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真視之眼，獸潮根源

  到近處看，黑色的阻隔隱隱透露著一股疑似是靈物的氣息。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凌空而立在阻隔近前，李敬眉頭緊鎖。

  原先在他看來，這黑色阻隔應該是某種跟空間有一定聯繫的手段。

  這，挺合乎情理。

  可現在，眼前的阻隔卻跟靈物扯上了關係。

  真要是靈物，這玩意無邊無際擋在這裡得是多大的量啊？

  琢磨了一陣，李敬很快放棄思考。

  雖然不知這黑色阻隔具體是什麼。

  但有一件事完全可以肯定，阻隔後方定然掩藏著什麼。

  稍許猶豫了一陣，李敬抬手嘗試觸碰阻隔。

  這一上手，他頓時又皺起了眉。

  阻隔上手，並不是視覺上所見存在阻隔的作用。

  其整體柔軟異常，絲毫不見堅硬。

  不需用力只消輕輕一摁，即可摁出一個掌印來。

  其柔韌性極佳，收手即可恢復過來。

  稍作思索，李敬退後些許便打算喚出飛劍青鋒看看能不能一劍把這阻隔劈開。

  正要付諸行動，他方才伸手觸及的位置忽然浮現一張扭曲的人臉，其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將阻隔向外頂出似是想要從阻隔內部掙脫出來。

  變故，來得很突然。

  眼前這陡然發生的一幕，叫人毛骨悚然。

  冷不丁見到人臉浮現，饒是李敬至今見過不少大場面仍還是心頭一跳。

  人臉浮現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又凹陷了回去，阻隔整體恢復平靜。

  李敬注目方才人臉浮現的位置，眉頭緊鎖。

  剛剛那一幕，很是磕磣人。

  不過那究竟是什麼，於李敬而言並不難猜。

  幽冥惡獸。

  在滅殺了尚未來得及去往東大陸組成獸潮的大半幽冥惡獸之後，李敬深入極地本質上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弄清楚幽冥惡獸是怎麼出現。

  事先襲擊他能叫他原地再升一級的女子虛影，他沒指望能夠找到。

  女子虛影襲擊他時，他的天劫便已醞釀一會。

  哪怕對方是瞎了，也能明白他立馬要渡劫。

  他尚未渡劫時，女子虛影憑空間的規則都奈何不了他。

  等他渡劫完了，其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只要對方不傻，便沒有再露面或者是潛伏在北方極地某處的道理。

  回過頭來。

  女子虛影是什麼來路，李敬心裡大概有數。

  實際境界高達九境，其不可能是單純的幽冥惡獸。

  女子虛影掌控的規則，又恰恰是空間的規則。

  其是何人，呼之欲出。

  那女人談不上是一切的幕後黑手，可也差不了多少，是在大夏地界幕後興風作浪的幕後推手。

  更重要的一點是。

  那女人應該是擁有人身的，畢竟前不久她才作為大夏國師打開天聖境通往現世大世界的通道。

  其是以幽冥惡獸的形態出現說明她本體並不在北方極地，李敬碰到的虛影應該是憑某種手段實現的分身亦或是其部分力量。

  想再碰到她，恐怕得找到她本人才行。

  撇開這些。

  此刻李敬有一種感覺。

  眼前這道起先被他認為是阻隔的事物後面，似乎就是他要追尋的幽冥惡獸源頭。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個溫床。

  將修行天魔大法之大夏人轉變成沒有半點理性可言的幽冥惡獸的溫床……

  想想也是。

  單純修行天魔大法並不會導致失去理性，相關狀況只會在過量吸收幽冥石後出現。

  修行天魔大法的大夏人變成幽冥惡獸，需要一個過程。

  而這過程，定然是幕後黑手使用了別樣的手段。

  倘若修行天魔大法自然就會變成幽冥惡獸，獸潮沒道理在遠離東大陸的北方極地以百年為周期逐步出現，理應是直接出現在東大陸每一個角落。

  略微眯眼，李敬喚出飛劍青鋒，執劍反手一劍揮出。

  「噗。」

  劍芒乍現。

  成就了仙器七級的飛劍青鋒輕易在黑色阻隔上撕開了一道縫隙，然黑色阻隔的韌性出乎預料的高。

  縫隙呈現僅持續了剎那。

  轉眼之間，被撕開的黑色阻隔便像是自然癒合一般恢復成原本的模樣，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過李敬這一劍斬出並不是沒有收穫。

