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須彌山之行（3.6k）

  ……

  須彌山，古僧一脈的聖地、淨土，但，昔日一戰，九天都被打崩，諸王接連隕落，須彌山自然不會倖免於難，山體被打殘，主峰隱入混沌，再不現世。

  如今，這裡也只剩一片殘垣斷壁，不遠處，有一處巨大的斷峰。

  據傳，其曾經堪比天高，聳入雲間，為日月星河環繞，廣闊無邊，雄偉壯麗，是世間第四高峰，萬世不朽，神藥都十分常見。

  山巔，更有仙草，佛陀古樹，又名菩提仙樹，一種無上長生藥。

  但，歲月的流轉，曾經的輝煌都被埋葬，古僧一脈也已於仙古時落幕，消失不見。

  所謂輝煌，所謂長生，亦無永恆，當真正大劫來臨，沒有人可保永世不朽。

  走了另一條小徑，一路也是無阻，越接近其遺址，沿路古山巍峨，連綿成片，足以想像，當年的壯麗，與而今的落幕形成鮮明對比。

  山體是斷裂的，像經歷了無法想像的大戰，直聳星海的山峰都被掃平，只留根部小截山體。

  老藤橫陳，粗得讓人結舌，房屋般粗壯的也顯目地虬扎於那兒，纏繞山嶺，靈氣氤氳。

  越深入，越顯荒蕪，植物不再繁茂，古地殘跡，斷壁殘垣，在微微放光。

  古僧一脈的磚、瓦等都很有講究，有銀磚寺廟，有金瓦廟宇，當年都是神寺，甚至盤坐著仙僧，可惜，早已成煙。

  那一役，舉世皆滅。

  輝煌古教也被顛覆，當年無敵的仙僧王號稱金身不壞，硬抗俞陀、安瀾等人，結果還是被人擊破了金身。

  那一日，丈六法體崩塌，須彌山隨之斷裂，主峰消失，就此隱去。

  那一天，佛血染空，六道同悲，天地淒艷。

  曾經的一戰，驚天地泣鬼神，古僧神通盡顯，什麼掌中佛國，什麼佛活在未來，什麼過去不滅僧，都盡顯，殺的天地赤紅。

  但敗了終究是敗了，這裡成為遺蹟，成為廢墟。

  像是一個輪迴，終有一天，大戰還會再起，大清算會到來，烽火遍地，殺聲震天，波及的將不止九天十地，而將會是諸天各界。

  有傳說稱，須彌山主峰還會回來，有佛將在廢墟中浴火重生，參與那場清算，進行最後一戰，但也只是傳言，最終都同亂古最後大清算淪為歷史的塵埃，再也不見。

  對於這些，陳煜並不在乎，也未過多留意，逝去的都逝去，不見蹤跡，過去的，未來的，於他而言並無兩樣，不能動他心扉。

  此時，第一時間感應到主人氣息的仙天塔向這裡沖了過來，霎時橫跨億萬里，來到了陳煜面前。

  而和它一樣，還有兩道仙氣濃郁，朦朧無形的身影緊隨而至，他們氣息尤為雄偉，氣吞山河；尤為偉岸，堪輿乾坤。

  仿佛天地之主，萬物主宰，擎天之柱石，尋常人，哪怕是真仙都要仰望，要臣服。

  太宏偉、太強大了，就像亘古的巨凶，一部銘記萬世的古史，時間、空間、天地、大道，在他們面前都不能比擬，都要臣服。

  然而，就是這樣的存在，出現在陳煜身前，他神情未有一絲波瀾。

  就如他們俯瞰不朽、人道生靈一般，俯視其等，漠而對之，雖無四帝等視萬物為蟲豸的心態，但對於仙王及其以下生靈，無論再多，不論再強，他都不會驚訝，對之以平靜，心湖波瀾不起。

  「道……」此刻，來到陳煜面前的兩位禁區之主，十凶級和道果有瑕的生靈正要開口，卻忽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很強大，很可怕，比起他們長生之境仰望仙王仍要強烈。

