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學期結束

  當布萊恩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又在那個夢裡了。

  周圍是數不盡的門扉、畫框或是鏡面，上面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裡面似乎傳來呢喃的聲音，仔細聽去，卻又像是錯覺。

  布萊恩看到了前面那個小小的人影，他依然在前行著，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

  布萊恩抬腳追了過去，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腳步快了一些，他走得更快了。

  那個人影離他近了，但還是朦朦朧朧的看不清身形。

  但布萊恩知道，自己快要追上他了。

  迎接最終的結局。

  布萊恩從床上醒來，有些頭疼地捂著額頭，抬眼看著天花板。

  「近了……」他微微嘆息一聲，緩緩眨了下眼睛。

  從床上爬起來，室友們還在睡夢之中。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了。

  在早餐時，考試成績出來了，布萊恩以全科優秀的成績取得了年級第一。他把成績單收起來，看到了赫敏那不甘落後的目光。

  布萊恩對她笑了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德拉科和達芙妮也以優秀的成績通過了每門學科，這讓達芙妮深深地鬆了口氣，從連日來的焦慮中恢復了過來。她的妹妹阿斯托利亞笑盈盈地跟她說著話。

  克拉布和高爾有那麼幾科沒通過，他們的神情有些低落。但等到早餐鋪滿了桌面之後，他們很快把這事兒忘到了腦後。

  上午，他們沒有再去霍格莫德村，而是穿過場地，來到了湖邊的樹蔭下。

  德拉科領著阿斯托利亞去湖邊看有趣的東西去了，他們歡笑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讓達芙妮心情不錯地笑了起來。

  布萊恩和達芙妮坐在樹蔭下，湖邊吹來清涼的風，驅散了夏日的熱量。

  「看到你終於沒那麼焦慮了，真好。」布萊恩笑吟吟地說道。

  達芙妮白皙地臉頰微微泛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其實，你不用那麼在意考試的，那說明不了什麼。」布萊恩揚了揚眉毛。

  達芙妮雙手抱膝，把下巴抵在手臂上，碧藍色地眼眸看著粼粼的湖面，輕聲道：「我只是……不想讓父母失望……」

  布萊恩靜靜傾聽著。

  「我是格林格拉斯家的長女，阿斯托利亞的情況暫時沒有辦法好轉，我的父母對我寄託了太多的希望……」達芙妮低聲說道，「從我小時候起，爸爸便告訴我終有一天要擔起家族的責任，媽媽會指導我各種禮儀，以及結交朋友，擴張人脈……」

  「我覺得，我需要做好每一件事，」達芙妮道，「我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

  「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阿斯托利亞的……她不用去接觸那些東西，不被賦予太多的責任，像是珍寶一樣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達芙妮道，「但我也知道，這是她應當得到的……」

  布萊恩也抱膝坐著，歪頭看著她金燦燦的頭髮。在陽光下，她整個人像是發著光一樣。

  他似乎從來沒有認真地去了解過達芙妮，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小女孩，有時候沒心沒肺，有時候又出乎預料的堅定。

  「所以說，一年級你來找我……是因為想要結交我？」布萊恩玩味地勾起嘴角。

  達芙妮的臉頰突然變得火紅，她有些不自然地把腦袋埋在手臂里，聲音悶悶地說道：「媽媽說在霍格沃茨是我結交朋友的最好機會……」

  「那時候，我看到你做得很棒，才會……腦子一熱就……」達芙妮語調輕顫道，「那天回去後我尷尬了好久，以後再沒去做這樣的事……」

  她突然抬起頭道：「不，我不是……你知道，布萊恩，我不是因為那個才……我一直很真心地對你，不是懷著特殊目的……」她手足無措地解釋著，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當然，我知道……你只是不想騙我。」布萊恩輕嘆道。他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達芙妮柔順的金髮，讓她漸漸平靜了下來。

  「說實話，我要感謝你，達芙妮。是你讓我沒那麼容易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布萊恩真摯地道，「如果不是你來找我，我就會錯過你了。」

