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聖槍·杜朗達爾

  不祥的濃重血色籠罩下。

  「紐茵港」中最繁華的市中心，佇立著一座華美的大教堂。白色大理石為基，高聳的尖頂精美的廊柱，有上萬座名家雕塑裝飾，極盡奢華尊貴中不失威嚴肅穆，正是「王權與航海女神」在此地的聖所「紐茵大教堂」。

  甚至這座真正興起沒有多少年的城市都因這座教堂而得名，可想而知這座建立時間更在海港之前的教堂，在這裡擁有何等的影響力！

  但就在此時，往日裡莊嚴肅穆的紐茵大教堂，那造型精美的高聳尖塔下卻意外出來驚慌的喊叫聲：

  「快！快！快！啟動術式！」

  周圍繪滿了神話壁畫的圓形大廳中，一群至少上百位身穿黑色教袍的神職人員，統一手持下端為錨尖的黑色生鐵十字架，圍著大廳中央層層升高的穹頂站立形成一個完美的正圓。

  每一個人都在默默禱告，寂靜無聲。

  突然聽到闖進門來的中年教士的喊聲，早有準備的黑袍教士們如同心有靈犀，不需要任何言語，口中齊齊開始吟誦女神的聖言！

  每個人各不相同的音色此時都融合為一，化作同一個聲音，這攜帶著某種神秘力量的低沉嗡鳴聲被圓形的穹頂不斷放大、迴響、增幅。

  建築尖頂最頂端，一根高高聳立的黑色鐵十字架上漸漸有乳白色的靈光開始溢散，隨著教士們的吟誦聲不斷持續，乳白色的靈光越發強烈，隨後像水波一樣瞬間擴散出去。

  漸漸漫延全城

  【神術·寂靜沉眠！】

  隨著「幽靈船」和身處其上的「死魂盒」「殺人鬼」都被打爆毀滅，引發動亂的「暴走者」已經全部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來源。

  沒有發生畸變的「暴走者」原地倒下不知生死，已經發生畸變的則直接化作血霧徹底消失在空氣里。

  很快，只留下城中躲過一劫驚魂未定的市民們躲在家中瑟瑟發抖，少部分膽子大一些的則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地查看街上的動靜。

  當大教堂釋放出的乳白色神術波紋拂過時，夜晚中被大規模動亂驚醒的市民們重新產生了濃重的睡意，普通人甚至絲毫抵抗都做不到直接倒地昏睡了過去。

  噗通噗通

  城市中，倒地聲響成一片，至於他們明天睡起來會不會著涼，或者還能不能醒來已經沒有人關心了。

  因為真正的災厄已經來臨。

  神明不可直視！

  這是每一位超凡者踏足超凡後被告知的第一條禁忌。

  位格、神秘度與神明自身攜帶的概念信息，無意間泄露都能夠瞬間壓垮一個人類脆弱的心智和靈魂，從心靈到肉體都會被「污染」。

  這也是教會看到局勢發生不可逆轉的惡劣情況，第一時間讓所有市民睡去的原因。

  雖然手段簡單粗暴，在這個時候卻十分有效。

  「主教閣下？」神術生效之後站在門口的中年教士微微鬆了一口氣，對站在門外的一位乾瘦老者躬身請示道。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正教還是邪神教會中神職人員的級別大體一致。

  教宗（也稱牧首，通常為四階頂峰）、主教（通常為三階，大主教級別相當於四階超凡）、教長（通常為二階正式超凡，大教長三階）、教士（相當於一階學徒）。

  他們的道路被稱作「聖職者」！

  因為依附於神明，這條道路安全穩定而且能力十分強悍，只要近乎永恆的神明不出問題，他們就永遠抱著這個世界上最粗的大腿。

  但所謂「聖職者」的身份，卻很難被超凡者們所認同。

  歸根究底他們的一切都來自於神恩，自身凡人的本質從沒有改變過，如果哪一天喪失了神靈的青睞，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會瞬間失去，就算曾經身為尊貴的教宗一樣也會跌落塵埃。

