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聖徒？

  艾文來到島上居住區，在一座由東倫支公司先遣人員提前建設完成，帶著濃郁本土風格的木質房子前停下腳步。

  咚！咚！咚！

  少傾。

  一個年輕的士兵聞聲打開了房門，看到門外的艾文立刻立正行禮：

  「艦長閣下，您來了。」

  「大副怎麼樣了？」

  艾文走進房間，隨口詢問著博格目前的狀況。

  「服用過您的魔藥之後，大副先生恢復的還不錯，最重要是傷口並沒有感染。

  來到哈特拉法港之後，條件要比在船上好的多，現在已經癒合地差不多了。」

  士兵看向艾文的雙眼中如同實質的崇敬幾乎就要滿溢出來。

  本身就帶著各種傳奇性，還能帶領部下獲得一場場勝利，甚至連無敵的希留斯海軍艦隊都完全殲滅！

  現在更是在病痛中挽救了他們的生命，在一部分士兵眼中，這簡直就是「聖徒」的化身！

  肩負著使命來到人間，是要幹大事業的人。

  而巫師的身份已經被他們自動過濾了。

  這種看法在「暴風角號」上極有市場，絕對並非個例。

  實際上士兵的想法絲毫都不誇張。

  這個年代現代醫學剛剛起步，放血療法還在大行其道。對那些生存條件惡劣的海盜來說，受傷之後最好的良藥或者說唯一的藥物就是高度的朗姆酒。

  條件再好一些，也不過是搞來一瓶不知道摻過多少水的劣質「聖水」。

  而艾文這裡不光有充足的高端軍需聖水，還有親手配製的各種「療傷藥劑」，特別是對外傷和大面積出血療效極佳。

  得益於艾文的「魔藥學」精通，他們獲得了超額的藥物保障，才保住了船上大多數傷員的性命。

  要知道戰場上間接陣亡數（救治不及時、感染、流血過多），要比直接陣亡數還要高。

  要不是因為這些藥劑，最終的總陣亡數加起來一定會超過一半！

  不過艾文覺得自己早晚應該去找一位足夠優秀的醫生。

  由「活化學派」對人類身體的了解，自己雖然可以臨時客串醫生，但是在「黃金海」這種熱帶環境中各種稀奇古怪的病症實在太多。

  遠遠不是普普通通的外傷那麼簡單。

  如果常年在這種環境中，沒有人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生病，哪怕超凡者也是一樣。

  敲門走進博格的臥室。

  雖然是在新大陸的海島上，但作為傷員中職位最高的軍官，博格這裡的生活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絲綢的被子、睡衣、陶瓷餐具、上品的紅茶一應高端的生活用品應有盡有。

  在聽到動靜的博格起身之前，已經上前扶住了他。

  「躺著就好。我的大副先生，感覺好點了嗎？

  什麼時候能夠重新入列，『暴風角號』可是離不開你啊！」

  聞言。

  穿著睡衣的中年大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舉起自己的右臂給他看，上臂以下連帶著手肘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實際上還有一道更嚴重傷口在右肋之下，差一點點就觸及內臟。

  那是在「星登堡號」上的混戰中，同樣身披「活化獸皮」的大副，被敵艦艦長資深騎士斯坦利手中迅捷劍刺中所留下的傷勢。

  放在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下，基本上已經能夠宣告死亡。

  但現在手臂創口處早已經止血結痂，只留下一個可怕的傷痕。

  那是在魔藥作用下快速癒合的殘留，只要過一段時間，這裡與其他地方的皮膚就再沒有什麼區別了。

  「感謝艦長閣下的魔藥！我的傷口已經差不多完全癒合了。

  但是」

  博格先是鄭重感謝了艾文的救治，然後直視著他的眼睛，說出了自己這些天躺在床上已經思考了很久的決定：

  「請允許我向您申請退役，艦長閣下！」

  「退役？！如果你擔心手的問題，那麼大可不必，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這位大副雖然能力不算特別出眾，但是自從艾文登上「海螺號」開始就一直兢兢業業輔助他管理艦船，至少在後勤方面沒有出過什麼大的紕漏。

  無論如何，苦勞還是有的。

  至少艾文從沒有過要換掉他的念頭。

  「艦長閣下，您不用勸我。

  戰鬥結束後這麼長時間，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與船上的那些已經前往天國老夥計們相比，這已經是女神的恩賜了。

  我知道以您的力量完全可以讓這條殘缺的手臂不影響我的工作。

  但我自己的能力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實際上除了後勤之外，我根本勝任不了一艘戰列艦大副的職位。

