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破綻與信念

  當清場後，店內只剩他們二人，櫛灘美雲依舊玉立其前，美眸帶著難以言喻的意味緊緊凝視著他。

  兩人靜默無言，相互對視了一下後，陳煜笑了笑，擺手，示意道，「坐吧，櫛灘女士！」

  櫛灘美雲點點頭，坐到他面前來，陳煜沒再說什麼，端起兩碗龍鬚麵來到她面前，放下，「試試看，我的手藝，這可是我向華夏一些廚藝大師求教，掌握的拿手廚藝……」

  陳煜自誇道，對於櫛灘美雲的到來，他並不清楚她來的目的，但對方不說，他也不會去詢問。

  對櫛灘美雲的來意，陳煜猜測其有可能是來遊說他的，取代煌臥之助充當黑暗的領頭人，但他不會答應。

  對於現在他，所謂的暗，所謂的落日，都毫無意義，他的目標也只有一個，斬斷紅塵，追尋最強。

  所以，不管櫛灘美雲要說什麼，陳煜也不會同意，現在的他，也只是像招待朋友般，在這好好接待她一番罷了。

  「……」令他意外的是，櫛灘美雲最先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頷首，拿起竹筷，夾起幾根麵條，簡單品嘗了一口，而後淡淡的誇獎道，「很美味，你的手藝很高超，陳煜殿下！」

  對她的褒獎，陳煜翹嘴，笑了笑，回道，「多謝誇獎！」

  他還是沒有去主動詢問，問清她的來意，對方不說，他自然不會去提，免得掃了興。

  不過，很快的，櫛灘美雲沒有和他磨蹭，直接道明她的來意。

  「陳煜殿下……」

  「請說，櫛灘女士！」

  「老……我想請問殿下，敢問你可有繼續為暗的使命努力的想法？」

  果然，她問出了陳煜猜測到的事，扯回了她的本行，似乎想拉他再度入伙，為沉寂了兩年之久的'暗'效命。

  「……」對櫛灘美雲的詢問，陳煜微笑著搖了搖頭，對上她的美眸，道，「到了現在，你們還沒有放棄嗎？」

  他未待櫛灘美雲回答，繼續說道，「那一戰即是一切的句號啊，除非大戰席捲全球，現有科技全部覆滅。

  否則，無論你們再怎麼期盼，再如何努力，一切都是徒勞……

  黑暗，傳統的武術，不論是你，還是我，武人！從工業革命開始到結束的那一刻，就註定失敗、沒落。

  歷經近百年歲月，你還沒有看破嗎？櫛灘美雲！」

  陳煜這些話，無論對於哪一個武人來說，都將直擊其心靈，哪怕是梁山泊，這些活人拳也如此。

  但，對於他面前的人，櫛灘美雲，這個讓人猜不透的女人，似乎沒有效果。

  櫛灘美雲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絕美的面容一臉平靜，她輕輕放下竹筷，那清澈、空明，讓人驚異的眼眸向他望來。

  四目相對，陳煜劍眉一蹙，這女人，櫛灘美雲的來意不是這個。

  相比起這個，陳煜更驚訝的是她那雙波瀾不驚，平靜淡然、清澈空明的美眸。

  她的武術似乎也有突破，相比往昔，在她身上竟完全看不到一絲老態，沒有半點歲月滄桑之感。

  「櫛灘美雲，你來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

  黑暗？不，你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個。」

  陳煜蹙眉，質問她。

  就算是武術突破，進入無人之境的他，也無法看破此時的櫛灘美雲。

  或者說，這個女人的想法、她的心思從未讓人猜透！

  「老身……我的來意？」櫛灘美雲微微一笑，展露一抹傾國絕色。

  「你可以猜猜看，陳煜殿下……猜猜我來找你，所為何事！」櫛灘美雲說道。

  而陳煜也發現了她自稱前後的變化，明確了自己的猜測，她的確突破了，她的老邁的心態，滄桑的氣息。

  只是，雖然一閃而逝，但陳煜確實感應到了，她那確定消失的滄桑感與蒼老態，恐怕，櫛灘美雲此時的突破並不完全，武術還有瑕疵。

  思及此，陳煜凝眸，施展出在那兩年間感悟出的一種秘術。

  靜與動之氣在他體內流轉，他雙眸變得清澈而空明，瞳孔有凝鍊的光閃耀，看向櫛灘美雲，上下仔細掃視，端詳，要探析她的異樣之源。

  「你也感受到了吧，陳煜殿下……」她悠悠道。

  櫛灘美雲知道陳煜在探析她的身體，找尋其中異狀，她並未阻止，任由陳煜逡巡掃視。

  良久，陳煜收回眸，靜默不語。

  「看出來什麼了嗎，陳煜殿下？」她微微一笑。妙曼的身段，美麗的臉龐，絕色的眼眸，嬌軀無不散發傾國傾城，誘惑世人的絕色之態。

  「你的武術有瑕！」陳煜平靜道。

  他看出了對方的異樣，時隔兩年，永葆青春，延年益壽的櫛灘流奧妙終究出現了破綻，而她並未化解這一缺陷。

  「兩年前已經出現端倪，現在，你還未化解嗎？」他問道。

  但櫛灘美雲微微一笑，美眸深處划過一抹黯然，「武術終究是人創的，在如何神奇，還逆天不成？

  九十九年漫長的歲月，數十年風華，也當足夠了……」

  「……」

  對於櫛灘美雲這麼'悲觀'看法，陳煜卻沒有認同，他眸光一閃，眼眸越發深邃，同時眉宇間的堅定與自信飛揚而出。

  「不錯，武術是人創的，但說無法逆天？

  所謂的神，也是從凡靈走來的，所謂的天，不過是人定下的，神話是人所創，天亦由人力所定。

  我與你，與你們都不同，我不信天，也不信這地，我只信自己，人定勝天，逆天何嘗不可？

  我會不斷活下去，不斷打破極限，會不斷超越一切。

  或許，當某天，我亦能成為世人所頌神話，亦能成為世人所不能及的天。

  逆天，又有何不可？！」

  陳煜不知道自己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越說，心中仿佛有種莫名的執念，身上，似乎潛藏與意識深處的'逆天'意志爆發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心志，將信念完全展現出來。

  他無比自信的姿態，飛揚凌塵的風采，讓見過無數天驕，經歷萬般滄桑的櫛灘美雲美眸都不禁迷離了一下。

  「這就是陳煜殿下，你的信念嗎？」旋轉，櫛灘美雲回神，眼眸恢復空明，為陳煜那能折服世間的風采而讚嘆，悠悠感嘆道，「與陳煜殿下相比，妾身，遠不如矣！」

  從自身的敬謙變化中，足以看出她，櫛灘美雲內心由衷的敬嘆與佩服。

  連陳煜也不知道，自己怎會說出這一般自信到了自負的話語，將潛藏在心底的志向與信念完全道出。

  不過他並不後悔，也沒有半點頹然之態，他有足夠的自信，有超然的意志去實現自己的這番心志。

  這就是他，哪怕是不可能，連一絲希望都難以看見的願景，他仍會堅持下去。

  正如他所說，不斷打破極限，一直超越，一直變強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世人所頌神話，成為所有人心中的'天'。

  逆天，也並非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