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底的黑暗

  考試漸漸臨近了，學業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各科的作業更是繁重起來。

  不過這對於布萊恩來說不算什麼。

  他還是繼續著自己的學習規劃，在有求必應屋練習魔咒，在圖書館充實自己的知識儲備，有時還披著隱形衣偷偷溜進禁書區，找找有趣的書。

  馬爾福找到了新的樂子，他總是不厭其煩地用扣分這件事嘲諷著哈利他們，每天一次，看到哈利怒氣沖沖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之後整天都是神清氣爽，連繁重的作業似乎都不是那麼討厭了。

  而哈利則是恰恰相反，他最近總是蔫蔫的，感覺自己成了過街老鼠。

  布萊恩知道這回事，但他只能無奈搖頭。馬爾福似乎把這當成日常解壓活動了。

  他抽出時間來，用手邊的魔藥調配了最後幾瓶活力藥劑，瞅準時機送給了奇洛。不過布萊恩認為他用不上活力藥劑了，他簡直虛弱的不成樣子。

  「哦，不……不行……我已經做不下去了，求求您……」奇洛抽泣著喃喃自語道。

  「好吧……好吧……」他最終還是妥協了，語調顫抖著說道。

  奇洛這個樣子像極了他平時偽裝出來的模樣。

  這是布萊恩第二次聽到奇洛對黑魔王的乞求了。

  顯然，奇洛也掙扎過，不想讓黑暗把自己完全吞噬。

  但也很明顯，他一次又一次失敗了，無力掙扎的他最終讓自己的靈魂墮入了深淵。

  布萊恩聽見了奇洛的自言自語，心裡暗暗嘆息道。

  自從奇洛遇到黑魔王，並且決心為他賣命開始，他就已經回不了頭了吧。

  他反抗不了黑魔王的威能，只能看著自己越陷越深，最終步入死亡。

  布萊恩應該以此為戒。實際上，他正在危險的邊緣反覆橫跳。

  布萊恩調節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到了奇洛的面前。

  「奇洛教授，這是給您的藥劑。」他輕聲道。

  「啊，弗利，謝謝，我想我不再需要它了。」奇洛止住了抽泣，恢復了平靜的狀態，但語調還在微微顫抖著。

  「我需要你的幫助，弗利。」他深深地看著布萊恩。

  「哦？」布萊恩好奇道。

  「黑魔王需要用獨角獸的血液來恢復體力，弗利。」奇洛淡淡道，「但是，獨角獸總能敏銳地察覺到黑暗和惡意，它們躲得離我遠遠的，我一直找不到它們。」

  「那我能幫助你什麼呢？」布萊恩歪了歪腦袋。

  「在有更多人的時候，我就能更好地隱藏自己的惡意。」奇洛冷聲道，「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到禁林里去。」

  「本來我想偷偷跟著魯伯·海格，但他有野獸一般的敏銳，容易攪亂我的好事。」

  「黑魔王需要你，弗利。」奇洛語氣平靜道。

  「但是，難道我不是對獨角獸有惡意的嗎？」布萊恩有些疑惑。

  「不，它們更多還是在遠離人心的黑暗。」奇洛冷笑一聲，「不管怎麼說，弗利，你心中不只有黑暗。」

  布萊恩看著奇洛似乎隱含惡意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當然，我會幫助你的，奇洛教授。」布萊恩微微躬身，把自己深沉下來的眼眸隱藏在黑髮之下。

  回到公共休息室後，布萊恩坐在窗戶旁邊的扶手椅里，兩眼無神地看著窗外幽深的湖水，手指一下一下點著扶手。

  「奇洛越陷越深了，他眼中的惡意那麼明顯。」布萊恩想道，「這次叫上我一起去，其實並沒有考慮我的安危。」

  「他知道我可能會在禁林里受傷，或是暴露在鄧布利多眼前。但他顧不上那麼多了，黑魔王需要恢復體力，奇洛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布萊恩笑了笑，「在他眼裡，我是隨時都可能被捨棄的棋子啊。」

