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2章 如果 萬一 可能

  等到沖勢接近衰竭的時候，巨大的吸扯力又一次傳來，硬生生的吸扯的唐舞麟停滯在了半空。

  神王就是神王，半步神王再怎麼強大也不是神王。

  「瘋狂的味道嗎？讓我抽乾你的力量，留下你的瘋狂。」深紅神王此時雙眸之中也漸漸蒙上了一層瘋狂的味道。她被糾纏的已經極度厭煩了，而且，心中的不安還在變得更加強烈，不能再等了。她要不惜一切的迅速解決這一戰。

  龐大的龍力爆發，在唐舞麟身邊瘋狂的扭曲著，雖然依舊在一點一滴的被剝離出來，但抽取的速度卻非常緩慢。

  「唐舞麟，老娘真是欠你的。下輩子，你要是敢不喜歡我，我就跟你拼了。」正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遠處，之前被甩飛出去的金眼黑龍王戰艦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巨大的龍口緩緩張開，龍口之中，站著兩個人。

  和它那龐大的身軀相比，兩個人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可是，他們就是那麼存在著。

  那發出怒吼咆哮的，可不正是凌梓晨麼？此時的她，已經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美麗的容顏，只是，她的面龐上卻是一片蒼白, 沒有一絲血色, 甚至是不像活人……

  在她身邊，依子塵只是默默的陪伴著。兩人並肩而立。

  「他要是不死，其實是沒有下輩子的。」依子塵在凌梓晨身邊說著實話。

  凌梓晨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可是, 當她看到他眼中的那份落寞時, 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突然一軟。

  「你真的是個頑固的傢伙。」凌梓晨沒好氣的說道。

  依子塵笑道：「那不是像您嗎？還有誰比您更頑固的呢？我們就算都頑固了一萬年, 您也是要比我多幾年的吧。」

  「滾蛋！」凌梓晨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 身上開始有不穩定的氣息波動。

  「讓我陪您走完這最後一程吧。要是，我是說如果, 萬一, 可能。下輩子沒有他，您有可能換個選擇嗎？」依子塵仿佛鼓足了最大的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凌梓晨身體僵硬了一下，卻是沒有再去看他, 「如果真的出現了如果、萬一、可能。那麼，你長得帥一點。老娘喜歡帥的。」

  依子塵笑了，這份笑容, 仿佛在萬年之前就已經在積蓄著, 在這一刻，終於流露出來。那份發自內心的強烈喜悅，已經沖淡了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終於, 給了自己那麼一線機會。哪怕這是如果、萬一或者是可能……

  備胎做到自己這個程度, 也算是獨一無二了吧？不過，我願意啊！

  「來吧！」凌梓晨突然一把抓住依子塵的手。

  依子塵雖然知道她是要幹什麼，但在這一瞬, 他的心跳還是仿佛漏了一拍。他心中此時就迴蕩著兩個字，值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值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清脆有節奏的鏗鏘聲同時在兩人身上響起, 緊接著，這二位的身體就開始發生著變化。點點光芒在他們身上浮現而出。那真的是一個個光點, 紅色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有黃豆大小。而這些光點則是伴隨著那鏗鏘聲的出現而不斷的變多著。

  「你這個混蛋，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凌梓晨突然怒罵一聲。因為她發現，伴隨著那鏗鏘聲的出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在向依子塵的身體貼近, 兩人的身體正在彼此的融合著。

  依子塵笑了，「當初, 您負責的是能量的開發, 我負責的是最終組合形態的變化。您的要求是要變成最強的炮彈。真正的弒神級炮彈。結合我們所積累的最強單體正向循環源泉核心，成為最終極的武器。這不是在結合呢嗎？不貼近在一起, 怎麼結合啊！」

  此時此刻，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破碎了, 但看到的卻不是身體，而是無比複雜的機械結構以及那一個個閃爍著妖異光芒的紅點。

  結合一旦開始就是不可逆的，所以，這也不能試驗。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凌梓晨怒道。

  依子塵笑道：「是啊！反正都這個時候了, 就讓我放飛自我一下吧。」一邊說著，他那已經完全化為機械的手臂張開, 勇敢的抱住了這已經讓他惦念了整整一萬年的人兒。而在這一刻, 他臉上的蒼老消失了, 重新變回了年輕的樣子, 仿佛還是曾經那個, 只會控制沙塵的少年。

  「梓晨，我愛你！」輕輕的說出這五個字。只有她才能聽到。他身上的所有能量突然迸發而出，悄無聲息的融入到了她的體內。甚至沒有給她反駁一聲，怒罵一聲的時間。

  「你……」凌梓晨剛要發作，但她卻已經感覺到了他的生命氣息悄無聲息的消失了，甚至連神識都消失了。在那一瞬間，他已經選擇了徹底離去。因為他怕，他怕聽到她的拒絕和憤怒的咆哮。他只想在自己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刻離開。

  九千多年前，當他們生命走到接近盡頭的時候。凌梓晨決定將自己轉化為改造人。憑藉著唐門和史萊克學院的最高科技，憑藉著她自身的修為，她有把握能夠以這樣的狀態活的更久。

  她也曾詢問過那個年代的史萊克學院和唐門強者，誰願意和她一切，完成這樣的轉化。卻被絕大多數人拒絕了。他們寧可死亡，也不願意變成機械。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逆的。

  但凌梓晨還是這樣瘋狂的選擇了, 她要守護著唐門和史萊克，而且, 在她的潛意識之中, 始終認為那個傢伙沒有死。

  而隨同她一起進行了成功轉化的，就只有依子塵。這個曾經懵懂的少年，史萊克學院當時的史萊克七怪之一，甚至那時候他還是她的學生。毅然決定了跟隨。直至今日。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能夠活到萬年的原因，而整個學院也只有他們是成功的。

  凌梓晨封存了所有這方面的資料，因為真正經歷之後，她才明白這有多麼痛苦，要經歷怎樣的苦難。事實上，當初和他們一起轉化的還有幾位。只是，那幾位最終都因為無法承受痛苦而變得瘋狂，甚至是瘋狂的殺戮。被凌梓晨親自帶領強者毀滅。

  最終能夠平安完成轉化的，就只有她和依子塵兩個而已。凌梓晨是內心對於唐舞麟的執念讓她堅持了下來。後來她才明白，依子塵能夠堅持下來也是因為執念，而他的執念，正是自己。

  感受著他生命氣息的消失，感受著自身能量的瘋狂增長，眼前仿佛還呈現著他剛剛在說出那五個字之後臉上帶著的一份滿足和釋然，甚至還有些膽戰心驚的奇妙表情。凌梓晨的雙眸已經變得模糊了。

  你真是傻啊！真是傻得可以啊！可是，可是那個傢伙卻早就已經烙印在了我的心中，哪怕我已經不是純粹的人類，卻也依舊忘不了他。

  「啊——」凌梓晨爆喝一聲，身上驟然迸發出璀璨的光芒，整個人的身體開始劇烈的變化，一根根金屬刺飛速的從她體內鑽出，鑽入到金眼黑龍王戰艦龍口內部，整個戰艦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所有的能量全部朝著這個方向輸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