪費時間，他打算直接去找格里戈維奇。

  ……

  布萊恩回到了弗利莊園，看著弗利夫人正忙活著給他收拾返校的東西。

  「我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裡給你定製了幾身衣服，不過還沒有送到。」弗利夫人語氣溫溫柔柔地說道。

  布萊恩笑著點點頭，眯眼看著窗外的天空。

  「現在你總不會不上鉤了吧？」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神秘事務司那一戰的發生確實在布萊恩的預料之外，鄧布利多身上的詛咒也因此暴露了。

  按照伏地魔對鄧布利多的恐懼心理來看，他絕對會躲藏起來直到鄧布利多詛咒發作死掉，然後再出來搞事情。

  這樣的話，馬爾福莊園那次談判就成了空談了。伏地魔肯定不會如願闖進霍格沃茨，而是等鄧布利多逝世之後再去接手學校。

  這不符合布萊恩的計劃。

  所以，布萊恩給出了一個伏地魔絕對拒絕不了的條件，一根最強的魔杖……

  至於博金和格里戈維奇，只能祝他們好運了。

  「博金那個老狐狸肯定不會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境地，不過格里戈維奇嘛……」布萊恩想著，對於自己出賣了幾個人沒有任何愧疚，「他就危險了。或許會像原著那樣死去……」

  「不過……反正也不熟。」布萊恩淡淡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不論如何，伏地魔都不得不去霍格沃茨了，他不可能放任布萊恩得到那根魔杖。

  「舞台上怎麼能缺少主角呢？」布萊恩摸著下巴想道。

  「你在想什麼？」弗利夫人的手掌在布萊恩眼前晃了晃，「你笑得真像個小狐狸……肯定沒在想好事兒。」

  「為什麼不能是好事呢？」布萊恩一臉無辜地道。

  「哼，你爸爸每次要做壞事之前也是這種表情。」弗利夫人拍了拍布萊恩的腦袋，笑盈盈地說道。

  「他做過什麼壞事？」布萊恩好奇地道。

  「比如說……偷走教授的作業本，把盧修斯的飲料換成腫脹藥水之類的……」弗利夫人失笑說道。

  「我肯定不是在想那些幼稚的事。」布萊恩立馬搖頭，表示自己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

  「是嗎？」弗利夫人似笑非笑地說。

  她沒有深究，轉而繼續去收拾東西了。哪怕家養小精靈可以很熟練地把這些做好，但弗利夫人還是喜歡親自動手幫布萊恩準備好東西，並且樂在其中。

  很快，弗利先生從他的實驗室里走出來了。他最近無所事事的時候總喜歡研究那些家族裡翻出來的魔法物品，為此差點炸掉好幾間房間。

  返校前最後一個晚上倏忽間過去了，第二天，布萊恩早早從床上爬起來，告別了父母，自己幻影移形來到了火車站。

  在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後，布萊恩顯得有些恍惚。他一直在做的事情，與學校的生活格格不入了啊。

  雖然學校里的生活輕鬆而平靜，但布萊恩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融入進去了。

  「也該畢業了啊。」他淡淡感慨了一句。

  火車緩緩開動了，走道里傳來喧譁笑鬧的聲音，車窗外是寧靜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