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家

  伴隨著「嗚嗚」的汽笛聲，列車停靠在了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多數小巫師們都換上了麻瓜世界的衣服，不過布萊恩和馬爾福他們顯然用不著。他們的衣櫃裡就沒有麻瓜的衣服。

  布萊恩換了一件深綠色長袍，袍子上有銀色的花紋，顯得低調而奢華。

  他的行李都放在一個銀色手提皮包里，那是一件鍊金物品，施加了無限延展咒和輕盈咒語，能夠放進他的所有行李而且重量很輕。

  馬爾福也有一個這樣的包，雖然價格昂貴，但並不算罕見。只是找東西時會麻煩些，裡面總會一團亂，所以平時很少用到。

  「哦，布萊恩！」達芙妮站在一個淡金色頭髮的漂亮女人身邊，她抱著那隻雪白的長毛貓，眨著漂亮的眼睛向他揮手。

  「布萊恩，我的生日在七月五日，到時候你會過來參加我的生日晚會嗎？」達芙妮碧藍色的眼眸閃閃發亮。

  「當然，我會過去的。」布萊恩笑道。

  「還有德拉科，你會來嗎？」達芙妮看向馬爾福道。這些時間裡，達芙妮與馬爾福也成了朋友。

  「當然。」馬爾福點了點頭。

  「到時候我會讓貓頭鷹提醒你們的。好了，我該走了，拜拜。」達芙妮笑容燦爛，她跟著母親走遠了。

  「再見。」兩人揮了揮手。

  「她最好沒有邀請布雷司。」馬爾福情緒有些低落，顯然他想到了自己那難堪的生日。

  「我想，經過你的生日之後，沒幾個人敢邀請他了。」布萊恩嘆息道。

  「好吧。」馬爾福拖長了腔調，莫名有些失落。

  他們穿過了站台的那道隔牆，布萊恩一眼就看到了父母，他們兩人竟然都來了，此時正跟馬爾福先生說著話。

  「爸爸。」馬爾福微笑道，竭力不在朋友面前顯得自己孩子氣。

  盧修斯·馬爾福先生簡直就是長大後的德拉科的樣子，他穿著一身深灰色長袍，拿著一根蛇形的銀質手杖，對他們微微點頭。

  他旁邊是艾伯特·弗利先生，他戴著一頂黑色圓頂帽，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樣子，高高瘦瘦，黑色長髮低低地紮成一束。他面色蒼白，相貌俊朗英氣，黑色的眼睛沉穩而平靜，只是那不太明顯的鷹鉤鼻有點破壞了他富有親和力的氣質。

  貝蒂·弗利女士身材不高，體型勻稱，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袍，那看起來更像一身華貴的長裙，胸前別著一支飛鳥形的藍寶石胸針。淡紅色的頭髮盤成漂亮的髮髻，頭上戴著一頂裝點著白玫瑰花的淡紫色禮帽。

  她溫柔地笑著看著布萊恩，藍色的眼眸寧靜溫和，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

  布萊恩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兩個人，嘴巴微微張了張，輕聲道：「我回來了。」

  「長高了。」弗利先生用力拍了拍布萊恩的肩膀，笑道，「看來你的身高不會隨你母親，這真是萬幸。」

  弗利夫人淡淡瞥了他一眼，用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摸了摸布萊恩的頭髮，又捏了捏他的臉頰，柔聲細語道：「真是的，一年都不回家，還知道回來。」她的語調輕柔而舒緩，讓人感到舒服。

  布萊恩一臉僵硬地任由弗利夫人盤弄著自己的臉頰，表情無奈道：「聖誕節的時候我有事要做，也給你們寫信了。」

  馬爾福在一邊偷偷地笑，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布萊恩。

  一行人往車站外走去，弗利先生跟馬爾福先生走在前面低聲商討著什麼。

  布萊恩跟在後面，能夠聽到兩人的交談：「部里最近似乎決定要查抄魔法物品，真是的，禁止濫用魔法物品司那些人絕對是閒的慌。何必呢，他們這麼賣力工作也不會漲工資的。」

  「這回很多東西都要處理掉了……或許我可以把它們藏在哪個密室里。」弗利先生道。

  「在學校里怎麼樣，布萊恩？」弗利夫人柔聲道，打斷了布萊恩的偷聽。

  「很好，在各種意義上都挺好。」布萊恩道。

  「如果你能聽我的話剪剪你的頭髮，我想會更好一些。」弗利夫人微笑道，「哦，還有德拉科，真高興你能跟布萊恩相處得來。布萊恩一直悶悶的，我還擔心他交不到朋友。」

  「其實現在布萊恩一點也不沉悶，弗利夫人。」馬爾福溫和有禮地道，跟平時比起來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你跟馬爾福先生真相像，德拉科，納西莎總是跟我說起你……」弗利夫人溫柔地與馬爾福寒暄著。馬爾福應對得流暢自如又有風度，不時撇過頭偷偷對布萊恩擠眉弄眼。

