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戰鬥

  斯萊特林的雕像張開了嘴巴，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雕像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接近了。

  哈利後退幾步，身體撞在漆黑的牆壁上。他大聲道：「閉上眼睛！」

  布萊恩推了下眼鏡，微微眯著眼睛，看向了地面。羅恩緊緊閉著眼睛向後退著。

  蛇怪龐大的身軀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布萊恩低垂的眼睛可以看到那艷麗的綠色鱗片，哪怕在黑暗的密室中也顯得絢麗無比。

  「殺掉礙事的！」湯姆嘶嘶的聲音說道。

  布萊恩知道自己或許也在「礙事的」範圍之內。

  他輕輕嘆息一聲，沒有試圖嘗試蛇怪會不會聽他的話，或是賭蛇怪會不會放棄攻擊他。

  「盔甲護身！」他輕輕念著，在身前豎立起一道光牆。

  就在他剛剛用出鐵甲咒的時候，蛇怪幅度很大地舞動著蛇軀，蛇尾像是鞭子一樣掃了過來，攻擊範圍覆蓋了三個小巫師。

  布萊恩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身邊的羅恩，然後兩個人一同被龐大的力道掀飛了出去，在布萊恩的控制之下，兩人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布萊恩聽到自己身邊的光牆傳來了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的聲音。

  免於被碾成肉泥的羅恩胡亂吼出了一個咒語，他的魔杖不出意外地掉了鏈子，他被反彈回來的咒語重重擊中了腹部，直接飛了出去，撞在了遠處的石柱上之後重重地摔落在地，失去了動靜。

  布萊恩搖了搖頭，拖後腿的暫時離場了，這挺好的。

  福克斯從哈利肩膀上飛了起來，它繞著蛇怪的腦袋盤旋著，發出悅耳的低鳴。

  蛇怪憤怒地朝鳳凰撲去，嘴裡露出了軍刀般又長又鋒利的毒牙，巨大的蛇尾胡亂掃著，將四周的石柱撞得崩裂。

  哈利緊緊拽著那隻分院帽，把眼睛睜開細細的一條縫隙。他不知道另外兩個人怎麼樣了。

  布萊恩站在遠處的石柱下，眯眼看著鳳凰挑逗著蛇怪，在閃到石柱後避開了蛇怪的又一次尾擊後，他揮了揮魔杖把羅恩的身體掃到了房間最遠處的角落裡。

  鳳凰猛地向著蛇怪俯衝下去，長長的金喙扎進了蛇怪的黃色眼睛中，一股黑血潑濺到地面上，像是下了一場陣雨。而趁著蛇怪痛苦地狂舞著的時候，福克斯的長喙趁機啄瞎了蛇怪的另一隻眼睛。

  「離開那隻鳥！離開那隻鳥！」湯姆的聲音在嘶嘶地尖叫，「在你後面，你還可以聞到氣味！殺死他們！」

  蛇怪痛苦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它的眼睛變成了兩個黑隆隆的洞口，噴涌著黑色的血液，巨大的身軀開始瘋狂地舞動著，讓一根根石柱崩塌下來。

  布萊恩睜開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躲避著瘋狂的蛇怪，眯眼看著蛇怪後面的湯姆。而湯姆此時也看了過來，對他露出一個古怪的獰笑。

  「戴上那頂帽子，波特。」布萊恩提醒道。他顯得有些興趣缺缺，因為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沒有了懸念。

  哈利不知所措地臥倒在地，躲避著蛇怪掃過來的尾巴。他聽到布萊恩的話，胡亂地把那頂分院帽戴在了頭上，想著：「救救我！救救我！」

  帽子越來越緊，隨即一個很硬很重的東西砸在他頭頂上，讓他眼冒金星。他把帽子甩了下來，從裡面抽出了一把閃閃發亮的銀劍，劍柄上鑲嵌著雞蛋大小的紅寶石，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哈利舉著寶劍站了起來，把它對準了蛇怪，他大口喘息著，臉上的表情無比堅決。

  鳳凰福克斯轉而向著布萊恩飛了過來，它重重地落在布萊恩的肩膀上，黑色的眼睛非常人性化地直直盯著他，似乎在說：「你為什麼還不出手？」

  布萊恩眨了眨眼睛，他沒有找到自己出手的必要。既然福克斯都來了，那就說明鄧布利多隨時都能過來，甚至是已經來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摸摸頭道：「公雞的叫聲對於蛇怪是致命的……福克斯，既然你們都是鳥……你會學公雞叫嗎？」

  福克斯黑溜溜的小眼睛閃爍著惱怒的意味，它惱火地啄了下布萊恩的腦袋，振翅飛走了，繼續狠狠啄著蛇怪的鼻頭。

  布萊恩捂著被啄得生疼的腦袋，明白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了。

  他遊刃有餘地躲避著蛇怪的掃蕩，從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個大籠子，裡面養著幾隻有些萎靡的公雞。

