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不是前任留下來的爛攤子麼

  她有這麼信任過我麼？

  還是說，因為我現在是燕景長，所以她才信任我呢？

  果然，燕景長的人生就算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只要他還是燕景長，有著那樣的名聲，那麼他取得任何人的信任都將是一件輕易而舉的事情。

  就算是晚晚師妹也同樣如此。

  一時間，天邪對燕景長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嫉妒。

  如果真的一輩子都能用燕景長的身份活著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呼——

  天邪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自從承載那些怨氣之後，他的想法總是會不可抑制的朝著負面的方向滑去、

  「好，我開始了。」天邪也同時閉上眼睛，讓自己的神識進入到羅晚晚的識海之中。

  天邪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力量，一旦神識失控，此刻沒有任何防備的羅晚晚足以被他的神識掃蕩變成一個白痴，運氣再差一點魂飛魄散都是有可能的。因此，讓他人的神識進入到自己的識海之中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然而，羅晚晚還是選擇了相信。

  在羅晚晚最深處的記憶里，被明顯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個部分是光彩絢麗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畫面在那裡停留。

  而另一個部分則是一片漆黑，似乎被蒙上了一層散不去的黑霧，不願意讓人窺探到裡面的真實情況。

  這兩部分，就代表著羅晚晚的兩個人格。

  它們互相交織在一起，彼此融合，想要將它們單獨分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邪順著這些記憶的深處不斷蔓延著放開自己的神識，想要探索羅晚晚更深處的記憶。

  這種手法有點類似於搜魂，但又沒有搜魂那麼簡單粗暴。

  天邪有充足的耐心，足以一點點的從這些互相交織的記憶里找到最初的那個源頭所在。

  與此同時，羅晚晚也感覺到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在她面前重新展開。

  幼時。

  羅晚晚發現義父隔一段時間就會不在這裡，但別人都說義父一直都在，是她自己沒有注意到。

  她想，或許義父是和她在玩捉迷藏。

  「義父，我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正式拜入師門呢？」羅晚晚也曾拉著義父的衣袖詢問，「比我晚進來的都成了師兄師姐啦，晚晚也想要正式拜師。」

  「現在拜師可不行，你是師妹，可不能成為師姐。要是導致你們不能相遇，那就是我的失誤了。」

  「義父，您一直說我要成為師妹，我要當誰的師妹啊？」羅晚晚不是很理解義父的話，因為義父總是說要讓她等一個人。

  「一個你必須親手殺掉的人。」秋長老微笑著看著羅晚晚，仙風道骨的臉上充斥著志在必得的笑容，「但是人魔太過狡詐，哪怕晚晚你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惡意，你都不能成功殺掉他。所以，義父就只能再創造一個你出來了。」

  「什麼？」羅晚晚更加疑惑了。

  「晚晚，我的好女兒，你不要害怕，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小的法術罷了。」秋長老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念著什麼咒語。

  腦海里，似乎有什麼聲音深深的刻入了腦海。

  「你此生，都要為了殺掉人魔天邪而活。」

  「你要接近他、讓他愛上你，然後你要讓他主動為你去死。如果不能的話，就想個辦法殺掉他，讓他永遠也不得超生，明白麼？」

  「晚晚，你要記得我說的，但又要忘記我說的，直到某一天你真的見到了天邪，你要步步為營，讓他逐漸愛上你……」

  ……

  「啊，我想起來了。」雪融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部長，我想起來了，前任部長的事情。」

  「怎麼了？」百里繁花如今只能看見天邪和羅晚晚兩人對坐，他們在識海里發生什麼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正有些焦慮不安呢。

  「前任部長啊。」雪融想了想說道，「前任部長應該不是人哦。」

  「你這個不是人的意思是？」

  「他應該不是人族飛升的。」雪融認真想了想說道，「我是魚，就算我現在已經可以脫離水源而生活，但我還是喜歡游泳，而且也喜歡在自己住的地方挖一個大池塘。就在我們救世部的後山，我以前挖過一個好大好大的池塘，就是為了給我自己游泳的。」

  「……說重點。」夏秋山催促了一句。

  「重點就是接下來的事情。」雪融歪著頭，「有一天我游泳的時候，突然看見水面上多了一朵很漂亮的花，不對，是兩朵？不對，是一朵。我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像是一朵，又像是兩朵。我當時覺得還奇怪，我挖的池塘根本就沒有種這些東西啊。我以為是池塘自己長出來的，就想要游過去看看。不過我還沒有靠近，前任部長就出現了。他看了一眼之後就離開了，他離開之後花也不見了。現在想想，也許那就是前任部長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能夠被派到這裡來的可不僅僅只有人族飛升的仙人，其他種族飛升的仙人肯定也會有的，就像是自己在考試的時候，不照樣有一堆其他種族的仙人和自己競爭麼？

  如果前任救世部部長是花仙的話，那麼羅晚晚的性格問題就很清楚明白了。

  在人族裡，人格分裂算是比較罕見的事情，修士有這個毛病的就更少，因為修士講究的就是追求本心，第一步就是要了解自己，破除心魔，因為心魔而產生的人格分裂，想要修行到更高深的地步是不可能的。往往還沒有到那一步，怕是自己就死在心魔劫里了。

  但是在妖族，尤其是花仙一族裡，這種人格分裂的事情應該很多。

  花開並蒂。

  一個根莖上生出兩朵花是相當正常的事情，一旦花妖化形，要麼化形成為兄弟或者姐妹二人，要麼就是更簡單的雙魂一體。

  而在這其中，雙魂一體的現象雖然稀少，但妖族壽元悠長，積累下來這樣的事情肯定也不會少，他們對這方面的研究也絕對不是人族可以比擬的。

  在妖族漫長的時光之中，想要人為創造人格分裂又或者雙魂一體的現象並不難。

  那也就是說——

  天書里所記載的羅晚晚「人格分裂」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前任部長的緣故而被創造出來的。

  你以為避開了因果，卻是在創造因果。

  「不好！」百里繁花當即飛升至天邪所在的院子。

  羅晚晚已經不知何時從打坐之中站了起來，她手中拿著劍，臉上帶著嗜血的殺意，靈劍正好刺中了天邪，又或者是燕景長的丹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