  不過，儘管如此，此時出現在門口的這位主教也已經是教會中的上層力量了，就算數遍整個法勒提斯王國的教堂中都沒有多少。

  「局勢還沒有惡化到最嚴重的地步，跑出來的確實只是一個投影而已。」

  同樣不敢抬頭直視天空，只是以某種藉助女神神力施展的偵測法術觀察邪神動靜的老主教班尼迪特，此時看出那個「邪神」的虛實，緊繃的神經也微微一松。

  「請出聖槍·杜朗達爾！」

  聽到老主教的吩咐，聚在穹頂下的教士們如同有了主心骨，各分其職紛紛忙碌起來。

  「哦呵呵呵，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啊哈，背叛、嫉恨、哀痛、絕望！多麼美妙的情緒啊，這是一場華麗的歌劇最好的調味料！」

  與「死魂盒」堪稱一脈相承的詠嘆調中，打扮得像個歌劇演員的邪神珀賽爾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毫無凡人想像中神明的威儀。

  「啊！不好意思各位。沒有注意到為了迎接我竟然來了這麼多觀眾，我實在太高興了！哦呵呵呵」

  好像是剛剛才注意到海面上殘存的三艘軍艦還有傳奇戰艦「蒸汽堡壘」號，祂十分誇張地向著四面八方鞠躬致歉，好像在祂周圍真的坐滿了觀眾。

  「啊哈！還有這座城市，喧囂的人群，繁華的土地正是我需要的舞台！」

  不過就算祂的舉動再浮誇，都沒有人能夠看到。

  因為早在聽到那聲封印破裂的脆響時，在指揮官的命令下，所有人就已經低下頭閉上眼，趴在地上生怕看到那不可直視的恐怖。

  在現場唯一還敢於通過一定手段偵測邪神珀賽爾的，大概只有身為三階上位巫師的普林斯頓。

  如果是墮落的歌劇之神本體降臨，他絕對有多遠跑多遠，但不過是區區一個投影只要不顯露出神話形態，還不至於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果然，封印雖然暫時解封，但通過前期的層層削弱，七天時間『殺人鬼』積累的力量就算加上被血祭的瓦克·威爾斯只能讓祂傳遞出有限的力量。」

  站在鋼鐵巨艦船頭，普林斯頓身姿依舊筆挺，好像連神明都無法讓他彎腰。老神在在，甚至還有心情對邪神投影品頭論足。

  向四面鞠躬致歉之後，邪神根本不在意「反應冷淡」的觀眾們，自顧自詠嘆道：

  「為了感謝各位加入這場盛大的劇目，請允許我親自為各位謝幕！

  謝幕表演為：單人歌劇《死亡詩歌》！」

  「啊——！

  歷史在看著我，

  讓我告訴你，

  我年輕氣盛時不知道的事：

  你無法掌控

  誰生，誰死，誰講你的故事。

  」

  吟誦聲清晰地傳入水兵們的耳中，依舊還是那如同歌劇表演者的浮誇腔調，卻在其中加入了表演者的感情，屬於神明的感情！

  狂亂、陰冷、暴虐、嗜殺

  每一個字符都像是地獄深淵中爬出的惡鬼，拖曳著聽眾們的靈魂，一點點扯向地獄。

  詠唱聲覆蓋了這片海域，更遠遠向著紐茵港的方向傳播開去。無論這歌詞的效果是什麼，如果不加遏制，很快「紐茵港」就會成為一座死城！

  「堵上耳朵，不要聽！」

  艦隊指揮官閉上眼睛捂住耳朵，拼命呼喊，這種由神明，哪怕只是一個投影發動的攻擊，也遠遠不是一個普通人甚至低階超凡者能夠承受的。

  可是他的提醒對水兵們的處境毫無幫助，神明的攻擊又怎麼可能是這麼容易抵禦的？

  「啊——」

  砰！

  指揮官的話音剛落，甲板上就有水手突然舉槍開火擊穿了自己的腦袋。

  「啊！我的眼睛！」還有人如同魔障般伸手生生挖出了自己的眼睛，之後才後知後覺抱頭哀嚎。

  還有人打算用鋒利的匕首刺穿自己的耳膜，卻用力過猛連大腦都一同刺穿！

  這個時候就連普林斯頓都有些無法保持淡然，微微皺眉看向城市的方向：「教會怎麼還沒有動靜？」

  如同回應他的想法。

  此時，港口方向城市最中央，一道純潔聖白的光芒陡然亮起！

  ps：出自音樂劇《Hamil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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