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禁林深處

  月光照在濃密的叢林裡，在地面上投下奇形怪狀的黑影，如同無數鬼魅在張牙舞爪。

  禁林深處偶爾傳來悽厲的嚎叫聲，像是隱藏著數不清的妖魔鬼怪。

  布萊恩順著一個方向悄然行走，腳步聲沙沙地迴響著。德拉科遠遠地跟著他，輕微的腳步聲融入了風吹樹葉的聲音中，讓他聽不真切。

  前方一縷銀色的光輝閃過，而後飛快地遊了過來。

  那是銀麟蛇奧弗，銀色的鱗片在月光下反射著絢麗的光輝。失蹤了許久的它輕盈地游到了布萊恩身邊，對著他嘶嘶吐著舌尖。

  布萊恩用魔杖警惕著四周，伸手把奧弗抓了起來。

  「在哪兒？」他嘶嘶地道，聲音很輕很輕。

  「在前面呢，快到了。」奧弗道，紅色的小眼睛閃閃發亮。

  布萊恩順著奧弗的指引，越過一個凸起的小土坡，悄悄地順著斜坡向下，看到了前面的樹幹後露出的一片衣角。

  布萊恩沒有靠近那裡，他躲在一塊突出的岩石後，悄悄往另一個方向扔過去一塊石子，石子擊打在樹幹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

  「阿瓦達索命！」

  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一束璀璨的綠色光束打中了那個樹幹，讓它直接爆裂開來，燃起了幽綠色的火焰，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空間。

  「除你武器！」

  一束紅色光束從布萊恩的魔杖尖射出，打中了那個露出來的人影。一根魔杖打著旋兒飛到了布萊恩這邊，被他伸手接住了。

  「是誰？」那個人影躲在樹幹後面，冷冷地道。

  「湯姆，是你嗎？」布萊恩依舊躲在石頭後面，用輕柔的語氣道。

  「布萊恩？」那個人影頓了頓，緩緩地回應道。

  「是我。真沒想到啊，湯姆，你竟然已經有了身體。」布萊恩輕輕地道，語氣溫和得像是在與朋友嘮家常。

  湯姆沉默著。

  「不出來談談嗎，湯姆？」布萊恩道，「畢竟我們也相處這麼久了。」

  「好啊，你出來吧。」湯姆語氣平靜地道。

  布萊恩聽到湯姆那邊傳來了腳步聲，他微微動了動魔杖，輕輕念道：「盔甲護身！」

  一道無形的光牆擋在他四周，把一群糾結在一起的五彩斑斕的毒蛇推開了。

  「火焰熊熊！」一道火焰燃起，將它們燒成了灰燼，而後向四周擴散著，將草叢中隱藏的未知東西燒得吱吱作響。

  「所以說，湯姆，你一點也不真誠。」布萊恩輕嘆道。

  他飛快地從石頭後面閃身出來，指著那個人影道：「昏昏倒地！」

  那個人影倒了下去，而後又爬了起來，輕聲道：「沒用的，布萊恩。你的咒語對我無效。」

  「是啊，但我想，你還能抗幾次呢，湯姆？」布萊恩輕聲道，「我猜還有一次。」

  「昏昏倒地！」

  布萊恩再次放出一束紅光，被湯姆飛身一撲躲了過去。

  「為什麼不接著呢，湯姆？你這樣真狼狽。」布萊恩勾起嘴角，「我的咒語對你無效，難道不是嗎？」

  一陣黑色的霧氣向布萊恩撲了過來，凝聚成黑色的蛇影，對著他露出獠牙。

  布萊恩抬手灑出一瓶魔藥，如同春雨般灑在那些黑蛇身上，讓它們如同積雪一邊消融了。

  「祛除異常狀態的藥水，常用來拔除黑魔法造成的傷口。」布萊恩聲音輕柔，如同教授在授課一般，「但有的時候，也可以用來對付一些外強中乾的黑魔法。」

  「湯姆，別耍花招了，我很清楚你是多麼虛弱……我們談談，怎麼樣？」布萊恩笑道。

  「看來你對我的情況一清二楚。」湯姆緩緩地道。他慢慢靠近過來，走進了綠色火焰的光輝里。

  那是弗雷德·韋斯萊的面容，在幽綠色的光芒里顯得有些慘白，他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卻像是套著一層虛假的面具。

