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上界昆門

  三千道洲靈界，陳煜以無匹的姿態，不可忤逆的話語，將嚇得快魂飛魄散的一眾天驕懾住。

  所有人都被強大且恐怖的威壓震懾住，連屈動一根手指的動作都辦不到。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威壓懾住，分毫不能動彈，這種事情，前所未聞，世無可見，而今，卻讓他們遇到了。

  往日尊奉為天驕，一方大能的他們，在同境的神秘少年面前，別說是交手，連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他們心間，只感覺被一個恐怖的魔神凝視，身心不由自主的顫抖，心魂都要被凍徹。

  「過來吧！」陳煜展袖，強風卷過，那些人被動的突破祭壇限制，被卷到了他面前來。

  陳煜抬手，晶瑩若最潔白的寶玉、筆直修長的手指向著眾人緩緩點去，指尖綻放光芒，剎那間，風雲劇變，天地轟鳴，一指出，乾坤變。

  「不要……」望著映入眼帘，平平淡淡，卻比什麼都恐怖的手指點來，有人面色驚懼，失聲而道。

  「求求你，饒了……」有人像是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面容不安，眼裡流露出濃烈的祈求，放下驕傲，向他求饒。

  ……

  臨近'死亡'，就是叱吒風雲的天驕，定奪萬千的大能，也露出了卑劣、不堪的表現；一幕幕，是那麼的可笑，讓人無法相信。

  但陳煜沒有聽他們的乞求，看他們拙劣而不堪的表現，食指點下，嗡的一聲，波動浩瀚，震盪八方。

  大地沉陷，縱橫千百里，天穹破裂，蔓延多少萬丈，所有生靈全都泯滅於此，無數螢光飄飄灑灑。

  他翻掌，五指收攏，所有螢光集聚，一個又一個印記，一處又一處的坐標落入他掌心裡，被陳煜掌握

  「上界，三千道州之一，罪洲之坐標嗎？有趣……」平靜中帶有一絲笑意的聲音落下，他身形由實轉虛，面前，虛空震盪，波動連連，'嗡鳴'聲傳響。

  只見這時，'嘩啦啦'一下，虛空坍塌了，深邃而幽暗，神秘的氣息從中溢出，一個漩渦狀洞口浮現，陳煜跨步，縱身而入。

  接著，沒有了能量加持的虛空漩渦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了這裡。

  靈界，隱藏在深處的法陣被激發，裂隙逐漸癒合，大地緩慢復原，在陳煜還有罪洲一眾天驕'離去'後，一切又盡復原狀。

  罪州，各族專為放逐'罪孽'的八族罪血後裔而開闢的大州，這裡除卻八個主要罪之血脈的種族外，還有很多的種族，為監視、看管他們，各族各門在此地創立了一個又一個的道統。

  有的還很輝煌，不止鎮壓本州，更威懾臨近十數州，如妖龍道門、火雲洞和羅浮谷等。而也有許多大教輝煌過，也沒落了，

  就如陳煜所臨宗門！

  罪洲，矗立在一片不起眼的荒林，深處，一座高聳入雲，卻光禿禿的大山上的宗教……昆門！

  依著坐標，真身由實化虛，出現在罪洲這片疆遇上，順著感應，來到了這裡，陳煜見到了他所要找尋的門派，荒涼且慘澹！

  「昆門。」

  山門前，矗立著一塊巨石，上面撰寫著這樣兩個字，常人不能體會，而陳煜卻能從中感應到內里孕育的氣息，直指遁一一境，那道氣息還生生不息，引向宗門內部。

  門庭很古老的，也很破舊，上山青石階梯失去光亮，被踩踏深陷了。

  它很沒落，完全沒有遁一'至尊'始祖該有的創建名震三千道州，威蓋一世的模樣，其情況也就比曾經的至尊殿堂好上一些罷了。

  幾座遍布裂痕的古殿，這僅存的建築，也不知存在了多久，早已沒落，像隨時都會崩塌的破敗古物。

  陳煜站在山前凝視山門，裡面，只有一個頭髮花白，醉醺醺的老頭子和一個還算精神，尚能稱得上一句'天才'的少年，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剛走進裡面，就聽見，其中的少年在抱怨，佯裝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去外面尋找更廣闊的天空。

  用他的話說，這鬼地方沒法呆了，看不到一點希望，原本還想從這裡的廢墟中找出一些古籍，讓昆門再現一時輝煌，可到這整日醉醺醺，滿嘴胡言亂語，大吹牛皮的師傅，機靈的少年簡直要崩潰。

