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校長室的談話

  哈利覺得自己的傷疤爆裂開了，或許腦袋都爆開了。超乎想像的疼痛吞噬了他，讓他恨不得當場死掉。

  他覺得自己離開了正廳，被一個紅眼睛的怪物纏住了。他與怪物融為一體，被痛苦地捆在一起，無處可逃。

  哈利在痛苦中感受到自己手裡的魔杖抬了起來，對準了人群中的鄧布利多。他是那麼痛恨他，這個時候心裡又充滿了殘酷的快意。他要殺了他，就在現在……

  「殺死他……」怪物在他心裡念著，或者說哈利自己在念叨著。

  「不……不行……」哈利從痛苦中醒過來，本能地反抗起來。

  「殺死他！」哈利覺得自己的魔杖又舉高了一些。

  「不……出去！」哈利在心底里瘋狂地吶喊者，「我不能殺死鄧布利多！」

  「阿瓦達……」怪物在念咒了。

  「滾出去！」哈利大喊了一聲，他想到了所有信任著他、愛著他的人，他不能做這種事。這時候，哈利覺得自己解脫了，怪物的纏繞放鬆了，疼痛也消失了。

  哈利渾身發抖地喘著粗氣，他感到有人在拉扯著他。他睜開眼睛，鄧布利多歪扭的鼻子近在咫尺，藍色的眼睛裡面第一次充滿了某種恐懼。

  「你沒事吧，哈利？」鄧布利多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沒事。」哈利含糊地回答，他的身體抖得厲害。他看了眼四周，這才發現許多人都圍在他身邊，臉上帶著複雜和擔憂的神色。

  「你打敗他了，哈利。」鄧布利多這才笑起來，「他顯然不是不可戰勝的。」

  哈利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剛才是伏地魔進入了他的腦子裡。他忽然感覺一陣煩惡，想要彎腰嘔吐。

  接下來的時間，他和盧娜乖乖的等在一旁，等待鄧布利多他們處理完所有事情。福吉在戰鬥完結後才姍姍來遲，帶著一群人過來處理後事，接收俘虜，跟鄧布利多扯皮。

  戰後的這裡充滿了凝重和悲傷，哈利聽到穆迪粗聲粗氣地告訴鄧布利多斯多吉死了，鳳凰社又少了一個成員。傲羅死了三個，他們的同事們正悲傷地收斂著屍體。

  食死徒留下了兩具屍體，剩下的有六個人被抓住了，裡面就有盧修斯·馬爾福，他被金斯萊的咒語打暈了。

  「沒事了吧，哈利？」小天狼星坐在他旁邊，他的頭上還流著血，「我們勝了，雖然代價有些慘痛……可惜讓貝拉特里克斯跑了……」

  哈利沒有說話，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一切都是因為他……

  接下來，哈利就恍恍惚惚地跟著鄧布利多回到了學校，小天狼星也跟了過去。他們通過門鑰匙回到了校長辦公室。

  「洛夫古德小姐，我希望你先回去休息，城堡里的警戒已經解除了。」鄧布利多慈祥地對盧娜說道。

  盧娜點了點頭，腳步輕盈地像是幽靈一樣飄了出去。

  哈利被鄧布利多按在椅子上，神情疲憊而恍惚。

  「幸好我沒有來晚，當我收到西弗勒斯的消息時，簡直嚇壞了。」鄧布利多說著，把幼雛福克斯放在了金色棲枝下面那盤細軟的灰燼里。牆壁上的畫像里，老校長們正偷瞄著他們，豎起耳朵聽著。

  「斯內普？」哈利抬起頭來。

  「是啊，他在聽到你說的消息之後馬上跑去格里莫廣場確認消息去了，在確定亞瑟沒有到之後，就馬不停蹄地通知了我。」鄧布利多給哈利倒了杯溫水，「當時我還被纏在麻瓜那邊呢，沒有發現那裡的伏地魔是假的……他在偽裝上確實用了點心思。」

  「可是，克利切告訴我們，格里莫廣場沒有人……」哈利不甘地看著小天狼星道，「我想，斯內普肯定沒有把鄧布利多的要求說給你們聽……」

  「雖然我看不上他，不過他確實通知到我們了。」小天狼星無力地笑了笑，「當時我們都聚集在格里莫廣場12號，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我們都覺得今晚的事可能是陷阱。」