  在方才黑色阻隔撕裂的瞬間，他隱約透過開口看到阻隔後方是一塊黑色陸地，在陸地上有著某種大型建築樹立。

  時妙英在北方極地的老巢？

  不像。

  首先是位置太巧了一些。

  其次是驚鴻一瞥中，李敬看到的建築與其說是可以棲身的住所更像是一個祭壇。

  沒多想，李敬抬手舉劍過頭。

  「天劍。」

  「鏘！」

  一聲輕快的劍鳴，飛劍青鋒帶著他扶搖直上沖入雲霄。

  天劍，這一招天劍訣的終極奧義李敬已很久沒有單獨使用。

  但這不代表天劍傾盡一切的真髓不香了。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

  經由萬仞絕影實現的萬道天劍不僅有在黑夜裡施展的限制，本質上那般施為是沒有靈魂的。

  為什麼這麼說？

  天劍的奧義。

  真髓在於人劍合一，一往無前。

  在萬仞絕影中融入天劍奧義，對李敬本身並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影響，沒有人劍合一威能自然要比親自施為遜色不少。

  上至雲霄，李敬久違地進入了人劍合一狀態。

  八境後期的修為，加上成就了仙器七級的飛劍青鋒，最終呈現出了一道全長超過三千米的巨型青色劍影。

  劍影橫空。

  驟然折轉。

  以毀天滅地之勢撕裂了空間，斬落在黑色阻隔之上。

  只一瞬間。

  黑色阻隔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這還不算完。

  狂暴的風之力席捲蔓延，以黑色阻隔被撕開破口的起點向周邊肆虐出去，轉眼間將韌性極佳恢復能力超強的黑色阻隔寸寸撕裂，扯開了一個直徑超過上萬米的破口。

  但即使是如此，黑色阻隔並沒有在局部上被根源性破壞。

  被撕開破口迅速收攏癒合。

  不過李敬沒有在意這些。

  因為他此時已脫離人劍合一狀態，執劍立足在了阻隔幕後的黑色土地上。

  抬眼望去。

  眼前，確實是一座充斥著邪惡氣息的祭壇。

  不光是有祭壇，周邊還有許多類似幽冥惡獸但很明顯尚未完全完成蛻變，大致是修煉天魔大法的大夏人將自身意志轉變成的無形異類在四處呼嘯遊蕩。

  它們並不是漫無目的遊蕩，時不時會進入祭壇之中，像是受到了某些事物吸引。

  每一次進入祭壇再出來，它們虛無的形體會淡化幾分變得更像是幽冥惡獸。

  再看左右。

  李敬眼前近在咫尺這一座祭壇並未是黑色大陸上的唯一。

  遠處，周邊，還有更多的祭壇。

  放眼過去，有茫茫多的無形異類在遊蕩。

  入目這樣一幕，李敬眉頭輕挑。

  眼前，又是一筆不菲的經驗收入。

  他雖辦不到一口清空地域遼闊的黑色大陸上所有的無形異類，但保持一次收入千萬經驗在轉化門檻上並沒有多難。

  沒急著動手收割，李敬抬手掐動印法開啟天眼。

  逐漸將無形異類轉變成幽冥惡獸的祭壇內里不僅有某種邪惡的力量在作用，逆轉空間帶來的空間認知與空間的規則告訴他，其中還涉及了空間的力量。

  他需要弄明白那是什麼。

  如果不出意外。

  這股空間的力量應該就是大夏人在成為「養份」之後，因質量不達標慘被天魔遺棄出現在北方極地作為「飼料」的根源。

  眉心豎眼開啟。

  李敬尚還沒來得及審視祭壇，眼前忽然彈出一個提示框。

  「獲得界限突破技能，真視之眼。」

  ？

  驟見提示，李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沒等他沒回過味，眉心才剛開啟的豎眼消失不見，相對應的他眼底浮現一層金光。