  「沒想到你會找到我，布萊恩。」他語調柔和而優雅地道。

  「是啊，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布萊恩微笑道，語氣輕鬆得如同在面對一個老朋友。

  「我只是想以人類的身份再次看看這個世界而已。」湯姆輕聲道，「不要阻止我，布萊恩。」

  「那為什麼你要偷偷離開我呢？還控制了我的蛇。」

  「因為我擔心你不會贊同。」湯姆道，「你知道的，誰也不會想要把自身的安危完全交給另外一個人……」

  「哦？」布萊恩玩味地道。

  「我們應當是朋友，布萊恩。」湯姆柔和地道，「我們有很多共同語言，即便有分歧。」

  「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欺騙與詭詐的朋友？」布萊恩輕輕地道。

  聞言，湯姆頓了頓，緩緩地道：「我在想，你究竟了解了多少。」他滿懷興味地打量著布萊恩，似乎第一天認識他。

  「我想，很多。」布萊恩道。

  「比如？」湯姆顯得優雅而從容。

  「比如……魂器。」布萊恩保持著微笑。

  湯姆一直很從容的表情僵硬下來，臉色變得有些陰暗。

  「看來你一直知道？」他淡淡地道。

  布萊恩噗嗤一笑，玩味地道：「我本來還不確定，但現在我知道了。」

  湯姆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

  「畢竟你控制過我一次，湯姆。」布萊恩輕緩地道，「你總不會認為，我會什麼也不查，依然相信著你吧？」

  「一段記憶不可能有這種本事，除非是一片靈魂。」

  「我找了許多書，發現你的說法簡直漏洞百出，湯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說出這種蹩腳的謊言，或許你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大腦封閉術嗎？我小看了你，布萊恩。」湯姆漠然地道，「那麼，我的離開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沒錯，奧弗一直聽從我的命令。」布萊恩隨意地點了點頭。

  「但是為什麼呢？蛇類是反抗不了蛇佬腔的命令的，哪怕它已經有了一個名義上的主人。畢竟你也不是天生的蛇佬腔。」湯姆道，「而且，我的攝神取念也沒有發現問題。」

  布萊恩微微嘲諷地道，「我知道你是蛇佬腔，又怎麼會不好好防範呢？很簡單，一個奪魂咒就足夠了。」

  「原來如此。」湯姆恍然道。

  「自從決鬥俱樂部那天之後，我就對奧弗用了奪魂咒。」布萊恩輕輕地道，「我讓它不能吐露任何關於我的情報，所以我不擔心聖誕節那天波特帶走了它。」

  「我讓它平時在你面前只按照本能行動，沒有太多的念頭，所以你看不出它的想法，只會感覺它很蠢笨而已。」

  「它遵循我的命令，平時偶爾向你獻祭一些小生物，緩緩增強你的能力。那一天，它帶著日記本離開也在我的控制之內，同時，你占據了韋斯萊的軀殼，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畢竟離魂事件可是我透露給你的，沒有比那些人更完美的軀體了。」布萊恩的目光微微閃了閃，「當然，你現在恐怕也只能勉強控制這個身體吧，發揮出來的魔力水平甚至比不過低年級的小巫師。」

  湯姆眯著眼睛，目光冰冷刺骨。

  「畢竟奧弗一直在控制著向你獻祭生命的數量與質量，讓你始終處在虛弱的狀態。」布萊恩道，「哪怕你掌握了許多危險的魔咒，但都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也是奧弗在禁林的一個山洞裡告訴了我你的位置，並且像我吐露了你在周圍的所有布置。」

  湯姆閉了下眼睛，微微嘆息道：「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小巫師，布萊恩。甚至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比不上你。」

  「那麼，你沒有嘗試毀掉我，甚至放任我的行動，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一個目的，和幾個困惑，湯姆。」布萊恩眨了眨眼睛，有些頭疼地說著令人費解的話，「目的可以不達成，但困惑必須要解決。」

  「我想你能給我答案，湯姆。」

  湯姆露出嘲諷的表情道：「你不會天真地認為我幫你解決困惑吧？」

  「是啊，但我能給你拒絕不了的價碼。」布萊恩溫和地道。

  「說來聽聽，布萊恩。」

  「幫你復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