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倒生樹

  遺蹟門口堆放著海盜們為了下一次探索特意準備的火把、繩索等物資，加里正要拿起一根點上。

  米蘭已經先一步打了個響指。

  啪——

  一顆明亮的光球憑空生出，懸浮在三個人的頭頂，讓昏暗的遺蹟內部瞬間亮如白晝，也嚇了加里一跳。

  不過艾文早就已經提前跟他打過招呼，反應倒也不算激烈，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火把。

  即使是一位放棄了大部分攻擊性施法能力的「預言家」，米蘭再怎麼說也是一位正式巫師，一些通用的小法術對他來說還是不在話下的。

  「照明術」的燈光亮起，艾文第一眼就被石牆上一副十分簡樸的樹狀圖形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是用鑿子直接在光滑的石質牆壁上雕刻出來的一樣，用十分簡單的線條勾畫出一個由十個圓和二十二條徑組成的神秘圖形。

  艾文被它吸引注意力不是因為它有多麼新奇少見，反而在各種神秘學書籍中，它出場的頻率實際上一點都不低。

  他被稱作「生命樹」、「倒生樹」、「神之階梯」，在「影子圖書館」的時候，艾文就曾經在多部基礎神秘學書籍中見過這個圖形。

  傳說中，這是巫師的源頭之一「最古學派」曾經流傳下來的知識，其中隱藏著這個世界上人與神之間的終極秘密！

  不過這個圖形雖然流傳極廣，可是縱觀超凡世界的歷史，也沒有誰能證明自己真的從中發掘出了那個秘密。

  「倒生樹嗎？難道這個遺蹟會跟它有關係？」

  一個念頭升起轉瞬就被艾文壓下，「倒生樹」圖形對巫師世界的意義就跟艾文前世的「陰陽圖」對道家的意義一樣。

  從中流傳出來的支脈、派系浩如煙海數不勝數，瞎猜永遠也猜不到，有沒有關係親眼去看一看自然就知道了。

  衝著米蘭和加里點了點頭，作為三人中的武力擔當，艾文一馬當先走在前面，他們兩個則分別守住側翼，以謹慎的防守陣型小心前進。

  因為入口本身就是在塔頂，三個人沿著一條向著地下不斷延伸的螺旋狀斜坡向地下深處前進。完全穿過地面上的人工建築之後，只剩下沒有一絲縫隙的岩石階梯、岩石牆壁，就好像腳下這一整座海島都是一塊巨型的岩石。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已經漸漸深入地下，呼吸中卻沒有那種沉悶腐敗的感覺。顯然年代可能十分久遠，但這裡的通風系統依舊十分順暢。

  很快，沒有遭遇任何危險，他們就來到了一座相對十分寬敞的地下大廳。

  吱吱吱

  被「照明術」的光亮驚動，一大群體型巨大比狼狗小不了多少的蝙蝠立刻黑壓壓地撲擊下來。

  不過都只是一些普通生物，艾文長劍一轉雪亮的劍光迸發，身體化作一陣狂風，已經將襲來的蝙蝠盡數斬落。更多的蝙蝠見勢不妙則逃往了黑暗深處，轉眼就消失乾淨

  三個人臉色如常，對身經百戰的他們來說，這點場面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踏步上前。

  踏踏踏

  軍靴踏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地下空間中不斷迴蕩。

  借著照明術的光亮可以看到，一根根雕琢十分古典的塔司乾式石柱撐起了這一片圓形的地下空間，在這裡他們也終於發現了曾經的「探索者」們的足跡。

  不過此時他們都已經成為了這座遺蹟的一部分。

  乾涸的血跡、破碎的枯骨、已經被風乾卻無人收斂的屍骸、隨手丟棄的各種武器，看這樣子上一次探索至少也在幾年之前和外界木屋建造的時間大致吻合。

  好在這個地下空間的通風還算順暢，並沒有太過強烈的異味留存。

  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現場絲毫看不出海盜們是遭受了什麼東西的襲擊。

  反而是海盜的屍體中間夾雜著不少沾染著海盜的血污已經碎裂的大理石雕像，好像海盜們在生前對這裡的「陳設」進行了某種有計劃的毀壞。

  「這些雕塑應該是古董吧？海盜真是暴殄天物，遺蹟裡面不是只有真金白銀才有價值啊！」

  出身富貴對古董頗有研究的米蘭看到支離破碎的雕像，倒是對海盜的行為感到痛心疾首。

  「小心點！只是幾年的時間，殺死他們的東西可能還生活在這裡。」

  三個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海軍軍官，在見到遍地屍骨的同時，已經同時警惕起來。米蘭也只是嘴上咒罵，腳步動都沒有動一下。