  隨著變化到來。

  他眼前看到的不再是僅有黑白二色，單純只有靈氣的各種呈現方式體現的世界，而是一個比肉眼看到更加多姿多彩的世界。

  如此狀況，多少叫李敬有點懵。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天眼術本身就具有自成長性。

  在技能大圓滿的前提下，他步入八境天眼術的成長高度可能達到某個門檻發生了蛻變。

  說到底，界限突破技能本身並不是融合才能得到。

  像柳詩的無聲魅影，李敬學到就已是界限突破技能。

  喚出面板看了一眼。

  果然。

  原先「孤苦伶仃」在主動技能欄里呆了好久，最近才有周天符篆作伴的天眼術從主動技能欄里消失了，主動界限突破技能欄里多了真視之眼。

  再看其等級顯示，5/25。

  需要加點。

  加！

  加滿！

  有技能點盈餘就是任性！

  當然。

  這波李敬不是完全有技能點任性。

  如今升級那麼難，原則上他還是能省則省，打算把技能點花在刀刃上。

  但由天眼術蛻變而來的真視之眼於他而言是必滿的技能。

  不說從他習得天眼術開始，這門瞳術便帶給了他許多便利，人家現在已蛻變成界限突破技能了！

  界限突破，這有不給滿上的道理？

  技能拉滿，李敬眼底頓時不再是蒙上一層金光，雙眸整體化為璀璨的金色。

  隨之，真視之眼下呈現的多彩世界變得更加豐富多彩的同時，冥冥中給他帶來了極為奇妙的感覺。

  只要是落入他眼帘的事物，無論其作用是什麼又是怎樣的形式存在，一切都將不再是秘密為他所知。

  這真視之眼，略BUG。

  不過李敬身上BUG已經夠多，再多一個沒叫他有特別的感想。

  抬眼望向近處的祭壇。

  當先入目的，是李敬熟悉的七星陣勢。

  乍一眼瞧見七星陣勢，他當時就眉頭緊鎖了起來。

  無需逆轉空間帶來的認知與自身對空間規則的掌握，真視之眼的玄妙便叫他輕易看出這七星陣勢是尚未蛻變成幽冥惡獸的無形異類出現在此地的根源，祭壇中的七星陣勢打開了一個微型的空間通道。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七星陣勢連結的不是東大陸大夏某處，甚至根本不是天聖境。

  其指向，是大世界。

  沒錯。

  大世界。

  為什麼……

  會是大世界？

  李敬茫然。

  但緊接著意識到一個關鍵。

  眼前暗藏在祭壇中的七星陣勢連結大世界不會有錯，可其背後未必就是他熟悉的藍星。

  其指向，應該是造就大夏黑幕的天魔所在。

  域外天嗎？

  李敬有些不敢置信。

  神話傳說，他從來就不信。

  但自身穿越並步入修行之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神話傳說未必全是空穴來風。

  眼前暗藏在祭壇中連結著大世界七星陣勢明確告訴了他一件事，神話傳說中的域外天真實存在，且其存在是在大世界之中。

  他喵的……

  自己好像發現了點不得了的事……

  抽了口氣，默默按下心頭震撼，李敬托腮思量。

  拋開七星陣勢的指向，其陣勢布局遠比他掌握的更加玄妙。

  毫無疑問。

  這不可能是時妙英的手筆。

  同樣的。

  這也不會是時妙英她師尊的手筆。

  可能是因為尚未步入九境真正達到掌控規則門檻的原因，李敬雖有滿級逆轉空間帶來的認知與空間規則，但辦不到布陣打開空間通道。

  可這，並不代表現在他會遜色於時妙英與其師尊。

  單純在空間的成就上，他毫無疑問已完爆了兩者。

  時妙英不如他，其師尊同樣不如。

  這個根本不用懷疑。

  因為李敬開掛把逆轉空間加滿的主。

  相比起他，時妙英的師尊並沒有能夠把逆轉空間修煉到最深處。

  假如其有將逆轉空間修煉到最深處，哪有可能被時妙英偷襲殺死？

  須知。

  如今的時妙英，不過是初入九境初步掌握空間的規則。

  當年弒師時，她絕不可能有現在這麼能耐。

  更別提時妙英布陣還沒有被他親手殺死的師尊精妙，其對逆轉空間的修煉估摸著也就是一般水平。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眼前祭壇中存在的七星陣勢，很明顯是把天魔不需要的「養份」送來北方極地轉化成幽冥惡獸的根源。