  糟老頭子只會不停地喝著酒，一臉醉態的吹噓昔日之輝煌，偶爾講下道嘛，卻聽上去十分玄奧，讓人一點也聽不懂，想請教又變的不正經起來，說什麼自己不夠靈慧，說了也是白說。

  有這樣的師傅嗎？這麼貶低自己的徒弟，整日敷衍了事，這小少年被氣得是吹鬍子瞪眼，一點辦法也沒有。

  當陳煜踏入昆門時，少年猶然未覺，雙手叉腰，還在數落自己不著調師傅的不是，卻沒注意到，往日醉熏的姿態儼然散去，精芒划過，在他的數落聲中，緩緩挺直了背腰，並將眸光投向他身後。

  陳煜的到來，沒有驚動那小少年，而卻讓真正的主人，昆門的創始者，昔日鯤鵬遺腹子之次身全神貫注，很匆忙地站起身來。

  「我說，糟老頭師傅，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啊，在這麼下去，我就真的要叛出師門啦，到那時給你哭喪的都沒有了。

  如果你再不振奮起來，認真傳授我道法，我就真的走了……」見糟老頭師傅仍不在意的樣子，小少年更'憤恨'了，不滿更深起來。

  沒有得到回應，他很失望，心裡對這師傅僅存的一點念想也沒了，張嘴正欲辭別，卻被老頭子止住。

  「貴客臨門，小門小派，可接待不住您這般尊貴之客，還請多多擔待，原諒我這失禮的小徒兒！」昆門之主說道，話音里有著對強者的尊敬，卻沒卑躬屈膝，自有一副傲骨。

  比起對師傅感到失望，要叛師的逆徒，他顯然很關心自己的徒兒，主動為其求情，想讓陳煜寬恕對強者不敬，對師尊無禮的少年。

  話音一出，小少年愣住了，從師傅的話里反應過來，忙不急轉身，望了過來，一眼直讓身心凝滯，神魂凍徹。

  看了自己這不成器的徒兒一眼，昆門之主微微頷首，收起了先前的戒備，再度看向，露出一抹笑容，拱手道，「不知至尊所為何來？！」

  對，是至尊，往日能在三千道洲被各洲各靈被尊奉為'至尊'的他，此時卻以至尊相稱對方。

  很顯然，昆門之主已經感應到了，陳煜的不凡，完全看不透，有如一團迷霧，卻十分超然至聖，雖不知道他實力幾何，卻足以確定，自己遠不如對方。

  知曉修道之秘的昆門之主沒有自恃身段，沒有過分卑躬，卻也給足了陳煜禮度。

  陳煜眸子微微泛動，以少年的形態，矮了對方一個頭，站在同一平地卻怎麼也看不出來，他幼小的身影仿佛更加的高大，偉岸，與昆門之主相平視，淡淡說道，「想與道友論道一番，亦想兩樁大法……」

  陳煜的話傳入到昆門之主耳中，讓他雪白的長眉挑動，似也清楚什麼，瞥了眼身旁的弟子，也不避諱，直接問，「兩樁大法？！至尊從何而知，老道有大法在身？怕是您消息出錯了，如真是這般，這門派，又至於落幕於此？」

  就算心裡猜到，陳煜知曉了他的身份，昆門之主也沒有承認，反回了這句，而後再恢復先前的糟老頭子模樣，一副'我這沒有你想要的，你是找錯人了的表情'望著他。

  對其這耍無賴，不承認的'回復'，陳煜並沒有生氣，他微微的笑了笑，他的笑顏似乎令整片天地都明亮了起來，幼小的身姿，此刻尤為顯著，宏大而偉岸，尊貴而神聖，無與倫比。

  這種姿態，讓昆門之主都恍惚了一下，記憶中，似乎連本尊的母親，被尊奉'十凶'的存在都沒有這般表現。

  神聖且偉岸，同境莫能匹敵！

  這，即是陳煜給予昆門之主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印象。

  「昆門？鯤啊……可與鯤同一字？也曾在太古以瀕死之軀，威震天下的……十凶……鯤鵬之鯤！」陳煜正容，對上昆門之主一對蒼老卻尤為澄淨、明亮的眸子，幽暗，深邃，極陰至柔，透過雙眼，看見了他的本質，屬於本源有瑕的鯤之一面的本質。

