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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9:58 作者: 夏末秋
「你是不是找紙巾?」後面突然傳來一個女聲。
她回頭,輕輕嗯了聲。
「給你。」女生遞上來一包紙。
阮夏忙接過,胡亂擦了擦鼻子和嘴,確定無恙後才抬頭朝對方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女生笑眯眯地說,「我叫周婭,一周兩周的周,婭是女字旁加一個亞洲的亞。你呢,叫什麼名字?」
「阮夏。」
「耳朵旁的阮,夏天的夏嗎?」
阮夏點頭,打量起女孩兒。圓嘟嘟的臉,有點小胖,飽滿的額頭上還冒著幾顆青春痘,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不過有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面寫滿了活力。
周婭又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然後笑著說,「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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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完畢,班主任領著自己班的學生回教室。
二班班主任叫李立秋,40多歲的中年婦女,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透過厚厚的鏡片,仍能窺到那雙犀利而嚴肅的眼。
李立秋教的是數學,據說從教以來帶出了不少省市狀元,是臨川乃至全省赫赫有名的數學教師。
阮夏進教室後,發現他們的座位已經寫在黑板上。她和一個叫文靜的同學被分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巧的是,周婭和一個叫劉瑤瑤的女生在她們前面。
大家照著表格找到自己的位置,等所有人坐定,阮夏便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全班竟沒有一對異性同桌。
這是防微杜漸?
「以後每周輪換一次座位,兩列一起,從左往右移,這樣每個人都有機會坐中間。」
在李立秋特別強調兩列一起移時,阮夏聽見後桌的女生小聲嘟囔,「都什麼了,還這麼封建。」
安排好座位,李立秋隨即指定了臨時班委,班長是陸昱辰,團支書是她的同桌,文靜。
「你們倆做個自我介紹吧,讓同學們認識一下。」李立秋視線落在文靜身上,「文靜,你先來。」
文靜站起來,笑得落落大方,「大家好,我叫文靜,初中在四中,喜歡打羽毛球和畫畫,有幸被選為團支書我很高興也很緊張,我會儘自己最大能力做好這份工作,也希望大家能配合我的工作,當然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教室里響起禮貌的掌聲。
相比文靜,陸昱辰的介紹簡單的多。「大家好,我是陸昱辰,來自C大附中,很高興認識大家,請多關照。」
掌聲明顯更熱烈,還伴隨著陣陣竊竊私語。
他們做完介紹,李立秋補充道,「現在剛開學,互相之前都不熟悉,過段時間,我們再舉行民主選舉,到時歡迎熱心又願意為班級服務的同學毛遂自薦。」
「下面,我說一下軍訓安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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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安排在開學典禮的第二天。
阮夏拿到軍訓服時皺起了眉頭,文靜看她一臉苦相,問,「怎麼了?是不是尺碼不對?」
「沒有,我是在想這衣服是什麼材質。」
「還講什麼材質。」前排的周婭接過話,「你摸摸看,比我家抹布都硬。」
「硬就算了,還這麼丑。」劉瑤瑤抱怨,「超級大,怎麼穿啊?」
「你的已經是最小號了。」周婭拎起自己那件,「你看我的,簡直就是一麻袋。」
阮夏聽著她們的抱怨,暗嘆口氣。她不嫌衣服丑,也不嫌它大,她擔心的是穿了會起疹子。她屬於過敏性體質,這類非棉製品很容易誘發過敏。
晚上,夏程陽一聽這事,就急了,「你可千萬別逞強,還是讓媽給你們班主任打個電話請了假,或者批准你不穿那個衣服。」
「算了。」阮夏搖頭,「我不想搞特殊,而且我也不想媽擔心。」
不就是起疹子嗎?頂多準備好過敏藥。
可惜,她太低估了這劣質迷彩的攻擊性。軍訓第三天,她身上的紅疹就從脖子一路蔓延到腰上,吃了兩天過敏藥都不見退。
9月的蓉城還未褪去暑氣,在太陽下站軍姿已是一種折磨,更何況還頂著滿身的疹子。
鹹鹹的汗水在身上淌過,刺得她又痛又癢,想抓卻不敢抓,只能咬著唇乾忍。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教官一宣布解散,她便飛一般衝進女廁所,擰開水頭,鞠了一捧水澆在脖子上。
周婭也來洗臉,看到她,便問,「你怎麼一休息就跑廁所,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沒,就是來洗個手。」她擼起袖子,把紅腫發燙的手臂伸到水龍頭下。
「天呀。」周婭驚叫,「你手怎麼了?怎麼紅成這樣」
「有點過敏。」她說得輕描淡寫。
「看起來很嚴重,你沒事吧?」
「沒事,已經吃了過敏藥,明天就好了。」阮夏拉好袖子,趁著四下無人,沾了點冷水,覆上火辣辣的腰和小腹,帶去一點點清涼。
周婭瞥到她滿身的紅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我覺得你還是請假去醫院吧。」
「不用。」阮夏把衣服扎進褲子,「時間快到了,快走吧,要不該被罰做伏地挺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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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氣一升高,身上癢得更厲害,阮夏連中飯都沒吃,直接回宿舍沖了個冷水澡,順便多咽了一顆過敏藥。
不知是藥物副作用還是太累了,鬧鐘響時她居然沒聽到,突然驚醒時發現竟然1點40了,離軍訓還差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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