  顯而易見。

  在天魔大法肆虐大夏之初，祭壇便已存在。

  那個年代。

  別說是時妙英與時妙雪這對師姐妹，連兩人的師尊都還不存在。

  他們的師門傳承來源……

  如果不出意外，恐怕是來自天魔。

  而他們的師門，極有可能是天魔最初的幫凶一手創建。

  只不過在隨著時間推移，這本該是荼毒大夏幕後黑手的門派出了問題，蹦出了幾個三觀比較正的弟子。

  為什麼李敬會這麼認為？

  原因很簡單。

  他不覺得時妙雪有跟自己撒謊。

  更重要的一點是。

  兩人的師尊為大夏保留了一切重啟的「種子」。

  如此看來。

  時妙英入門天魔大法後又欺師滅祖的行徑偶然中又存在了一定必然。

  輕吐一口氣，暫且將時妙英與時妙雪的師門淵源放下，李敬注目存在於祭壇中的一股極為邪惡的力量。

  真視之眼帶來玄妙認知告訴他，這是屬於下級天魔的力量。

  正是這一股力量，逐漸將無形異類們轉變成幽冥惡獸。

  將視線從祭壇上挪開，李敬轉頭看向後方黑色阻隔。

  不知不覺間破口已然完全復原的黑色阻隔相當特殊，真視之眼告訴他，黑色阻隔如他事先感受到的一樣是種膠狀的水生靈物。

  其不但可以阻隔空間，更還具有永久的延續性。

  此物增長非常緩慢，無法被任何物理層次上的手段徹底破壞。

  至多是散落出去作為新的種子重新增長的同時，被破壞的部分只要不是完全被撕裂，不用多久就會重新連結成為一個整體。

  這玩意，挺邪門。

  不過作用不小。

  其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的同時，亦可以用來煉製以柔韌性為主的器物。

  此物正常是生長在包括死寂之地在內的一些絕地里，需要陰氣作為養分。

  這波真視之眼帶來的了解，讓李敬理解到黑色阻隔是好東西之餘，也讓他明確這阻隔並非是人為設置的手段而是因無數祭壇所在的這片黑土地長成，形成了天然的阻隔。

  修煉天魔大法得來力量並非是陰氣，但蛻變而成幽冥惡獸多少會散發一些陰氣。

  畢竟幽冥惡獸本身已是陰物。

  雖說它們體內力量既不是單純陰氣也並非修煉天魔大法得來的力量，但陰物存在本身便會散發陰氣，只是量多量少的問題。

  憑真視之眼理解過祭壇與阻隔，李敬再次抬手掐動印法。

  既然已弄清楚來龍去脈，是時候該收割經驗了。

  順道，他要徹底毀去此地。

  拯救大夏拯救天聖境，李敬沒這心思。

  不過遇到了這般設計，他不介意順手施為。

  禁術印起。

  風雲變幻。

  ……

  有無數黑色祭壇樹立的黑色大陸，地界不小不過也沒多大。

  李敬走過一圈，確認到這片大陸大致等同於是小半個龍宇國的大小。

  憑藉劫雷九破，收割經驗並清理祭壇很是輕鬆。

  就是轉這一圈花的時間不少。

  差不多三個小時，李敬才將黑色大陸徹底清理完畢。

  當然。

  花那麼多時間主要是李敬為了收益最大化化身強迫症，將經驗收穫控制在千萬以上規劃範圍進行清理。

  最終的收穫，很是喜人。

  李敬得到了74982的天地精源，原地升了一級，距離九境近了一步。

  完事之後，李敬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拎著飛劍青鋒下海將完全將黑色大陸包裹的膠狀靈物斷根並全部收集了起來。

  賊不走……

  咳！

  走過路過不要錯，這素來是李敬不變的原則。

  儘管不知道這玩意具體叫啥，可作用他已經知道。

  這東西可能沒有多貴，但勝在量大。

  該收起來的當然得收起來。

  等回去現世用來換功勳，這難道不香？

  再者就算把東西留在這裡，樹立在黑色大陸上的祭壇已被他全數毀去。

  天魔不要的養份，暫時不會再來到這個世界。

  幽冥惡獸，短期內也不會再有。

  沒陰氣的滋養，這膠狀靈物是沒法存活多久的。

  這一波，他可是拯救了大夏。

  雖然如今的大夏人可能不會有多高興，但拯救世界他收點利息不算過份吧？

  令李敬多少有些不滿的是。

  包裹著黑色大陸的膠狀靈物看著無邊無際，斷根後卻像是海葵似的縮水得非常厲害，最終他收穫的預估也就是幾十萬噸的樣子。

  這份量，不能說輕。

  可跟他預期的，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搞定了一切，李敬身化驚雷踏上返回大夏的歸途。

  這一來去，已是六天時間過去。

  他弄清楚了不少事，又解決了一個困擾著大夏的根源性問題，是時候該回去了。

  尚不清楚秘境通道具體會打開多久，不宜在外面瞎轉。

  算算時間。

  明天也該是大夏皇帝夏正陽的壽辰了。

  再有兩天，則是大夏人百年一度迎擊獸潮的日子。

  講真。

  他挺期待大夏人到時候的表情。

  獸潮已被他一個人「吃」完，不可能再繼續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