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蒼帝的窺探（2.3k）

  ……

  枯骨遍地，殘垣斷壁，石碑橫立，黑暗繚繞，破敗的天庭深處。

  「在那一端嘗試成帝也就罷了，真是好膽，一介螻蟻，也敢在此地放肆……」

  帝座上，一尊枯敗，神魂浩大，無可形容的存在睜開法眸，望穿一切，凝視陳煜閉關之地，漠然道。

  雖如此，他身形卻分毫未動，甚至連體內的帝者之道仍舊沉寂，道果蒙蒙，除卻透出冷冽、凌厲到足以令任何一尊王炸裂的眸光，其他再無所動。

  他是帝，一尊走到帝者極致，開創了一個體系，稱尊道祖的可怕存在，帝者之下，皆為螻蟻，他有屬於帝者的驕傲，哪怕是一尊將成帝者，亦不過蟲豸，他不屑於出手，暗算對方。

  不止是他，其他同樣封塵在這片終極之地，比他沉睡更深的帝者，就算感應到了，也一樣不會出手，落了他們帝者的身份，做使他們驕傲蒙塵之事。

  帝者，有屬於帝者的驕傲，尤其是開拓者的他們，自負不下於他人，就算突破了又如何？

  同為帝者，誰又會認為比誰差？更別提是一位初晉帝者了。

  故，對於陳煜破王成帝一事，意識稍稍復甦的蒼帝，隱約感受到什麼，卻仍還在沉睡的鴻帝、羽帝還有滅世老人，無一帝者復甦，出手干擾他。

  ……

  終極之地，黑暗而永恆。

  這是古往今來多少欲破王成帝者孜孜以求的最始之地，最終之地，傳言這裡有成帝之機。

  與所有生靈想像中不同，這裡很黑暗，也很冷寂，沒有半點生機，也無任何生靈棲息！

  而如今，一尊在王境走到極致，進無可進的王便於此地，嘗試萬古未有之舉……破王成帝！

  陳煜頭頂上，有驚世變化發生，金黑色的光芒極盡璀璨，神聖與黑暗交織的大道火焰熊熊，連諸天都要被燒毀。

  大道符號，在跳動，在噴薄，顯現出神焰之形，包裹著一個拳頭大的小人，映照諸天萬物。

  一根又一根鎖鏈，從陳煜體內飛出，纏繞著那帝環，要將其拉進祂的仙王體內，兩相碰撞，光芒滔天。

  這不是一般的糾纏，而是融合！

  啵！陳煜頂上，黑金色混合的帝環爆發強烈威能，崩斷了一條又一條秩序神鏈，讓陳煌言仙軀都在顫抖，肌體龜裂，本源裂隙更多。

  嗡！一縷又一縷血絲，從祂肌體滲出，染紅了祂全身，那是仙王的本源精血，孕育著一尊王者的生命烙印。

  破王成帝，註定是是一個霸道且殘酷的過程，兇險異常！

  陳煜施展禁忌之法，強行將帝之光環拉入體內，本源與道果相融，以此突破。

  但因為本源有缺，道果瑕疵，更加上黑暗與神聖的混亂相融，這種做法不僅難如登天，更兇險無比，縱是祂強登仙王位那時也不及其之萬一。

  修道之路即為逆天之途，在不斷與天爭鬥，突破自我，艱險異常，而今更是要殊死一搏，掙那一世天命。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踏出了這一步，就不再回頭了，闖過去，或為帝，君臨天下，闖不過，則形神俱滅，萬劫不復。

  這是祂的選擇，也是祂的命數。

  在祂閉死關進行突破間，王威浩蕩，驚動四方，無數蟄伏、棲身於此地，沒有被囚禁的存在被這一變故驚醒。

  「好強的氣息，是誰？是誰人所為？氣息如此驚世，莫不是要破王成帝？」

  「光溢出的血氣就讓吾悸動，是哪一位道友在閉關突破？」距離這一片的終極之地不遠，有人被驚動，駭然凝望這邊。

  一道又一道如滅世之光的眸光探下，在找尋那驚動了他們的氣息之主。

  很快，他們找到了，孤注一擲的陳煜並未設立法陣，也根本封鎖不住這種超越仙王之境的氣息，外泄的浩瀚氣血，溢散的超越仙王極限的神力波動被一眾生靈捕捉。

  霎時間，一雙又一雙窺視的目光投下，眸光的主人全是仙王境的生靈，且是幾乎走到極致的存在，是這終極與黑暗的子民。

  本該繼續沉眠萬古的他們被驚醒了，一種超越了他們所有人，機會可稱得上'帝'境的能力波動蕩漾，無數生靈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陳煜身上。

  「黑暗與詭異氣息滾滾，比吾等還要濃郁，但卻神聖氣息尚未根除，是吾等新入的黑暗同胞？」

  「從未見過祂，就算為吾等同胞，可到了這一步應當僅有黑暗，神聖不當存，是從界海踏入這裡，接引黑暗本源入體的強者，那些古老生靈嗎？」

  「不對，是當世人，生命氣息無比旺盛，骨齡十分年輕，至多不過百萬歲，一介後輩，竟走到吾等前面，再行破王成帝之事。」

  有生靈蹙眉遲疑提問，也有生靈搖頭否認，更有生靈目露凶芒，看著陳煌言，動起了殺心。

  這是必然的，一眾在遠處窺探的黑暗巨頭各有所想。

  或不屑於顧，或殺心泛起，或遲疑未動。

  到了他們這一步，心中所想無外乎成帝，縱能使自身再進一步，永墮黑暗，覆滅諸天亦在所不惜。

  而今，付出了極大代價，淪為黑暗爪牙，功參造化、進無可進的他們見到一個後輩也走到這步，且超越了他們，要行驚天之舉，心情自然是難以言喻，各有心念。

  諸王雖心有圖謀，卻都沒動身，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這一日，終極之地徹底被驚動了，一尊又一尊黑暗的王者出世，悄然出現在陳煜四方位置，有伺機出手，截斷其帝路的想法。

  「這位年輕的仙王還真不簡單吶，八種性質截然的仙王大道，沒有混亂與無序，是一身同修八道，證八大仙王道果，熔煉歸一，成就絕巔，這就是他的路嗎？與我等吞噬仙王元神果位，煉化合一的道路似是而非，更加超凡！」有極巔的黑暗仙王感嘆。

  他活的歲月悠遠，什麼樣的天才沒有見過，自身本就是一個紀元的天地主角，在沒有踏入黑暗之前更是修到了巨頭層面，其後更吞噬十數道仙王元神、不乏巨頭，成就極巔，但而今卻不得不驚嘆這位後輩驚艷世間的天資與才情！

  他從見間過這麼強大的年輕人，超越前賢，對比之下，更讓他們這種站立於仙王極巔的存在都暗淡失色。

  黑暗之地，諸王齊動，每一尊皆是絕代強者，分散在各處，隱藏在暗中，注視那光華璀璨中的年輕身影。

  「他真的能成功嗎？」有人自語。

  「若是失敗，多半會徹底殞落，太可惜啊，這般年輕，天賦驚古今。」一名強者輕嘆。

  「呵呵……若是身死便也算澤益了我等，一尊將欲成帝的生靈血肉道果，多半還蘊有他的道，能讓吾等觀摩，或能再進一步！」有生靈毫不掩飾，露出了自己的意圖。

  而今，陳煜欲破王成帝，而黑暗的諸王擇欲瓜分祂的血肉，再進一步。

  成帝則生，不成帝則死，結果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