  一大股黑色的濃霧向布萊恩籠罩了過來，凝聚成無數條黑色的巨蛇，眼睛中閃爍著邪惡的紅光，對著他露出猙獰的獠牙。

  布萊恩矮身躲了過去，鐵甲咒的光牆擋住了數條黑蛇的圍攻，卻顯得搖搖欲墜起來。顯然，吸收了那麼多生命力的湯姆，這時候可不像昨晚那樣虛弱了。

  他向著湯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湯姆正冷冷地看著他，嘴角掛著陰沉的獰笑。

  那些黑蛇在空中追逐著布萊恩，正攻擊著蛇怪的福克斯抽空飛了過來，金色的鳥喙中吐出一大口金紅色的火焰，將那些黑霧蛇燒得噼啪作響，發出尖厲刺耳的嚎叫。

  隨後，鳳凰再度飛到蛇怪那邊去了。

  「布萊恩，你要阻止我嗎？」湯姆輕聲道。他揮動魔杖，一束深藍色光束打了過來，被布萊恩閃到石柱後躲開了。

  「你似乎打算讓蛇怪殺死我呢，湯姆。」布萊恩從石柱後露出黑色的眼睛看著他道，「太惡劣了，湯姆。」

  「誰讓你跟他們站在一起呢？你知道，我不想殺死朋友的。」湯姆微笑著道，目光還在看著蛇怪的方向。

  鳳凰正一下下啄著蛇怪，而哈利則是在慌忙躲閃著蛇怪瘋狂的掃尾和撲咬，顯得狼狽無比。

  布萊恩看了看自己手中籠子裡的公雞，它們已經不知不覺間被殺死了，身上結滿了深藍色的冰霜。

  他把籠子扔在一邊，緩緩地道：「你覺得你能打敗我了？」

  「這應該是是很顯然的事。」湯姆意有所指地道。礙於誓言，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吐露任何關於布萊恩的消息，哪怕是被動的透露都不行。

  布萊恩笑了笑，明白了湯姆指的是什麼。他必須力所能及地幫助湯姆復活，這是他立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

  「所以你認為我不該阻止你，哪怕你要殺死我？」布萊恩歪了歪腦袋，輕輕說道。

  「除你武器！」他突然放出了咒語。

  湯姆輕輕地揮動魔杖，一道光牆將咒語反彈了回去，被布萊恩側移一步躲開了。

  「所以啊，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布萊恩緩緩挪動腳步，「哪怕你是黑魔王。」

  湯姆眯著眼睛，瞳孔里閃爍著詭譎的紅光，顯得有些困惑。

  知道什麼是力所能及嗎？就是在覺得事不可為的時候，可以選擇換一種可能性更大的方式進行。

  布萊恩要復活的從來不是這個魂器日記本中的湯姆·里德爾。

  恰恰相反，當湯姆選擇要得到哈利·波特的時候，這就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復活。

  「你太自大，又太貪婪了，湯姆。」布萊恩語氣輕緩地道，「這讓你看不清自己所處的位置。」

  湯姆腳步側移，目光冷厲地盯著他道：「也好，既然你找死的話……」

  「火焰熊熊！」布萊恩指著湯姆道。

  一束火焰如同傾瀉的瀑布般飛向了湯姆，隨後與一股水流撞在一起，同時泯滅，化為了濃郁的水霧，充斥了整片空間。

  布萊恩閃身躲到一個石柱後面，指著那個雞籠念著還原咒。雞籠在一陣飛旋扭曲中，變成了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

  它在變回原形後，在布萊恩魔杖的指揮下立刻放聲鳴叫起來，叫聲在幽閉的密室中顯得無比響亮。

  湯姆此時也驅散了濃霧，他惡狠狠地盯著布萊恩，像是要用目光殺死他。

  「變形術，湯姆，這是你教我的。」布萊恩輕聲道，「只要我認為公雞還活著，它就不會因為長久的變形成籠子而死……」

  而那隻公雞早就處在奪魂咒的控制之下，布萊恩隨時能夠命令它鳴叫起來。

  在公雞的叫聲下，蛇怪發出了悽慘絕望的嚎叫，瘋狂地掙扎著，尾巴狂甩，如同臨死前的反撲，卻漸漸失去了力氣，放緩了動作。

  哈利雙手持著格蘭芬多的寶劍，從一塊崩倒的石柱上跳到了蛇怪的腦袋上，寶劍狠狠地扎入了蛇怪的頭顱，直沒到劍柄。

  蛇怪的身體僵直在空中，隨即重重地砸落在地，震得整個密室都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