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回歸

  哈利緊緊抱著懷裡的三強杯，踉踉蹌蹌地站穩了身形。

  他感到頭暈得厲害，額頭上的傷疤還在灼痛著，鑽心咒帶來的痛苦似乎還殘留在身上，讓他直反胃。

  耳邊傳來了歡呼喝彩的聲音，有人向他跑了過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哈利抬頭看到了鄧布利多那雙閃閃發亮的藍眼睛。

  「看吶，哈利·波特帶著三強杯回來了！」盧多·巴格曼的聲音在興奮地高喊著，「他們贏了，霍格沃茨獲得了冠軍！」

  觀眾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都站起來跳著腳歡呼著，魁地奇球場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哈利緊緊抓住了鄧布利多的手腕，聲音沙啞地道：「他回來了，伏地魔他回來了。」

  鄧布利多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輕聲道：「怎麼回事，哈利？」

  「請先進去救塞德里克！」哈利突然想起來，他抓著鄧布利多的袖子，「在迷宮裡，他有危險！布萊恩對他念了鑽心咒……」

  「好的，我知道了……」鄧布利多肅然地道，「你待在這兒。」

  一群人圍了過來，在哈利耳邊歡呼著，一隻只手向著哈利伸過來。福吉的聲音在說著：「恭喜你，哈利！哦，他受了傷，他需要去校醫院！」

  哈利只覺得周圍的熱鬧情景是那麼怪異和虛假，人們在歡呼著，可哈利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哦，對了，他贏了三強爭霸賽。

  可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鄧布利多在組織教授們進迷宮裡救人，他一馬當先走了進去，後面跟著麥格教授和海格。

  有人半拖半抱著把哈利弄出了人群里，哈利迷茫地看了眼，是穆迪。他對著穆迪講述著今晚發生的事，迫切地想找個人傾訴。

  兩個人離場地越來越遠，喧譁的聲音漸漸小了，哈利恍恍惚惚的，完全沒有注意到穆迪臉上愈發猙獰的神色，還有他手中慢慢舉起的魔杖。

  一道紅光遠遠射在穆迪腦門上，在哈利木然的目光下，穆迪緩緩倒了下去，手中的魔杖也摔飛了出去。

  「總算趕上了。」布萊恩鬆了口氣道，「塞德里克竟然還沒走出迷宮嗎？」

  哈利死死地盯著布萊恩，臉龐突然漲紅起來，他用魔杖指著布萊恩吼道：「你攻擊了他！為什麼？是你把我送去伏地魔那裡的，對不對？」

  「沒想到你還有力氣說這個，哈利。」布萊恩笑著搖了搖頭，「那不是我，有人用複方湯劑扮成了我，穆迪教授被他控制了。」

  哈利臉上浮現出遲疑的表情，魔杖也稍稍放低了一些。

  「所以說，你果然很容易輕信別人啊。」布萊恩輕笑一聲，好笑地看著哈利又警惕地舉高了魔杖。

  「我沒騙你，塞德里克正往迷宮外面走呢。」布萊恩道，「或許是遇到了什麼阻礙，所以遲了一些。」

  布萊恩說著，撿起了穆迪的魔杖道：「你看，他剛才正想著殺死你呢。」

  哈利茫然地後退著，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了。實話說，現在他腦子裡亂成了一鍋漿糊，傷疤突突地作痛，幾乎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了。