  這種差距真如天地之鴻溝，人道對仙道絕巔，無論再多，無論再去，除非破鏡，否則丁點也不能望其項背。

  兩位禁區之主話到嘴邊便收住了，他們有預感若以'道友'稱之，其位階懸殊而產生的因果不是仙王之境所能承受的，輕則遭劫，重則隕落。

  「這位…大人，您……」沉默了一下後，殞仙嶺之主，犼族的王率先出聲，向陳煜恭敬地行了一禮，帶有尊敬的語氣詢問。

  一旁，將九天巨頭無終的仙鐘身煉化的古鐘仙王看到這一幕很是驚訝，但也很快反應過來，同殞仙嶺之主一樣，恭敬地行禮後，和他並肩侍立在陳煜身前。

  不待二人反應，陳煜漠然，二者身後，兀然出現一扇仙門，一位傾世無雙，唯美絕倫的麗人從中走出，朵朵金蓮，龍鳳共舞，神魔禱誦，仙佛朝拜。

  霎時間，整座天地為之禮讚，在歌頌一尊絕世的存在，在慶祝祂的到來。

  始一出現，時空定格，兩位禁區之主法體一震，驀地回首。

  「您……神凰仙王！」看見她，殞仙嶺之主張口，竟無語凝噎，再說不出其他話來。

  「是昔年回歸仙域的神凰嫣前輩，可，她怎會降貴，下入這凡塵？莫不是……」古鐘仙王心一下沉著，對神凰嫣的降臨，仍難以置信著。

  降臨九天的神凰嫣並未理會二人，仙裙飄然，越過了他們，來到陳煜面前俯身敬拜。

  「妾身神凰嫣拜見陳皇冕下！！！」

  「什麼？連她也……」這一舉動像是往平靜的水潭上扔出一塊巨石，霎時掀起磅礴的浪潮，二人無比震驚，心中有所準備，其，或是王境之上，幾近無敵的存在。

  卻沒想，連神凰嫣這般巨頭也如此恭敬，更以冕下冠之。

  冕下之稱可不簡單吶，代表了位階的差距，尤其是神凰嫣這般的仙王巨頭。

  如此一想，他們還是太低估了對方，能得到神凰嫣這般禮敬，其，必不止於王境，或可能是……傳說中帝！

  見神凰嫣向自己叩拜，陳煜沒有躲閃，亦無回拒，尋常仙王，就是無上巨頭都不一定能承受一尊巨頭的禮拜，位格的等同，其中的因果不是他們所能想像的。

  而陳煜完全清楚，卻不在乎，身為帝者，完全可以承載，甚至蔑視，諸般因果不加，緣起緣滅，對他根本不算什麼。

  陳煜微微頷首，也沒說什麼，拂袖間，收起了仙塔，恢復了時空流轉，而後繼續向著須彌山走去。

  見此，神凰嫣恬淡一笑，傾世絕艷，讓時空都為之顫抖，她提起裙擺，好似世俗女子，如同侍女一般，亦步亦趨，緊跟上陳煜腳步，伴隨其側，共赴須彌山的天驕盛宴。

  原地，只留下二位禁區之主面面相覷，不知所然。

  ……

  良久，須彌山頂峰，一場盛宴就此作罷，本該是九天天驕們的集會卻獨成已為至尊身的石昊的主場。

  時隔數十年，最強的天驕們相繼成了斬我、遁一，卻不了石昊這一怪胎竟打破了萬古的禁忌，成了至尊。

  數十年時間，可比老一輩至尊，與最強的幾位，如曾經的天神書院大長老、聖院、仙院創始人還有王長生幾位至尊巔峰有一定差距。

  然而這也足夠驚艷，要亮瞎一大群人的眼球，任誰能想，遭受真仙都不能承受的折仙咒，本該落幕的他，竟安然無恙，還成了九天那些老怪物那樣的存在。

  這樣駭俗的表現，就是跟在陳煜、神凰嫣二人身後的兩位禁區之主都不禁感嘆一句'真乃不世天驕也'。

  不錯，而今打破五百年禁忌成道的石昊，已經能夠入他們這些人的眼了，更何況一位疑似帝者，與之有莫大關聯，沉默不語的存在的關注。

  不論如何，今日之後，石昊，也必將入九天其他位大人物，仙域某些主宰者的眼，為他們所關注。

  當與王家老祖王長生化身的戰鬥了結，斃殺了其等招來的黑暗至尊生靈，與故友相敘後，石昊豪氣干雲，直將目標對準了王家、金家和仙殿等昔日暗算他的長生一脈，動身便要前往那裡。

