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亞特里德海與捕鯨船

  鬱金香北部，亞特里德海。

  這片海域雖然也是屬於黑海的一部分，但與以海況惡劣著稱的黑海其他地方相比，這裡海面平靜風浪不高，也極少有極端惡劣的天氣光顧。

  簡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而且。

  一道由南向北的溫暖洋流和來自大陸北部的寒流在這片海域交匯對沖，垂直攪動海水，把大量營養物質帶到了海水錶層。

  也為這片好像被海神祝福過的地方，帶來了十分豐富的魚蝦資源，以及追逐著食物的獵手們！

  活潑可愛的海豚、猙獰嗜血的鯊魚還有體型巨大的各種鯨魚成群結隊在這裡聚集。

  當然，在獵食者們的身後還存在著更加可怕的「獵食者」！

  那就是——人類！

  午後，一艘雙桅帆船蠻橫地闖入這片屬於海洋生物的樂土，碾碎了海面上的一片波光粼粼。

  「阿爾曼先生！這就是我所說的有大群鯨魚出沒的亞特里德海了，這裡的鯨魚不光數量多，而且大多都對人類沒有什麼戒心。

  可以說是最棒的捕鯨地了。

  一天至少能收穫一百桶鯨油，不用多長時間你們就可以滿載而歸了！」

  一個臉色慘白頭髮枯黃骨瘦如柴的中年人，哆哆嗦嗦向著一邊身材高大帶著三角船長帽的捕鯨船船長說道。

  「所以先生，您看我的債務？」

  船長阿爾曼留著一大把絡腮鬍，雖然長期追逐鯨魚的海上生活讓他有些不修邊幅，但邋遢的外貌改變不了他是一位優秀捕鯨人的事實！

  聽到中年人的話，阿爾曼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

  他端著一柄黃銅望遠鏡不斷掃視著遠方的海面。

  嘭——

  嘭——

  果然沒有怎麼費勁便看到遠處的一片波光粼粼中，不時有一頭頭鯨魚躍出水面，嬉戲、打鬧、獵食。

  「一頭、兩頭、三頭」

  一邊在心中默數，阿爾曼粗獷的臉上不禁浮現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太不容易了，自己帶領著捕鯨船出海已經過了足足一年時間，但收穫卻是聊聊，能裝一千桶鯨油的船艙至今連五分之一都沒有裝滿。

  不過女神還是眷顧著「魚叉號」的！

  先前在附近港口補給的時候。

  他們意外從這個名叫皮普斯的爛賭鬼口中，得到了鯨魚群的消息！

  於是船長阿爾曼以半信半疑地態度許諾，只要能找到他所說的鯨魚群，他的巨額賭債就由自己為他償還。

  沒有想到在這片環境十分宜人的海域，竟然真的能一次性找到這麼大數量的鯨魚群。

  「哈哈哈，沒問題，這次返航回去你的賭債我全包了！」

  阿爾曼看到鯨魚群就仿佛看到了流淌的鯨油，對這點小錢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看這種規模，就算以最保守的收穫估計，用不了半個月自己就能把剩下的空桶全都裝滿，狠狠發一大筆橫財！

  鯨油這種東西可是從來都不愁銷路的。

  在石油大規模普及之前的這個年代，人類照明的使用的材料主要有兩種：煤氣和鯨油！

  隨著蒸汽機不斷在各個行業投入使用，對工人素質的要求也在不斷提升。普通人的學習熱情也空前高漲起來，千方百計都想要進入工廠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

  所以照明用油的使用量也在不斷增長！

  相較於價格更高還存在一定危險性的煤氣，人們更加青睞價格親民的鯨油。

  經過多年的不斷發展。

  此時的捕鯨船就像一個個漂浮在海上的工廠，鯨魚被捕上來之後能一邊繼續捕鯨，一邊就地在船上用大鍋把鯨脂熬成油，裝滿一個個大桶。

  由鯨的皮下組織、內臟和骨頭經熬煮而得的油脂呈現淡黃色至黃棕色，除了用於照明也是重要的工業用油脂。

  大規模用於製革工業，也用於回火浴和潤滑劑，甚至是作為製造肥皂、蠟燭等產品的原材料。

  所以，鯨油這種特殊物資十分搶手，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稱得上是一種硬通貨！

  「放下小艇！」

  阿爾曼此時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自己的狩獵行動，一邊檢查著手邊的裝備一邊發出命令。