  「其實舉報給鄧布利多是最安全的，一了百了。」布萊恩想著，「不過，似乎也不是不能陪他玩下去。畢竟也能獲取見證點呢。」

  「鄧布利多雖然知道奇洛有問題，但他還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並沒有親自監視奇洛，只是讓斯內普注意他。」布萊恩笑了笑，「真是自信啊。也對，無論如何奇洛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唔……見證點……」布萊恩敲著扶手，「要怎樣做才好呢？」

  「發現獨角獸的時間是很難把控的。不過黑魔王肯定不會滿足於一隻獨角獸，或許會有機會？」等到馬爾福他們關禁閉的時間，演員就可以就位了。

  「還有一個問題，原著被關禁閉的人是納威，而現在變成了羅恩。」

  「這樣會不會造成影響呢？」布萊恩眼中閃著思索的光，「有機會的話，這次可以測試一下。畢竟納威這次的戲份其實並不重要。」

  「如果能證明這個的話，那就表明系統對演員的要求沒那麼苛刻。只需要保證主要演員在場，甚至就是哈利·波特。」

  「這樣，下個學期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了。」

  布萊恩目光深沉。

  達芙妮輕輕地坐在他的身邊，用輕快的語氣道：「你在想什麼，布萊恩？」

  「在想怎麼做一些壞事。」布萊恩笑了笑道。

  「哈哈，你真幽默。」達芙妮抿嘴笑道。她輕輕撫摸著黛西的毛髮。

  「那如果我真的在想去做一些壞事呢？」布萊恩沉靜的黑眸凝視著她道。

  「嗯，我想……你一定有不得不做的理由。」達芙妮沉吟一下說道，「但不論如何，你不會去做傷害朋友們的事，對嗎？所以我會支持你的。」

  看著達芙妮認真板起來的小臉，布萊恩不由得笑了起來。

  「所以，只要不是傷害朋友們的事，你就會支持我？哪怕是很邪惡的事？」布萊恩道。

  達芙妮的小臉皺起來，思考了很久道：「只要不是背叛朋友的事情，我想，我願意支持你。」

  「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感到很榮幸，達芙妮。」布萊恩感嘆道。

  「你也是。」達芙妮微微揚起下巴，露出天鵝般優美的弧度。她恬靜地笑著。

  「如果那對你很重要，那你就去做吧。」達芙妮有些擔憂地看著他道，「我會為你加油的。」

  「噗……我只是開玩笑，達芙妮。」布萊恩噗嗤一笑，「你不會真的認為我要去做什麼邪惡的事情吧。」

  達芙妮用碧藍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氣呼呼道：「好吧，隨你去做什麼，我不理你了。」

  說著，小姑娘抱著黛西腳步輕靈地跑走了。

  布萊恩微微搖頭，但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

  他轉過頭來看著划過窗前的龐大水怪，目光漸漸被黑暗填滿。

  他註定要做也正在做一些讓朋友失望的事情，不是嗎？或者說，他從未對誰真正敞開過心扉。

  他只能用謊言去粉飾一切，安慰自己結局是好的。

  在這個世界，他終究會辜負很多人。

  「但是，我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啊。」

  當他足夠強大的時候，所有求而不得的東西都將蜂擁而至。

  ……

  布萊恩穿著一件方便在林中行走的衣服，披著黑色帶兜帽長袍，戴上一張面具，在隱形衣的隱蔽下來到了禁林邊緣。

  遠處，海格的小屋亮著燈光，依稀能聽到犬吠的聲音。

  布萊恩把隱形衣收進衣兜里，躲在一顆大樹後面，等待著奇洛到來。

  很快，奇洛穿過場地向這邊走來。他也穿著一身兜帽長袍，把臉隱藏在兜帽下面。

  布萊恩面具下的目光打量著奇洛，他正呼哧呼哧喘著氣，如同衰老垂死的老狼。

  「跟我來。」他伸出手抓著布萊恩的肩膀，嘶啞著嗓子道。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卻極為有力，把布萊恩的肩膀抓得生疼。

  「我真的不會讓獨角獸遠離我嗎？」布萊恩在心裡懷疑。

  「我早就選擇了一條黑暗的道路啊。」他想，「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已。」

  他自始至終都無法敞開心扉地面對這個世界。

  他不否認自己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