  對於他的行動，就在此地，甚至是離他不過數十丈，親眼目睹當中一切的陳煜四人，在他漠然無動的'表態'下，神凰嫣還有殞仙嶺之主、古鐘仙王兩位禁區之主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冒犯了他之威儀。

  「很有趣的小傢伙，有成王之姿，若不隕落，他日成就至少也是異域鶴無雙之輩。」

  當看完了石昊'大展神威'，對陣人道絕巔，鎮殺黑暗至尊，盡顯無敵風采的一幕，神凰嫣微微頷首，美眸閃動了一下，平靜說道。

  「鶴無雙嗎？數十萬年前，便有傳言，已為十凶之存在，將成不朽之王，曾為異域不世出的天驕。沒想到，一個得了半步不滅經的小輩，竟也能得一位巨頭如此讚譽。」

  聽見神凰嫣對石昊的評價，殞仙嶺之主十分驚訝，對石昊表現已是嘉許的他，沒想到一位仙域巨頭將其放得更高，看得更重，更是與一位他們這一序列的絕世天驕並列稱道。

  「能得這般讚譽到也正常，表現如此驚艷，不足百歲成就至尊，新入此境連斬諸強敵，更能與人道絕巔者的一縷化身對手，更重要的是，他還與這位有莫名關係，再怎麼讚許都不為過啊！」

  古鐘仙王在心頭如是想道，並未將心中話語道出，和陳煜二人一樣，沒有顯露蹤跡，身距數十丈，而在場天驕無人能感。

  一戰落幕了，該見的也見到了，不曾出面相識，亦也足夠，在場天驕紛紛疏散，看著石昊縱身遠去的影子，陳煜默然，接著轉身離開。

  神凰嫣見此當即跟上，而兩位禁區之主卻留了下來。

  目送二人離去，許久才得以回神，而後，二者相視而望，「你怎麼想，真犼王？」

  古鐘仙王詢問道。

  「呵……」犼族之主咧嘴，望向仙域方向冷笑了一下，接著回道，「我們怎麼想還重要麼？不過仙域棄子罷了，至多也就示好祂，再多的又能怎麼做？且仙域那邊的反應吧！」

  他說道，一雙瞳眸划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失落，而後盡顯冷冽，漠然肅殺，蔑視眾生。

  這即是他，一位道果有瑕，仍舊超然的無上者的真正姿態。

  聞言，古鐘仙王也笑了，籠罩在混沌中的身形微微一震，一陣君臨天下的威壓溢散而出，令周身萬事萬物顫慄，法則大道哀鴻。

  他傲然而道，「雖為棄子，亦是無上，行卑賤之事非我輩所能為，示好祂，禮敬祂便足矣，其他的，就讓那些人去操勞吧！！」

  「呵哈哈哈，正是如此，道友到也看得開。」

  犼族之主哈哈大笑，雖有意控制，但笑聲仍讓四境虛空龜裂，萬道隆隆，天地鴻鳴。

  但他對這些並不在意，一雙冷冽如鋒、洞穿一切的眸子望向身側的古鐘，如是提議道，

  「大清算將至，雖孤立於外，不摻世事，然亦有意外災厄，如道友不棄，你我可結為盟友，攜手共渡這一紀元，道友意下如何？」

  「結盟嗎？吾也正有此意，同為棄子，你我當守望相助才對，事不宜遲，此刻，便立誓言，結盟共渡災厄！！！」

  「善！！！」

  就這樣，留下的二人相交，共同立誓，締結盟約，欲要共面未來之危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