  「船長！」一位站在阿爾曼身後穿著發黃襯衣的精幹年輕人，卻皺著眉頭輕輕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我的大副？」正在興奮狀態中的船長並沒有注意到，船上的大副費雪語氣中的異常。

  「船長閣下，我覺得不太對勁。這片海域距離最近的泰羅王國航程不超過十天，鯨油這種東西又不是只有我們才缺，為什麼別人不來這裡捕鯨呢？

  而且不光是沒有其他的捕鯨船，一路走過來，在亞特里德海海域連一條最小的漁船都沒有看到，您不覺得有問題嗎？」

  精幹的年輕人向船長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

  阿爾曼興奮的表情漸漸僵硬，身為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船長本來不應該由年輕的大副提醒這種事情。

  可是他跟這艘「魚叉號「的船主訂立的協議中規定，只要帶回1000桶鯨油自己就能拿到十二分之一。

  要是無法捕獲足夠數量的鯨魚，不光約定好的分紅拿不到，下一次出海自己船長的位置都有可能不保！

  他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眼睛，這才沒有意識到這片海域的不對勁。

  阿爾曼轉向爛賭鬼皮普斯，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我想你應該能告訴我們答案！」

  「只不過是一個在這片海域流傳了幾百年，無關緊要的久遠傳說的而已！

  只有食古不化的老頑固們還在守著那騙小孩子的故事！

  而且。

  我自己都已經陪你們一起來了，還能騙你不成？難道我們眼前的鯨魚群是假的嗎？」

  眼見自己的巨額賭債已經有了著落，爛賭鬼的急切程度並不比阿爾曼更低。

  只有捕鯨船得到收益，自己的問題才能得到解決。不光是對捕鯨船，對自己來說這也是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戰。

  如果捕不到鯨魚，自己就算回去早晚也是一個死！

  他已經豁出了一切！

  船長盯著他渾濁發黃的眼睛好一會兒，臉上陰晴不定，最終還是一咬牙下令道：「放下小艇，我們上！」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點點風險又算得了什麼？！

  旁邊的大副費雪也沒有再勸，送到眼前的鯨魚群直接放過他也不甘心。

  很快，三艘小船被從捕鯨船上放下。

  船長阿爾曼、大副費雪和他們外最有經驗的捕鯨人各自帶領一艘小船。

  嘩嘩嘩——

  整齊的划槳聲中，他們像餓狼一樣沖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到來的鯨魚群。

  每艘小船上都有十位體格健壯的捕鯨手，其中許多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串用鯨骨做成的護身符，那是他們曾經成功狩獵過一頭鯨魚的證明。

  無一例外都是捕鯨的好手！

  此時，在他們不遠處。

  嘭——

  一頭體長超過十二米的巨大灰色鬚鯨從海中一躍而出，然後重新砸入水中濺起一大片雪白的浪花。

  明亮的眼睛中有好奇、有友善卻獨獨沒有警惕。

  它根本想不到，自己在這片根本沒有天敵的海域暢快嬉戲的同時，已經吸引了獵人們的注意。

  「快！再靠近一點！」

  船長阿爾曼命令划槳的水手繼續靠近，自己則手持著一柄特製的帶著鋒利倒刺的捕鯨叉穩穩地站在船頭，與並行的小船上同樣手持捕鯨叉的大副費雪對視一眼。

  「三、二、一！」

  嗖——

  嗖——

  在那頭灰色的鬚鯨再次游過小船附近的時候，兩柄寒光閃閃的捕鯨叉已經飛射出去。

  噗通！

  噗呲！

  大副費雪投出的捕鯨叉的時機稍微早了一點，擦著鬚鯨的身側落入水中，還是船長阿爾曼的出手更加老辣，捕鯨叉正中那只須鯨的背脊。

  嘭——！

  鬚鯨驟然遭襲猛地鑽入海中。

  鯨魚叫聲的頻率超過了人耳接收的範圍（超聲波），人類當然聽不到它們受傷後痛苦的嘶鳴，當然也更感受不到它們身上的痛苦。

  「船長太棒了！」

  一個個都在為射中目標而興奮歡呼，而他們的聲音鯨魚卻是能聽到的。

  投出的捕鯨叉後面拴著長長的繩索，防止鯨魚逃掉。

  因為疼痛和躲避危險的本能它們會掙扎著極速下潛，不過等它精疲力竭地重新浮起時，就是捕鯨人的收穫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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