  話到此處，陳煜不再多言，凝視著他，直述而道，「我想要你手上的鯤鵬法，還有你現在所修的主次身。」

  「誒！？？」聽見這話，一旁的少年徹底愣住了，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現問題，怎麼聽見有'鯤鵬'二字？

  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會是鯤鵬？那可是名震天下，古今無數大能英傑都敬仰，其法可是連傳說中的仙都要渴求的法啊，是絕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這糟老頭子師傅手上的。

  他的心裡活動很豐富，但此時，無論是昆門之主，還是陳煜，兩人都無視了他，直將注意放在對方身上。

  ……

  沉默了好一會兒，一聲暗嘆，昆門之主幽幽地望著陳煜，道，「你說的，我有！但不能輕易外傳。

  老道自分出那日起，神魂便植入咒印，若是強探必會崩解，人法兩空，那時本尊，亦是吾等母上設置的手法，無上強取，亦不行！

  你實力再強，若老道不答應，你也得不到……」

  昆門之主如是說道，似乎不在意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對能守住那兩樁大法，他很自信。

  「……所以，我來尋你交易。」陳煜沒有否認，淡淡道。

  「交易？主次身且不說，鯤鵬法可是極上的法，釋義陰陽，除了那些無上的法之外，還有……」昆門之主說道，最後看見的一幕卻讓他沒有再說下去，他吃驚著看陳煜右手，符文跳動。

  一隻五彩繽紛，直上雲頂，傲嘯蒼穹的神鳥飛縱而起，它長翅震天，烈焰焚宇，熊熊赤炎燃盡大地，一聲令世間神禽俱都臣服的鳴叫聲劃破了長空。

  「鳳凰（天鳳）法！！」吃驚而震撼的聲音從二人口中喚出。

  昆門之主和少年不敢相信地看著那隻飛騰的神禽，感應著其中的道蘊（神能），面色尤為驚訝、駭然。

  「快答應啊，師傅，這可是世間最難尋的法，就算找遍三千道洲也沒有啊！」少年用非常熱盼，渴望無比的眼神看著他的師傅，希望，他能答應，交換這樁蓋世無雙的寶術。

  但昆門之主沒有立即答應，看了那頭展翅，閃爍五光的神禽，下巴輕輕點了下，道，

  「鳳凰法價值與鯤鵬法相當，夠資格了！只是……」他話音拉長了，臉上沒有多少渴求，對他而言，尤其是他的身份，鯤鵬法，甚至是不滅的主次身之法足以，對於鳳凰法並不是那麼的熱切。

  「欠一個人情，結一段善緣……」這是陳煜給他的答案，讓昆門之主無比滿意的交換。

  昆門之主那好似溝壑般，皺紋繁多的臉龐再次露出一抹笑容，「可以！鳳凰法卻是不必了，至尊也知曉老道身份，有至尊這番話足以。」

  說罷，也不待陳煜再回復，他直接結印，在陳煜，也在他弟子面前，'嗡'的一下，符文凌空，一座太陰之淵，一輪極陽大日，昆門之主手結神印，寶相莊嚴，鯤鵬法一出，他體內極致的太陰本源也變了。

  陰陽相生，相剋而相濟之，一樁至極的法，強大莫能測的陰陽之道，在三人面前演繹而出。

  少年驚撼，陳煜靜默。

  此刻這裡出奇的安靜，聲息都不聞，二人極度沉靜，尤其是陳煜，雙眸重瞳輪轉間，有混沌易辟，天地初開之景略過，有無數大星幻滅，萬千神魔嘶嘯之像浮顯。

  透過昆門之主的演繹，巨鯤躍水，化身天鵬，天鵬入淵，又成巨鯤，一副神圖於太陰太陽相剋而成，陰魚陽魚交融而下，最後化作一個通天字符，為陳煜所得。

  形似圖案，又是神字，天賜而成，大道釋義，最後還在不斷演繹，不斷變化，映入陳煜眉心。

  意識世界，開闢出一片無盡的深淵，一頭身長不知多少萬里的巨鯤潛游，豁然魚躍，天鵬傲嘯，振翅九天。

  胸腹似鯤，墨甲錚鳴，翅背如鵬，金羽湛湛，禽首而魚容，黑金兩色，鯤鵬當天！

  鯤鵬法，此刻陳煜已然盡掌所有，瞭然於心懷。

  「鯤鵬法，當真奧妙，鯤鵬亦，不負十凶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