  布萊恩好笑地搖了搖頭，看著車站裡來來往往對他們投以奇怪視線的麻瓜們。

  「哈利·波特！」一個尖細的小姑娘的聲音吸引了布萊恩的注意力。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一個矮矮胖胖的女巫牽著一個紅髮小姑娘，旁邊站著羅恩、珀西還有雙胞胎兄弟倆，此時她正笑眯眯地跟哈利說話。一家人的頭髮火紅火紅的，很是顯眼。赫敏一家也在那邊。

  弗利夫人也看到了他們，她輕輕皺起眉來，溫柔親切的表情瞬間變成了波瀾不驚的冷漠。

  「幸好你沒有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樣。離他們遠些，他們會把你教壞的，布萊恩。」她輕聲叮囑道。

  韋斯萊夫人卻耳尖地聽到了她的話，她轉頭看來，深深吸了口氣，表情像是要發怒的獅子。

  「哦，貝蒂，別說那些難聽的話，你知道……」她說話聲不由得大了起來。

  「我知道什麼？」弗利夫人打斷了韋斯萊夫人。她的聲音輕柔舒緩，卻有著讓人不由得安靜下來的魅力。

  「整日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她打量了一下格蘭傑一家，雙手交叉優雅地放在腹部，輕聲諷刺道，「哦，莫麗，你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粗魯、彪悍得如同麻瓜一樣。」

  「貝蒂，閉嘴！」韋斯萊夫人臉龐漲得通紅，「別老抓著以前的事不放，那都應該過去了！」

  「不，我只是在想，跟著那些人你得到了什麼？貧窮？」弗利夫人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這就是你死心塌地想要得到的東西？」

  韋斯萊夫人重重地喘著氣，憤怒而又悲傷地看著她。

  「媽媽，別理會他們。」羅恩抓著她的手臂，狠狠地盯著他們，雙胞胎拔出了魔杖。一家人同仇敵愾，似乎隨時都要爆發戰鬥，一時間氣氛緊張起來。

  「果然，動不動就要實施暴力，真是粗魯的韋斯萊家的作風。」馬爾福先生語氣嘲諷地說道，淡灰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看著他們。

  「好了，別理會他們了，我們不值得跟這種人計較。」弗利先生打圓場道，但語氣卻更像是在挑釁。

  周圍的麻瓜們用奇怪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幕，以為他們在演什麼戲劇。

  「媽媽，不要生氣了，我們該回去了。」布萊恩拍了拍弗利夫人的手臂，輕聲道，「別讓麻瓜看了笑話。」

  弗利夫人移開了目光，保持著優雅的姿態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了。

  布萊恩注意到她的臉頰慢慢變得火紅，顯然並不是那麼無動於衷。也只有這種時候，從來都一絲不苟保持著優雅的她才會這般失態。

  韋斯萊夫人看著一行人遠去，她抹了抹眼角的淚花，道：「好了，沒事了，快把魔杖收起來。抱歉，哈利，嚇到你了。」

  「沒事的，韋斯萊夫人。」哈利道，「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你有我們呢。」

  「哦，是的，幸好你們在我身邊。」韋斯萊夫人慈祥地道。

  「布萊恩的家人竟然是這樣的嗎？」赫敏皺著眉，他們的眼神讓她感到很不舒服，「不過還好布萊恩要友善得多，他或許能改變他的家人們。」

  小女巫第一次感覺要解決這種根深蒂固的偏見還任重道遠。

  「讓你看笑話了，盧修斯。」弗利先生看著弗利夫人一聲不吭地走在前面，低聲道，「你知道，貝蒂她……」

  「當然，我理解她，艾伯特。是那些人執迷不悟。」馬爾福先生淡淡道。

  「好了，差不多在這邊分開吧。」走到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弗利先生道。

  看著馬爾福兩人消失不見，弗利先生笑道：「幻影移形，這真是個好主意。布萊恩，你也能體會一下這種感覺了。牢牢抓著我的手臂，不要鬆開。」

  布萊恩伸出右手牢牢抓著他的手臂，弗利先生牽起弗利夫人的手掌，魔杖揮動間，「啪」地一聲爆響後，三人在原地消失不見。

  布萊恩只覺得自己像是擠過了一根緊巴巴的橡膠管，等到重新落到實地，他大口喘息了幾下。

  面前是一座宏偉華麗的莊園宅邸，他們正站在門口。

  「啊，家裡布置了禁止幻影移形的咒語，這種時候可真是不方便。」弗利先生道。

  「不論如何，歡迎回家，布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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