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領地視察和開創性

  喬治亞領西部，坎伯蘭山脈邊緣。

  「開爐！」

  隨著負責人一聲令下，主體由耐火磚壘砌外層包鋼的煉鐵高爐邊。有做好全身防護的工人，使用鐵鉤用力拉開了出鐵口的爐門。

  呼——

  熱浪翻湧，鐵花四濺之中，橙紅色的鐵水奔涌而出。然後流經中間罐，緩緩注入用水冷卻的結晶器。

  雖然最後的生鐵錠還沒有完全成型，但是圍觀者中已經響起了一片歡呼聲。人人臉上都籠罩著一層紅光，既因為熾熱鐵水的映照，更因為體內沸騰的熱血。

  「噢——！」

  「啊，成了！」

  「哈哈哈，真的煉出來了，這座新式高爐實在是太棒了！」

  同樣守在這裡眼巴巴瞅著爐門的奧麗維婭，用力揮了一下粉白的拳頭，微微轉過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艾文眼中同樣的振奮。

  稍待一會。

  一位身穿灰色巫師袍一隻眼睛被紅色義眼取代的瘦削中年人，親自捧著一塊表面粗糙、顏色灰暗重為十公斤的生鐵錠，一路小跑著來到兩人身邊。

  將鐵錠雙手捧到艾文面前，躬身向他匯報這第一次開爐的情況：

  「大人，鐵錠出來了，品質非常不錯。第一爐鐵水已經結晶稱重，現在看來達到設計產能的平均日產六百噸完全沒有問題。」

  接過他手中的鐵錠，艾文直接徒手拗斷，看到斷面後滿意地點點頭：

  「金斯萊姆先生，辛苦了。」

  聞言，裝有義眼的瘦削中年人腰彎的更低，卻是絲毫不敢居功：

  「全賴大人帶來的新式煉鐵技術，我們的工作不值一提。」

  顯而易見這是一位前「機械永生學派」的巫師學徒，而且是一位年齡不小几乎已經沒有潛力再進一步的學徒。

  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九月末。

  被帶回喬治亞領並由艾文為他們植入【共生菌株】之後。

  這群重歸正統「構裝學」並且個個都是聰明人的巫師學徒，已經完全看清了形式，異常恭順地充實到了領地中的各項新生產業中去。

  並給以自己遠超普通人的知識和能力為這些產業帶來了質的突破。

  這些傢伙有做禁忌實驗時殘忍的一面，卻也有技術人員純粹的一面。至少有了這群巫師學徒的幫助，艾文的產業規劃已經多點開花，發展腳步迅速進入了快車道。

  正如目前這新建的第一座煉鐵高爐，有效容積200立方米。能夠平均日產生鐵600噸，年產量達到驚人的22萬噸。

  如果放到艾文那個時代，這是妥妥的落後產能，必須毫不猶豫地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但放在現在，與王國本土剛剛學會焦炭煉鐵的技術相比，其意義已經是劃時代性的。

