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聯盟第七國與隱秘

  隨著冬天結束後適航季節的到來，聖艾文市和長島港也漸漸變得忙碌起來。

  儘管這裡生活著舊領地中最多的土著公民，但在宏觀政策引導下，他們已經開始快速融入到新的生活方式中。

  忽然。

  「聽，哪裡來的鐘聲？」

  「快看天上，是神跡啊！」

  伴隨著虛空中響起的宏大鐘聲，天上一團白色的雲朵緩緩裂開，投下了一大片燦爛的金色十字聖光，正中心便是這片土地的權利核心——白天鵝堡。

  城市中經過了小小的騷亂之後，所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尼曼斯特人，立刻激動地向那個方向深深行「黑鐵十字教會」的教禮，口頌女神的聖名。

  當然，就跟當初針對伊利亞的討逆之戰一樣，天使絕不會輕易地大規模顯露人前。

  只有居民中最虔誠的極少數存在，才在聖光中隱隱約約看到了那個生著雪白雙翼的模糊人影，僅僅如此便已經滿足到熱淚盈眶。

  伴隨著輝煌的聲光效果，一個大範圍的祝福神術也降臨到這個城市，無差別落到了每一位信徒的身上。如果信仰值可量化，一波操作下來整體上至少增加了十幾個百分點。

  這個時候加略特侯國升格為公國的消息，其實也才剛剛傳回來沒多久。馬上就有神跡降臨，說明了什麼也不言而喻。

  公國是女神的眷顧之地！聖艾文是女神的鐘愛之人啊！

  咻！咻！咻！

  浩大鐘聲響起的同時，作為聖徒的艾文已經提前一步聽到了聖天使貝勒努斯的呼喚聲，與同在白天鵝堡的姐姐和奧麗維婭一起，飛速迎了出來。

  「這」

  帶著兩個女孩對聖光環繞中的聖天使行教禮之後，看到貝勒努斯手上正捧著的那件東西，艾文的神情實在是有些微妙。

  只因為這東西實在是有點.眼熟。

  從外形上看，那是一柄大多作為禮儀劍使用的精美刺劍。

  半鎏金藤蔓紋飾、半象牙材質的華麗劍鞘，鑄造成威嚴雄獅外形的黃金護手，使用呈現銀色暈彩的珍珠母貝鑲嵌而成的劍柄。

  與前一秒還在聖詹姆士宮欣賞的那柄長劍形制十分相似，只是在劍柄的末端鑲嵌著一顆銀色珍珠的地方，銘刻著一行小字——加略特。

  毫無疑問，這便是屬於加略特公國的「母貝鎏金雄獅之劍」！

  通常來說。

  在君主對騎士和下級貴族進行授勳儀式時，會以禮儀劍輕點被授勳者的雙肩，目的是使其「從噩夢中驚醒，為崇高的理想而奮鬥」。

  同時也是考驗和告誡的象徵，考驗受勛者是否能夠在暴力之前保持崇高的志向，並告誡其在未來的道路上將遭遇更加殘酷的戰鬥。

  其中更加深層地意義則是：遠古時期形成的人與人之間武力征服與被迫效忠的簡化象徵。其一是象徵君主已用劍征服受勛者，其二則是表明君主擁有懲戒不忠者的能力和權力。

  作為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軍事貴族，這種授勳流程艾文自然也是經歷過的。

  那是在少年時代接受王儲守護騎士身份，並且宣誓會竭盡所能畢生守護利威娜和王國安危的時候。眨眼之間，已經是接近九年之前的事情了。

  但在今天得到這柄劍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間的王者能給他授勳了。

  「加略特公爵，聯盟歷史上每一位開國君主曾經都得到了這樣一柄『母貝鎏金雄獅之劍』，也是屬於那個國家的『王權之劍』。

  而你是其中唯一的例外，以非封號騎士的身份而得到君主之位者，拿著吧，接受女神的恩賜！」

  在聖天使溫和的鼓勵聲中，艾文輕輕道謝，在身邊安妮塔和奧麗維婭興奮至極的眼神中，伸出雙手接過了那柄屬於自己的「王權之劍」。

  嗡——

  就在指尖觸碰到這柄華麗長劍的一瞬間，其上金燦燦神光驟然綻放的同時，艾文的背後驟然浮現出一位頭戴古拙王冠的巨人虛影，威嚴深重。

  強大的王者威儀以艾文和「母貝鎏金雄獅之劍」為中心轟然釋放出來，站在他身後的安妮塔和奧麗維婭不由自主退後兩步，就連聖天使的臉上也不禁露出訝異之色。

  「巨人始祖瑪爾斯？」

  已經將劍握在手中的艾文卻是沒有料到，「王權之劍」竟然會與自己體內的【血脈插件·巨人】產生共鳴，製造出這種奇特的異象。

  遠古巨人起源的始祖「真神瑪爾斯」，是紀元之初的農業、戰爭、王權、秩序與暴亂之神。也被稱作「嗜殺成性的殺人魔王以及有防衛的城堡的征服者」，甚至可能是這個紀元中第一位擁有【人化神職】的真神。

