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人

  奧利弗很快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手上拿著兩個白麵包，諾爾很少見到白麵包，這條街上的人也沒幾個家庭能夠天天吃白麵包的。

  他自己更是連嘗都沒有嘗過白麵包的滋味，平時有黑麵包吃都不錯的了，還會奢望去吃白麵包嗎？

  「奧利弗你有些鋪張浪費了，我們有必要吃這樣的白麵包嗎？」諾爾的情感一下子湧上心頭，不知是責怪還是感動。

  「這還不是為了嘉獎你的演技嗎？你知道剛才那位大小姐給了多少，整整十個銅幣，有這麼多錢我們還不吃一頓好的。」奧利弗以為諾兒生氣了，趕忙拍馬屁說道。

  諾爾也不是生氣，就是僅僅覺得有些浪費，一個白麵包可以抵五個黑麵包了，也就是他們將近兩天的口糧。

  「看來的計劃還是行得通的。」諾爾感慨道。

  「不過我諾爾就是餓死，在馬路上被馬車碾死，都不會吃白麵包的，趕快退了。」諾爾堅決的說道。

  不過一旁的奧利弗拿起麵包就開始啃了起來，「這味道真不錯呢！」

  看著奧利弗吃的那麼香，諾爾也開始猶豫了，雖然自己鐵骨錚錚，但胃並不是。

  諾爾接過了奧利弗手中的白麵包道，便啃了起來，「真香！」

  奧利弗看著一旁的諾爾，吃得這麼開心，便開始暢想起來。

  「只要我們兩個聯手，每天吃飽不是夢。」奧利弗自信滿滿的說道。

  諾爾也不知道，此時有一個人正在打量著他，他枯槁的雙眼直勾勾盯著諾爾，上下反覆打量著。

  老人眼角竟微微濕潤，脹得通紅，一頭金髮，尤其是那深藍的眸子和自己的兒子簡直一模一樣。

  即便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但也有著一種天然的氣質。

  他想衝上去，摸一摸這個孩子的臉，但理智告訴他，這個孩子並不是他的兒子，自己的兒子早在幾十年前已經死了。

  現在眼前的這個只不過是自己虛妄出的一個幻影，與其說他是喜歡這個孩子。

  還不如說他是把這個孩子當做了一個替代品，他也不是什麼壞人，凡事夾雜著個人情感之後，整個人就會變得不明不白。

  不過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一個可以給予別人父愛的機會，一個替自己贖罪的機會。

  他真的可以不心動嗎？他在欺騙自己，我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更沒有資格去妄圖挽回些什麼。

  不過這樣逃避真的好嗎？回首自己的過去，總是為了自己的鍊金事業，不斷的逃避，愛情沒有了，親情也沒有了。

  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自己辛辛苦苦研究了大半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麼傻的決定。

  蒙德·曼徹斯特，鼓起自己的勇氣吧!自己錯過了那麼多，自己真是一個混蛋，即便是上天把他推到了自己面前，自己也能無動於衷嗎？

  他走到諾爾跟前，諾爾一臉懵逼，毫無目的，毫無防備，一個人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肯定是這個老人覺得他們可憐，想給予一點施捨罷了，像這樣富有同情心的老人也是比較多的，放輕鬆就好。

  但如果這個老人給的太多了，兩個人只會一人收一個銅幣，這是他們的一個規矩。

  老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越是像這樣的老人，越是衝動，要是把自己的生活費全施捨給了自己，兩個人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

  「那個，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諾爾有禮貌的問道。

  稚嫩的聲音傳到了蒙德耳朵里，連聲音都很像，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蹲下了自己的身子。

  「孩子你想跟我走嗎？」說著眼角淚滑落，「再給我一次機會，跟我走吧!」

  這算什麼，難道是邀請嗎？為什麼要邀請自己？難道自己身上有他所看到的什麼地方？

  「很抱歉，先生，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很快就答應，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諾爾堅定的回絕道。

  「孩子，我是不會害你的，可能我剛才有些激動，但我真的沒有惡意。」蒙德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無意間就被驚動了，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兩個人雙眼對視，諾爾從他的眼神中也看出了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惡意，即便是沒有惡意，這也不是自己能跟他走的理由。

  「你想幹什麼？你沒有看出諾爾很為難嗎？你要是再糾纏諾爾，我就……」

  奧利弗突然詞窮，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能威脅到我眼前這個人。

  「你是？」蒙德看了看旁邊奧利弗，他剛才實在是太專注了，以至於沒有看到身旁還有一個孩子。

  「連我都不知道，我是諾爾的摯友奧利弗。」奧利弗突然神氣起來。

  「你是這個孩子的摯友？」

  蒙德覺得不可思議，在這樣的地方，真的出現真摯的感情嗎？他根本就不敢想像，他也曾有所耳聞，貧民窟是個什麼樣子？

  基本上也是遵循著社會的法則弱肉強食，要想擁有一份最純真的感情是多麼困難，他可是知道的。

  「當然，我和諾爾的感情可不是外人能夠插手，我們可是一起經歷過生與死的兄弟。」奧利弗拍了拍胸脯堅定地說道，「所以你想要欺負諾爾，首先要先過我這一關。」

  「真的嗎？」突然眼前的這個老人，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周圍的空氣也迅速收縮，透著一股淡淡的殺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想幹什麼？」奧利弗張開雙臂擋在諾爾前面，「我說過了，你要是想傷害諾爾，得先過我這一關。」

  老人的目光開始變得溫柔起來，周圍的空氣也似乎漸漸的在流通，「剛才只是一個小測試，不要介意。」

  可是奧利弗卻知道，在剛才那個時候，那種是死亡的感覺，一不留神就會下地獄。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嗎？」諾爾提議道。

  諾爾也知道，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人，從他身上爆發出的殺氣就知道了，不過他對自己的那份溫柔也不像是假的。

  不過真的好矛盾，為什麼會有人找上自己？難道好運過後就會被霉運沖刷。

  他拿出了白麵包，開始啃了起來，自己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吃過白麵包，要是在和這個人的談判中失利了，好歹也吃過了美味。此生也沒有遺憾了。

  不過還真是好滿足，因為我目前的世界就這么小，僅僅是能吃上白麵包就可以讓我很開心了。

  「難道你餓了？」蒙德問道。

  「怎麼可能不餓，幾乎每天都吃不飽飯，剛才遇到了一個比較好心的大小姐，施捨了很多，才買的上白麵包。」諾爾耐心的解釋道。

  「要不我們去飯館吃一頓，邊吃邊聊。」

  去飯館，對他們兩個人來說無疑是更加奢侈的，兩個人從來都不敢想，也根本不想知道飯館是什麼樣子的。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太貴了，根本就買不起。

  「對不起，我不能去。」奧利弗拒絕道，「我們今天還要繼續乞討，請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而且即便我們想要去飯館吃，我們也不可能付得起錢。」

  「沒事，我可以請客，你不想去也沒關係，我的目標僅僅是這個孩子。」蒙德摸了摸諾爾的頭。

  諾爾想要閃躲，但他發現這隻大手他竟無處可避，不過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溫暖而又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