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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13:04 作者: 大白獅
呼……嬌妻真難當。
看完書夜已深了,季陵走到床邊,在白孤殷切的注視下抱起被褥,轉身時衣擺一緊。拉住他的那隻手瑩白如玉,力道卻是一點兒不含糊。
季陵回過頭,見白孤半伏在床邊上,單薄的衣襟略有些松垮,狀似無意地露出肩頭一小片肌膚,自下而上盈盈望過來的目光柔得像水,飽滿唇珠輕咬在齒間,仿佛熟透的果實誘人採擷。
這狐狸精又開始勾.引人了。
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白孤嗓音千迴百轉:「郎君,今日不與我同寢麼?」
狐狸精一旦開始纏人便輕易不會罷休,季陵轉眸看了眼自己被攥出褶皺的衣擺,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種種。
白孤是鐵了心要與他睡在一處,就算他睡到矮塌上,晚間也難保對方不會強行擠上來,與其到時候麻煩換床,不如一開始就遂了這狐狸的意,不管怎麼說,該做的不該做的兩人都已做盡,似乎也沒有強行避嫌的必要了。
「那便安寢罷。」
白孤眼睛一亮,立馬蹭到牆邊,留出大片位置給季陵睡。
果然,族訓是對的,連郎君也沒能抵禦住半遮半掩的誘惑!白孤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燭火熄滅,房間沉入黑暗,他靜心等待了一會兒,察覺到身側之人呼吸聲變得平穩綿長,終於忍不住動了動,手臂如蛇一般從季陵的被角鑽了進去。
還未來得及觸碰到什麼,手腕倏地一緊,黑暗中響起對方清明的聲音。
「別亂動。」
季陵並沒有睡著,白孤的小動作直接被抓了個現行,他在這方面向來沒什麼羞恥心,聞言非但沒有臉紅,反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整個人鑽進季陵被子裡,偏頭靠上對方,指尖在他的胸口曖昧地打著圈。
「夜裡風大,我冷嘛~」
今夜沒有月光,屋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季陵無聲睜眼,能清晰感覺到身旁柔潤的溫度,他想說窗戶關得很嚴,再大的風也吹不進來,最後卻只是放開了禁錮對方的手,攬住他的肩膀閉上眼睛:「明日一早便要趕路,早些睡吧。」
窗外風聲嗚咽,涼意沁人,白孤勾唇枕在心上人寬厚的肩膀上,一夜好夢。
路州與京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這數百里的距離車馬卻足足行了將近半月,並非因為道路崎嶇,只是他們一行人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沿街乞討的乞丐,災年逃荒的流民,地方官府欺壓百姓……許多問題在季陵這裡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輕易揭過,衛捷卻事事上心。
整個大夏朝廷從內部開始便已經壞掉了,上層矛盾轉移到下層,表現在百姓身上便是災年難度,民生凋敝,君王逐漸失去民心。只要陳舊的制度仍然存在,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即使今日救下這些人,明日他們依舊會陷足於同樣的困境,力氣用錯了地方,做多少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日後推行新政的君王此時尚未領悟這個道理,季陵旁敲側擊地向他提了幾句,他對季陵的欣賞之意便更為濃厚,自覺遇上了一位文治武功的賢良能人,事事都要來徵詢季陵的意見。
衛捷或許本人不算經世之才,但勝在從善如流,手下人才眾多,也不外乎後來能成為一位明君。
每每與他商討國勢策論,見他眼中對自己掩飾不住的驚嘆敬佩之意,季陵免不得生出些耐人尋味的觀感,昔日朝堂上分歧爭端不斷的君臣,換了個處境,竟也能促膝長談。
可見觀念並不是那麼難以動搖的東西,也許不知在何時,它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只是人們自身尚未察覺罷了。
半月時間轉瞬即逝,馬蹄聲踏進京都城門時,衛捷已對季陵付出了全然的信任,進入京城後,他不僅公開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邀請季陵入住皇子府,繼續為他出謀劃策。
十三皇子親口相邀,季陵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與白孤一道,順利成章地住進去,成為了皇儲座上賓,更是時常與衛捷一起座談論道,結識風雅之人,還未參加文試便已在京中小有名氣,不少人都想要見識見識這位籍籍無名卻深得皇子青睞的書生是何模樣。
對於白孤,衛捷一開始也誤以為他是季陵的妻子,季陵解釋他們二人只是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衛捷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姝容絕色之人竟是男子,怔愣片刻後連連道歉。
只是京城不比外面,規矩更多,衛捷身份擺在那,即使存在感不強,明里暗裡也有無數雙眼睛盯著皇子府,白孤雌雄莫辨的容貌極易招惹是非,不得已換上了一眼便能識別出性別的男子打扮,平日裡便跟著季陵,以好友相稱。
季陵一邊準備文試,一邊經營人脈,日子倒也過得相安無事。
皇帝近日來愈發沉迷丹藥,已有數日不曾早朝,朝廷人心浮動,皇子們都暗中準備著奪取太子之位,衛捷隱而不發許多年,此時也到了預備鋒芒初現的時候。
這日,衛捷在府中宴請某位大臣,季陵也應邀入宴。
衛捷為了這場宴會特意提前挑了十幾名舞姬,個個面容姣好身段一絕,白孤生怕季陵看上了其中的哪一個,索性扮作貼身書童緊跟在他身後,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細枝末節,就像是護崽的貓兒,誰來靠近都要被齜牙嚇唬一番。
宴上推杯換盞,賓主盡歡,舞姬們隨著樂聲搖曳身姿,輕紗浮動,美得叫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