  「但是，我通過壁爐喊了好久，你們都沒有出現。」哈利道。

  「我們都聚集在另一個房間裡等待指令，當然，還有討論現在的局勢。當然，亞瑟不在，今晚正好輪到他值守神秘事務司的那扇門……」小天狼星惱怒地道，「我們讓蒙頓格斯通知他回來，但顯然他沒有及時去做這件事……大概他認為他的那些坩堝比鳳凰社的任務重要的多。」

  小天狼星憤憤地罵了一句，然後看向哈利，咬著牙壓抑著憤怒說道：「顯然，克利切叛變了，我們沒有聽到你在壁爐里的喊叫聲。我就知道那個可惡的臭蟲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把所有人搞死……」

  「事實上，如果你能對克利切給予善待和尊重，那他或許就不會被食死徒利用，小天狼星。」鄧布利多嚴肅地道。

  「它早就無可救藥了，鄧布利多。」小天狼星咧了咧嘴。

  哈利癱坐在椅子上，伸手捂住了臉。他不敢相信自己今晚把所有人帶入了陷阱，死了那麼多人……

  「你不必自責，哈利。」小天狼星安慰道，「要不是你，亞瑟今晚肯定沒命了，克利切這個叛徒也不會暴露出來。我們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哈利，雖然我知道你很難受，但能跟我說說今晚的所有情況嗎？」鄧布利多遞給哈利一杯水。

  哈利捧著水杯，把今晚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鄧布利多的神色顯得不可捉摸。

  「布萊恩·弗利？」小天狼星摸著下巴，「他還是這裡的學生吧？我記得他父親是個食死徒來著……但是，他竟然會幫你們，或許他在圖謀什麼……但他對伏地魔的態度也不對勁……」

  「你說，他會不會是誰用複方湯劑假扮的？」小天狼星說道。

  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看了眼自己那隻焦黑的手，沒有說話。哈利搖了搖頭，他不覺得今晚的布萊恩是假的。

  「我更在意的是，哈利你今晚的那個幻覺……你看到小天狼星會跌進門裡？」鄧布利多深深地看著他。

  哈利艱難地點了點頭，小天狼星嘆了口氣，拍著哈利的肩膀道：「以後別這麼衝動了，我當時可是嚇壞了……」

  「你今晚差點死了！」哈利道，「我差點把你害死……」

  鄧布利多看著兩個人在各不相讓地爭吵著，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了，克利切怎麼處理？」小天狼星最先轉移了話題。

  「你可以先把他叫過來。」鄧布利多說。

  隨著小天狼星的呼喚，蒼老乾瘦的家養小精靈「啪」的一聲出現在旁邊，他深深地鞠躬，碩大的鼻子在地上壓扁了。

  克利切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討厭的老敗家子和可惡的小崽子都還活著，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發現這件事，她該哭得多麼傷心哪……」

  「你犯不著嘮叨這個了，今晚我就會殺了你……」小天狼星怒不可遏地瞪著克利切。

  克利切看著小天狼星的目光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憎恨，他嘴裡仍在低聲念叨著：「多麼粗魯啊，少爺是個討厭的、忘恩負義的下流坯子，傷透了他母親的心，一點也不像高貴的雷古勒斯少爺……」

  「雷古勒斯就是個懦夫，恐懼伏地魔的命令就想著退出，那有那麼好的事……」小天狼星諷刺道。

  「不許你侮辱雷古勒斯少爺，他比你勇敢得多！」克利切用牛蛙般的嗓音叫道，然後又念叨著，「如果少爺還活著該多好，他肯定不會傷他母親的心，不像他那個臭烘烘一事無成的大哥……」

  「他成了什麼事？被伏地魔像殺狗一樣殺了？」小天狼星冷冷道。

  克利切惡狠狠地瞪著小天狼星，像是要把他當場生吞活剝了，他嘴裡喊道：「雷古勒斯少爺是因為打敗黑魔王而死的，他做了老敗家子一輩子也做不成的事情……」

  「你說什麼？」小天狼星惡狠狠地瞪著克利切，「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克利切大叫一聲，拼命把自己的腦袋往桌角上撞著，懲罰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事。

  「停下，克利切，給我停下！」小天狼星喊道，「我命令你，把雷格勒斯的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