  就算把有效容積擴大到400立方米，甚至是800立方米都沒有什麼技術上的難點。

  為此，艾文對鋼鐵工人仔細甄別之後，也抽調了大批忠心耿耿的「披皮人」充當了鋼鐵廠的廠衛軍，嚴密地守護著這裡的秘密。

  而這種技術顯然並非出自鍊金術士之手，而是來源於靈界一座古神的城市，是艾文和奧麗維婭在一次靈界探險時的收穫。

  以前碰到古神的城市時他們都會刻意避開，但現在有了作為迷宮通關獎勵的【神話語言·遠古者密碼】之後，卻有可能將之轉化成價值巨大的知識。

  雖然不會去刻意追逐，但也不會故意逃避。

  在他們兩個從中解析出來的幾種實用技術裡面，這種先進的煉鐵高爐設備，恰好適合喬治亞領目前的情況。

  採用這種高爐技術冶煉1噸生鐵，需要1.5-2.0噸鐵礦石，0.4-0.6噸焦炭，0.2-0.4噸熔劑（石灰石），總計需要2-3噸原料。

  前置要求是為了保證高爐生產的連續性，必須有充足的原料供應，這一點卻正是盛產鐵礦和煤炭的坎伯蘭山脈優勢所在。

  一代高爐（從開爐到大修停爐為一代）能連續生產幾年到十幾年，堪稱一本萬利，也被艾文和奧麗維婭視作喬治亞領鋼鐵產業逆襲的關鍵。

  將來隨著產業規模擴大，鋼鐵產能提升，終有喬治亞單挑整片新大陸，甚至全世界的那一天。

  勉勵了一番這裡的鋼鐵工人之後，兩人離開了剛剛開始起步的「鋼城」。

  通過【黑腔】在眨眼之間便來到了百餘公里之外的領地中部，也是他們視察的第二站——陶瓷小鎮。

  這裡可能擁有全世界最豐富的瓷土資源，如何將泥土變現是他們工作的重中之重。

  兩人踏出【黑腔】來到這個只有寥寥幾座建築的小鎮時。

  曾經在邪靈「鹿骨神」的劍下逃過一劫的老巴克、威爾以及另一位巫師學徒肯尼思已經等在這裡。

  看到這種神秘莫測的手段，他們帶著滿臉的敬畏之色，為兩人展示了昨天開窯後產出的第一批成品。

  實際上總共也只有十幾件，不僅全都是小型物件，還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瑕疵。

  當奧麗維婭驚嘆於這種神奇的「魔術」，拿起一隻深青色的瓷碗小心把玩的時候。

  艾文卻將眉頭輕輕皺起，有些不太滿意：

  「既然是第一爐，品相和種類先不說，哪怕是殘次品的成品率也實在太低了，這恐怕連半成都沒有吧？」

  在他的記憶中前世古代燒瓷的合格品率，應該都能達到一成左右，更不要說瑕疵品了。

  對燒陶有兩把刷子的老巴克目前是這裡的技術負責人，上前一步小心匯報導：

  「大人，放到窯爐里的瓷胚有兩百件整，所有能完整挑出來的只有這十一件。其他大多數都碎裂了，以我的經驗來看，問題主要出在爐溫的控制上。」

  在艾文的知識體系中對陶瓷燒制沒有太多的儲備。

  只記得陶器的燒制溫度在800-1000度，瓷器則是在1300-1400度的溫度下燒制而成。各地瓷土不同，具體的燒成溫度也有差異，要以最終燒結為準。

  這些在孔雀群島都堪稱不傳之秘的知識都已經提前告訴了工匠們，但距離最終成功，顯然還需要長時間一點點的實驗摸索。

  除此之外，瓷器上的釉質是另外一道難點。

  釉其實就是罩在瓷器表面的那一層光亮外衣。

  主要是以粘土、石英和長石為原料，經研磨、調製後塗於胚胎表面，再經過高溫焙燒熔融，冷卻後所形成的玻璃質晶體。

  最基礎最簡單的三種顏色是青瓷、白瓷、黑瓷，青瓷出現的時間最早，一般含鐵量在1%-5%之間，而低於1%就是白瓷，高於5%就是黑瓷。

  這次實驗性質的第一爐目的就是為了先燒出青瓷，短期目標是燒制出在舊大陸各王國權貴間備受追捧的白瓷。

  燒成白瓷就是剔除釉料中的鐵的過程，也是一切其他的顏色的基礎，是瓷器燒制中的一個重要里程碑。

  此後才會考慮個性化色彩的問題，青花的著色劑是鈷料，紅色來自氧化鐵或者氧化銅，其他的艾文就記不清了。

  考慮了一下，他再次看向三人：

  「目前燒瓷所用的燃料主要是柴草也可以使用煤炭，燃料性質就決定了爐溫確實難以控制。之後繼續試驗，反正我們的原材料一點都不缺。」

  頓了頓，又專門點了一下巫師學徒的名字：

  「肯尼思先生，我們能不能藉助鍊金術的力量嘗試設計一個溫控裝置？你負責提交一份能否可行的研究方案給我。

  至少我們要能夠穩定地產出白瓷，然後就可以開始向市場鋪貨了。先生們，瓷器的價值如何不需要我多說，把泥土變成黃金的機會就在眼前吶。」

  「遵命，大人！」

  有艾文提供的這些知識支撐，他們已經比同樣在試製瓷器的其他國家領先了一大步，要是還干不出成績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當兩人攜手回到總督府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下午時分。

  溫暖的金色陽光灑滿了乾淨整潔的書房，艾文和奧麗維婭依偎著靠在寬大的沙發上，都感到有些身心俱疲。

  依靠能力漸漸增強的咔咔，他們可以隨時來往於總督府、巫師塔和領地各處，做到對這片十萬平方公里土地細緻入微的掌控。

  僅僅是大半天的時間，兩個人就跑了遍布在喬治亞領四面八方的五座城鎮，處理了千頭萬緒的各種事務，即使是超凡者的體質也有些累得夠嗆。

  另外，結合寶石巫術和鍊金術士們傳承的「構裝學」知識，巫師塔中短距離的傳送裝置已經開始著手建立。

  以後學派成員、領地官員甚至是軍隊也能藉此通行，間接讓艾文將整座領地牢牢地掌握在手心。

  所需要的資源倒是完全不需要擔心。

  那天剿滅「機械永生學派」之後，順便也搜颳了屬於自己的戰利品。

  不愧是先進生產力的代表，巫師中的狗大戶。不到二十人的正式巫師裡面，僅僅是魔法口袋就找到了五個。

  而且堡壘崩碎之後雖然沖入了河底，卻被咔咔張開【影子秘庫】整體打包，絲毫都沒有浪費。外加得自「機械永生學派」的知識，已經為一窮二白的「活化學派」裝上了一門高速發展的火箭推進器。

  「機械永生學派」跌倒，「活化學派」吃飽。

  在個人修行方面，艾文也已經開始和安琪共同學習第二卷《血肉傀儡》，迅速彌補晉升三階的前置知識。

  但除了冥想法進度之外，艾文晉升三階還面臨著最大的一道難題——作出與傳承秘卷前三卷生物學相關的開創性成果。

  艾文的世俗發（chao）明（xi）已經可以說車載斗量，但這個巫師道路的開創性成果卻還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主人，子爵閣下，下午茶已經準備好了。」

  正在這時，穿著一身得體女僕裙腳踩高跟鞋的薩拉端著銀質餐盤走了進來。這群美麗的「夜靈」已經很好地帶入進了自己女僕的角色，適應速度快的驚人。

  「辛苦你了，薩拉小姐。」

  看著這位實際年輕已經三十八歲，卻依舊如少女般青春靚麗的「夜靈」，艾文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