  『暴風角號』的大副還是留給後來的賢明吧！」

  艾文還準備說點什麼，卻被他揮手打斷。

  「艦長閣下！您看我已經獲得了這麼多的戰利品分紅，難道還要指望這樣一個老頭子還有雄心壯志，再去大海中衝鋒陷陣嗎？」

  看著這個頭髮花白臉上也布滿風霜的「老」軍官，特別是那堅定而又釋然的眼神。

  艾文身體頓了一下。

  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終於不再嘗試勸阻。

  危險的海上生涯與安樂富足的晚年相比，哪個更好？自己確實沒有資格替別人做出決定。

  特別是一個連超凡者都不是的普通人。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和選擇，博格先生。

  退役申請我原則上同意了。

  那些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歲月，我也會永遠記在心裡的。

  等你養好傷之後，我儘快安排返回法勒提斯的軍艦送你回去。

  你好好休息吧，跟原來一樣，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來找我這個艦長！」

  啪——

  鄭重敬了一個軍禮，艾文沒有再打擾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在他身後，博格躺在床上鄭重回禮，注視著窗外艾文漸行漸遠的背影，久久沒有放下自己唯一完好的左手。

  良久才有一聲低沉的嘆息：

  「鮑里斯少校會是一位好大副的！」

  以艾文目前的能力來說，「斷肢重生」的魔藥配方在《血肉之祭禮》中是現成的，就算是原材料只要願意付出代價應該早晚也可以從新大陸搞到。

  但博格的真實想法艾文也看得出來。

  他顯然是不想憑著老資歷霸占著這艘戰艦上第二重要的崗位，特別是無論能力、經驗、實力、軍銜都遠在他之上的鮑里斯上船之後，這種傾向就已經越發明顯。

  也許就算是沒有這次斷臂的「事故」發生，磨合一段時間之後，他也會主動退位讓賢吧。

  不過，艾文也不可能讓博格就這樣拖著殘軀黯然離場：

  「嗯，稍微運作一下，以這次的功勞應該足以讓博格回第三艦隊做一位文職少校。

  無論如何，在這個時代里一位哪怕是掛名的海軍少校，也要比懷抱巨款的富家翁要強得多，或者說安全得多！」

  離開博格的住所，艾文又去探望了其他在戰鬥中受傷的士兵。

  服下艾文精心調配的魔藥之後。

  又經過返航路上和島上的休養，大多數傷員已經恢復了健康，最多不過三五天應該就能重新返回工作崗位。

  而且這些經過血火淬鍊過的士兵，將會是「暴風角號」上真正的中堅！

  至於像是如同博格這樣出現肢體殘疾的重傷員，就算是養好傷也已經很難重回戰鬥序列。

  好在前段時間「暴風角號」戰利品不缺，帶著這次的功勞和分紅回到法勒提斯，至少生活方面還是有保障的，甚至在地方守備部隊混個一官半職也不是不可能。

  過了這麼長時間，艾文早已經調整好心態，只要一天還在大海上，或者一天不成為最強者，這種事情就永遠不可避免。

  甚至「星登堡號」的今天，未必不會成為自己的明天。

  自怨自艾沒有任何用處，唯一能做的就是變得更強！更強的實力更強的勢力，然後獲得掌控自己命運的資格！

  所以，今天他還有另一項重要的工作需要做。

  做完島上整體的巡查工作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

  艾文重新回到初具雛形的港口，在這裡已經有一艘屬於東倫支公司的商船在等待著他。

  除了商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這裡，那便是現在船上的炮術長——鮑里斯中校。

  此時。

  這個淺金色頭髮留著凌亂鬍鬚的高大軍官，一改往日裡的沉穩，反覆在船邊踱著步。不時抬頭看向內陸的方向，顯然是有什麼事情讓他心思不屬。

  當看到艾文出現的時候，眼睛瞬間一亮，向前疾走幾步：

  「艦長閣下，您終於來了！」

  「鮑里斯中校，答應你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

  安排這幾天島上的工作浪費了一些時間，現在可以出發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卡爾文吧。」

  卡爾文便是鮑里斯那位身患重病的兒子。

  大戰之後，見識過艾文的神奇能力鮑里斯不禁對兒子古怪的病症重新燃起了希望，普通的醫生和教會的祭司解決不了的問題，也許用巫師的手段可以呢？

  對一位父親來說，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兒子。於是主動懇求艾文的幫助，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這正中艾文的下懷。

  凡事都是因人而成事，現在優秀的人才就在自己身邊。

  特別是在這種人員損失嚴重的時候，艾文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鮑里斯退役，白白浪費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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