  「能分辨是什麼東西嗎？」米蘭四處張望著，隨時警惕著黑暗中的動靜，一邊小聲詢問艾文。他知道在這些細節的分辨上，艾文的能力更在自己之上。

  「有的屍骨全身骨頭都碎裂了，但是衣服還完好無損，看樣子像是被某種蟒蛇之類的生物硬生生絞殺的。

  有的明顯是遭受了某種鈍擊，石塊或者戰錘之類的武器？地上也確實有類似的武器，只是不知道是屬於海盜還是襲擊者，有會使用武器的人形智慧生物嗎？」

  艾文開啟「數據化視野」仔細甄別，面對神秘的遺蹟和隨時可能跳出來的手段未知的敵人，再怎么小心都不過分。

  這也是探險家在冒險時需要遵守的守則之一。

  「看樣子，他們好像在這裡遭遇了一場十分慘烈的阻擊戰！」

  謹慎起見，艾文在心底發出呼喚，想要召喚海鳥們上前偵查一下。

  沒想到心底立刻便傳來了極為強烈的抗拒情緒，並不是當初迎戰邪神時單純的恐懼情緒，好像地底深處存在著什麼讓它們恐懼中還帶著極端厭惡的東西。

  沒辦法，自己的海鳥偵查法術，並不是強制的生物支配法術，還不能讓它們忤逆生物的本能。

  艾文看向米蘭。

  後者立刻意會，閉目片刻之後回答道：「繼續行動會遭遇敵人，但死亡的預兆並不明顯。」

  「繼續前進，小心一點！」

  雖然他們現在也打不過當初的白鯊斯庫克，但他們的依仗是兼職的巫師道路和遠比斯庫克豐富的神秘學識。

  至少在遺蹟探索中，知識有的時候比武力要有用的多。

  三個人放緩腳步繼續向前，路過圓形大廳中間一座石台，此時它已經斷裂倒伏在地，不知道上面原來擺放著什麼東西。

  顯然如果「白鯊斯庫克」是第一位到訪者的話，上面的東西大概率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

  大廳的不同方向分布著三個出口，其中最中間的一扇大門已經打開。

  領頭的艾文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之後略微沉吟了一下，同樣轉向走進這個洞開的大門。

  大門後面是一條狹長的走廊，牆壁上有彩繪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植物、動物、陸生的、水生的，有的和外界的差別不大，但有的卻像是雜交品種一樣，讓人不忍直視。

  看起來像是某種進行生化實驗的實驗室，即使過去數百年的時間，這些彩繪依舊十分鮮艷，讓人產生這裡的主人是不是昨天還在這裡的錯覺。

  踏踏踏

  在這地底不知道多深的地方，除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再無其他。雖然黑暗中沒有任何「怪物」竄出來，但黑暗的地底深沉的壓迫感和緊張的氛圍卻在一點點積攢，就算呼吸順暢也讓人由衷產生了輕微的窒息感。

  呼——吸——

  微微粗重的呼吸聲中，三個人十分順利地來到了另一個圓形的大廳。

  這裡的形制和擺設跟前一個大廳相比變化不大，地上倒斃的海盜屍體比之前那個少了很多，但從衣著和裝備來看，明顯級別要更高，武力也更強。

  看樣子像是底層海盜幾乎在上一個大廳全軍覆沒，精英海盜們雖然成功來到了這裡，但也沒能倖免於難。

  「當初殺死海盜的東西已經離開了嗎？」

  米蘭看著空蕩蕩，除了海盜屍體什麼都沒有的大廳，對暗中的敵人是什麼東西更加好奇了。

  畢竟地上海盜屍體遍地，但和上一個大廳一樣除了破碎的雕塑和一些乾枯的樹枝之外一點未知敵人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敵人的蹤跡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你們該看一看天花板上！對這個東西我倒是有了一些猜測。」

  在艾文的提醒下，米蘭和加里同時抬頭，看到了天花板上面刻畫的一個繁複精美的巨大圓形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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