  「謝謝你，布萊恩。」達芙妮道，「從任何方面都是……」

  「其實你也沒必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布萊恩寬慰道，「你看，德拉科不就做得挺好的。」

  「他那是沒心沒肺！」達芙妮微微嘟起嘴唇道，「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們本來就沒長大，達芙妮。」布萊恩道。

  「我說的是心理上。」達芙妮反駁道。

  兩個人就這件事爭論了許久，直到德拉科他們返回來，才住了口。

  「你們倆在幹嘛？」德拉科道，「裝木頭人？」

  兩個人相視一笑。達芙妮撇過頭去，耳朵變得紅彤彤的。

  天氣越發炎熱，他們回到了城堡里，玩著巫師棋或是噼啪爆炸，直到晚上的年終宴會。

  這一年的學院杯冠軍是格蘭芬多，因為他們在魁地奇杯中表現出色，加分不少。宴會在金紅兩色的裝飾中進行著，讓斯萊特林桌上的小巫師們失落又不爽。

  宴會結束時，布萊恩看著自己新得到的兩個見證點，默默計算了一下。

  他對於見證點的需求越來越少了。

  他已經能夠更自由地去做一些事了。

  第二天上午，他們踏上了回家的列車。

  在走道里，布萊恩看到了孤孤單單的盧娜，她正抱著一隻純黑色的小貓。

  「盧娜，你養貓了？」布萊恩看了眼她懷裡的那隻貓。

  盧娜如夢初醒地看著布萊恩，聲音飄忽地道：「那隻大黑狗不見了，布萊恩。我想它是找到自己的家了……」

  「那是一件好事。」布萊恩笑著道。

  「是啊。」盧娜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我就收到了這隻小貓，沒有任何署名，不知道是誰寄過來的……」

  「那可能是它的禮物吧……」布萊恩道，「因為你失去了一個寵物？」

  「我也是這麼想的。」盧娜露出一個很高興的笑容。

  「黑狗換黑貓嗎？也不知道是虧是賺。」布萊恩看著那隻懶洋洋眯著眼，顯得十分淡定的黑貓，心裡想道。

  黑貓瞥了他一眼，金黃色的眼睛顯得有些犀利。它打了個哈欠，趴在盧娜懷裡睡覺去了。

  「啊，對了，我要恭喜你擺脫了楠鉤的威脅。」盧娜淺色的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布萊恩。

  「楠鉤？」布萊恩道。

  「它們會長在槲寄生里，是一種討厭的小蟲子。」盧娜語氣認真地道，「被它鉤到的話就會很快死去。」

  布萊恩眨了眨眼睛，笑道：「嗯，我擺脫它了。」

  盧娜點了點頭，亂蓬蓬的頭髮又翹起了幾根。她道：「我本來在給你製作驅趕楠鉤的護身符，沒想到你自己趕走它們了……」她在口袋裡翻找了一下，遞給布萊恩一條手鍊。

  那是一個木製啤酒瓶塞、一個紅色的小果實、一片金燦燦的葉片和幾顆不同的種子，它們被一根草繩穿起來，顯得怪誕又奇異，卻也有點好看。

  「這是護身符，我好久才找齊了它們。」盧娜一本正經地嚴肅說道，「你帶著它，那些小蟲子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布萊恩將那串手鍊收起來，認真點頭道：「當然。謝謝你，盧娜。」

  盧娜對他笑了下，抱著小黑貓走進了一個車廂里。

  布萊恩回到了自己的車廂，看著那串奇奇怪怪的手鍊，那些小種子上還雕刻著細小的畫，上面是很多很多個小人，用盡人們所有想像力的各種不同的動作展示著「保護」的意念。

  他把手鍊掛在手上，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景物，輕輕嘆息一聲。

  這樣輕鬆愉悅的時光就要結束了啊。

  不過，終究會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只是不知道那時候還會不會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