  「好吧，你最好回球場那裡。」布萊恩說道，「不管怎樣，你今晚真的很勇敢，令人欽佩。」

  哈利木然地退回了體育場中，那裡依然在喧囂著。韋斯萊一家還有赫敏把他圍住了，驚呼著：「你沒事吧，哈利？你跑哪去了？你太棒了！」

  然後，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韋斯萊夫人緊緊抱住了他。

  哈利覺得眼眶一熱，總算從那種不知所措的狀態脫離了出來。腦子變得靈活了許多，他思考起布萊恩剛才對他說的話，心裡悚然一驚：布萊恩今晚也在那片墓地里？

  他四處環視著，終於找到了布萊恩，他正跟他的父母站在一起，被她的母親擁抱著。

  「怎麼了，媽媽？」布萊恩被緊緊抱著，聞著淡雅的香水味，他有些不自在地道。

  「沒什麼，你沒事就好。」弗利夫人抹了下眼眶，柔聲說著。

  弗利先生勉強對他扯出一個笑容，他有些焦慮地邁著步子，然後偷偷摸摸地靠過來道：「怎麼樣？黑魔王復活了？」

  「是啊，完全復活了。」布萊恩小聲道，「我還跟他打了一架，沒分出勝負。」

  弗利先生誇張地揪住了自己的胸襟，但表情卻輕鬆多了。

  「目前暫時達成一致了。」布萊恩補充了一句，也有些嘆息。

  今晚他跟伏地魔的對戰雖然不相上下，但他還是發現了自己的不足，那就是經驗，對戰鬥細節的把握，以及對於魔咒的精細操控，他怎麼也比不過別人幾十年積累的經驗，今晚戰鬥時他的厲火咒被伏地魔反向控制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然後還是知識的積累，對於魔咒的改良和創造，像是伏地魔那個銀色的盾牌，那是鐵甲咒的變形，卻完全超越了鐵甲咒的防護力。這就是布萊恩欠缺的底蘊。

  不過，布萊恩也發現了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反應力和記憶力水平，似乎隱隱比伏地魔超出一些。可以說，今晚戰鬥的不相上下完全是布萊恩靠著自己優秀的反應力和卓越的布局能力硬拉回來的。

  而經驗和知識，這些只能靠漫長的歲月來積累了。

  布萊恩正思考著的時候，鄧布利多一行人從迷宮裡走出來了。鄧布利多的臉色鐵青，臉上的每條皺紋里似乎都藏著冰冷的憤怒。麥格教授擤著鼻子，她用魔杖指揮著一個個身體飄在空中。海格抱著兩具僵硬的身體，眼圈有些發紅。

  塞德里克被他們夾在中間，臉色蒼白，眉頭緊緊皺著。他旁邊飄著一個「布萊恩」，腦袋斜斜地歪在一邊，還在昏迷之中。

  「怎麼回事，阿不思？」福吉湊過去道，「出什麼事了？」

  海格讓兩個姑娘平躺在青草場地上，狠狠擤了下鼻子。

  「上帝啊，死了兩個人！」福吉叫道，他的臉色蒼白，神情惶恐，「兩個勇士死了！」

  這句話傳了出去，黑壓壓擠著的人群驚駭地尖叫起來，嗡嗡的議論聲響成了一片，從兩個人死了，變成了躺著的所有勇士都死了。

  人們惶恐地尖叫著，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哭泣，幾個女生看到了布萊恩站在這裡，還差點嚇暈了過去。

  勇士們的親屬跑了過去，他們跪倒在自己女兒面前，不敢置信地流下淚來。布雷司癱坐在特蕾婭身邊，眼神木然而空洞。

  昏迷的勇士接二連三地醒過來了，克魯姆敲著自己的腦袋，塞西莉亞歇斯底里地尖叫著，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頭髮，被馬克西姆夫人催眠睡著了。貝里沙紅著眼睛舉著魔杖，拼命想要突破他父親的阻攔，殺死躺在地上的「布萊恩」……

  只有芙蓉提前被打昏了，現在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切，被她的母親緊緊抱在懷裡。

  眾生百態，一一呈現在布萊恩眼前。他有些黯然地看著這一幕，並不感到悲傷，只是對年輕生命的逝去感到可惜。

  「哈利在哪兒？」鄧布利多沒有工夫理會別人，他問著周圍的人。

  「他被穆迪教授帶走了。」有人回應道。

  「在這兒哪，鄧布利多。哈利沒事！」韋斯萊夫人大聲道。

  「好的，哈利，你需要跟我來一下。」鄧布利多道，「海格，你帶上這位朋友……」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布萊恩」。

  然後，他找到了克勞奇先生，這個時候克勞奇先生的表情很奇異，又像是瘋子一樣拼命掙紮起來。鄧布利多揮動了一下魔杖，讓他安靜了下來，木然地跟在後面。

  「阿拉斯托在哪兒，哈利？」他又問道。

  「在球場外面，他被布萊恩打暈了。」哈利說道。

  「好，米勒娃，帶上阿拉斯托。」鄧布利多道，「還有，布萊恩，請你也跟我來。」他深深地看著布萊恩，眼神極有壓迫感和穿透力。

  「鄧布利多，他們需要去校醫院！」福吉在說著。他的臉色十分蒼白。

  「不，康奈利，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呢。」鄧布利多語氣平靜但不容置疑地說道，「他們需要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那群情緒不穩定的勇士們被催眠後送進了校醫院，福吉焦頭爛額地留下來穩定事態，布萊恩跟父母擺了擺手，跟著鄧布利多他們向著城堡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