  再回頭看看現存的兩位擁有【人化神職】的真神，「王權與航海女神」的神職是【王權】和【航海】，「黑衣之神」的是【不義之戰】、【暴行】、【劫掠】、【盜竊】。

  這種巧合實在是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異象只是持續了一瞬間便即消失，艾文暫時也沒有去探究的意思，劍既然到了自己手上早晚都有弄明白的時候。

  順便也將剛剛跟利威娜交談中，已經來到嘴邊的後半句徹底咽了下去。

  只想說一句，真香！

  聖天使貝勒努斯看到那個消失的虛影，臉上多了幾分饒有趣味。

  但神明的根基並不是知識而是概念和權柄，更非全知全能，對艾文目前的生命形式也無法完全洞徹。當然，他同樣也沒有如同巫師那樣旺盛至極的求知慾。

  「聖天使，我【巫術花園】中的第一批春茶已經成熟了，不如到家裡坐坐品嘗一番？」

  正常情況下，即使是因「公務」而有所交集，但代表著真神意志的天使是不會跟人間的王者有過多交流的。

  「屬神的歸於神，屬國王的歸於國王」對於「王權和航海女神」及其麾下的天使，都是最基礎的操守，但對艾文來說卻是一個例外。

  人神分割主要是為了防止神明過多影響凡人世界的發展進程，可是與艾文接觸的時候，貝勒努斯卻是希望能更多受到他的影響，借鑑思想修正神明的道路。

  五分鐘後，收斂了所有的異象，變成一位英武青年的聖天使以及和艾文一起坐到了白天鵝堡的茶室中。

  用自家出產的骨瓷茶具為祂倒上一杯嫩綠的茶湯，艾文斟酌著用詞恭敬道：

  「聖天使，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看到祂品了一口茶湯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才繼續道：

  「在這發現了新大陸的百年時間裡，為什麼力量強大的教會沒有重點開發新大陸呢？甚至連總人口達到上億的阿特利安人潛在信徒都不屑一顧？應該不僅僅是因為不願意干涉物質世界吧？」

  實際上這是早就困擾著艾文許久的問題，不去細思難以察覺，但只要仔細琢磨一下就能體會到其中的違和感，而聖天使的答案也關係到他以後統治這片大陸的總體政策。

  是保持克制，徐徐圖之？還是手段盡出，雷厲風行？

  看出了艾文的想法，貝勒努斯輕笑一聲：

  「其實就算你不問，我這次來也是要告訴你的。在這片土地上不需要想太多，儘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

  雖然主神職是【人化神職】的真神，只有我們偉大的女神以及『黑翼之神』，人類社會的變革對他們的影響最大。

  但大多數真神，可能都十分樂見新大陸上能崛起一個強大的人類文明國度。

  而且你覺得為什麼在已知的世界範圍內只有源大陸才有真神的信仰？而且還是整整七位？明明新大陸比源大陸還要廣袤富饒，為什麼從來沒有真神顯露過神跡呢？」

  注意到艾文已經陷入了深思，聖天使想了想還是給了他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當某一天你察覺到『破碎星海』裡面到底有什麼的時候，可能就會明白那個答案了。

  抓緊時間吧，潮流也是有時效的。等你跟我們一樣成為了這個世界規則的一部分，轉變成管理者的時候，普通的【世界垂青】可就再也沒有用處了。

  現在你只需要知道，無論你在新大陸上幹什麼真神和教會都不會幹涉就足夠了，而我對你唯一的忠告就是不要主動去搞對阿特利安人的大屠殺！」

  隨後。

  他們又將話題轉向了針對資產者這個心腹大患的應對方案，傾聽和訴說的角色立刻翻轉。

  等一壺新茶喝完，聖天使起身告辭的時候，看了艾文的頭頂一眼，玩笑似地說了一句：

  「陛下，你該為自己準備一頂王冠了。」

  在聯盟中，至少也得是能直接與神以及教會對話的六國國王層次，才有資格在正式場合佩戴王冠。

  雖然名義上依舊隸屬於法勒提斯王國，是其分封的公國。

  但貝勒努斯這句話也在那柄「王權之劍」外，明明白白直接承認加略特公國，已經擁有了與其他六國等同的地位，也即是鬱金香聯盟的第七個成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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