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空間坍塌

  白蟄帶著她往黑雲的方向靠近，但越是走，習芸越是覺得詭異，明明黑雲看著並不是太遠，但是他們無論怎麼走，都似乎從未與它拉近過距離。

  她忽然理解白蟄所說的黑雲很難接近是什麼意思了。

  從白蟄的話中，習芸得知，這裡是自由之地最危險的地方，越是接近黑雲所在的地方，空間坍塌就越容易發生，也就越危險，但同時，機緣出現的機率也越多。

  很多人都對這裡望而生畏，不敢靠近，更不知道只有敢於深入自由之地才可能發現這個地方，但是有膽子進來的遊蕩者並不多。

  白蟄帶著她穿越了一個個空間結界，跨過了一個個空間，他們甚至差點在一個坍塌中的空間裡無法出來。

  幸好白蟄對這裡無比熟悉，他們一路算是有驚無險。

  雖然這裡不穩定的空間比較多，但是也有相對穩定一點的地方，這時候他們就可以選擇休息一下了。主要是為了照顧習芸，但白蟄要時刻警惕周圍的環境，還要費心照顧習芸，他也同樣耗費了不少精力，同樣需要休息。

  而休息的時候，習芸就會問白蟄一些問題，了解一下混沌之地的事情。

  知道部落的事情之後，習芸就一直對此很好奇。

  「你們都是被驅逐的？那你之前是在那個部落的？」

  「我原本屬於明木部落，可惜……」白蟄的笑臉難得沉靜了下去，他沒有再往下說，習芸也沒有再問，而是道：「那你可知道幽火是哪個部落的？」

  「你說哪個黑鬼，他居然沒有告訴你嗎，也對，他的部落可慘多了，族人全部被流放，現如今他們黃焰部落的整個族群可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啊？」習芸無比吃驚，吶吶道：「怎麼會這樣？」

  「我亦不知。」白蟄道，「黃焰部落原本是所有部落中最厲害的，其他部落只是它的從屬，明木部落也是同樣，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黃焰部落逐漸沒落，最後只能偏居一隅，甚至全族都被流放。」

  「為什麼會被流放？」

  白蟄撇撇嘴，「無非就是部落之間的爭奪，黃焰部落無法守住自己的地盤，自然只有被流放一途了。」「而且那麼久遠的事情，除了黑鬼自己，誰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不過我知道我記得萬年前還發生了一件大事，」白蟄沖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那就是神賜之物開始出現了。」

  習芸自然明白他的意識，嘴角抽抽。

  她現在的身份就是所謂神賜之物。

  神賜毛線，明明是被捲入了時空裂縫。雖然好像是她自己急著跟著女主跳進來的，被扔到這麼個鬼地方是她活該。

  習芸憂鬱了。

  「好了，休息夠了，我們也應該出發了。」

  白蟄不再說話，繼續帶著習芸往黑雲之地前行。而越是往前，空間變得越是不穩定。

  通常他們前腳剛進入一個空間，就要面臨空間坍塌的危險，後腳就得隨時準備跑路。習芸的小心臟一次次經受命懸一線的刺激，那種感覺仿佛把自己的小命放在賭盤中博弈，輸了要命，贏了僥倖。

  也許是刺激太多，她覺得自己已經被嚇得開始興奮起來了。

  這次又是一個較穩定的空間，空間似乎應該是剛剛才形成的，所以能存在的時間較久，他們可以暫時緩緩。

  白蟄知道習芸好奇什麼，也就給她說什麼。

  「這裡因為空間不穩定，時常會發生空間坍塌，所以沒有大部落會選擇這裡駐紮，這裡是只屬於遊蕩者的。」

  「那些部落里的強者只知道這裡危險重重難以生存，卻不知道被流放在這裡的人能找到另一條生路。而且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這裡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白蟄嘲諷一笑。

  習芸有點無語。她完全能察覺到白蟄語氣里的自得，不過這裡那麼危險，為什麼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難道空間坍塌並沒有那麼嚴重？習芸深感費解，問道：「空間坍塌時會發生什麼？」

  白蟄道：「空間坍塌就是空間消失了，自由之地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空間坍塌，若是我們之前跑慢了一步，現在恐怕已經和坍塌的空間一起消失了。」

  白蟄的語氣非常平靜，仿佛不是在說什麼可怕的事。

  可是習芸仍舊疑惑。

  「那你在知道這裡為什麼會發生空間坍塌嗎，還是一直都是這樣？」

  白蟄被問住了，他皺眉，道：「至少我所知道的，祖輩們口口相傳的，這裡一直都是這樣。」

  「啊，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以前說不定不是這樣的呢，總覺得這樣的地方太詭異了。」習芸很疑惑，但她轉而又想，也許修仙世界真的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或許這六界之外的本就是這麼奇怪。

  白蟄笑了笑，「也許你說的對，但那又如何，事實是這裡就是這樣，已經是這樣，是無法改變的。」

  習芸沉默了。

  這次的休息時間很短，在空間坍塌前，他們再次踏上了賭命之路。

  雖然艱難，他們卻一點一點的靠近了黑雲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對他們那麼順利看不下去了，意外發生了。

  當他們進入一個即將坍塌的空間時，遇見了一個熟人。

  幽火。

  白蟄二話不說帶著習芸就要離開，幽火卻噴出火焰，出手要搶人。白蟄出手抵擋，一時顧不上習芸。

  而習芸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丟下打架的兩個男人，自己拿著黑葫蘆器靈，跑了！

  當兩個男人回過神來追的時候，空間坍塌已經發生了，他們匆忙離開這個空間時，已經不見習芸的身影。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哪個空間去了。

  而這裡的每個空間幾乎都是不能多待的。

  習芸沒有人帶路，但是知道不能在一個空間逗留太久，所以只好一直跑。

  這個時候她受到的刺激可比白蟄帶著她時多多了，因為沒有人能幫她，她完全只能靠自己。大約是她運氣好，或許是她跑得快，她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離開正在坍塌的空間。

  習芸原以為自己要這麼跑死，可是或許是她運氣回來了，她突然衝進了一個全是木靈氣的地方。

  而且這個空間看上去很穩定，裡面靈植遍地，每一株都有著上萬年的歷史，最差勁的也有幾千年的，這些靈植一株株都異常珍貴，怎麼可能生長在一個隨時會坍塌的空間裡。所以她才會斷定這個空間很穩定。

  這裡是一個真正的藥田寶地。

  習芸瞬間挪不動步子了。

  讓一個饑渴已久的人猛然找到水源，那滋味別提了，她根本捨不得離開那兒！

  存著僥倖心理，她希望這塊地不要那麼快坍塌，準備採集一些可以助她修煉的靈植。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也許本來這個空間真的很穩定，但當有人闖入時，空間的穩定就被打破了，而一個空間存在的時間越久，就越不穩定，一點點動靜就能讓它坍塌。

  所以習芸悲劇了，因為心存僥倖，反而被困在了裡面，親身經歷了一次空間坍塌。

  空間坍塌是一種奇怪的經驗。

  明明周圍之前還是正常的，可在發生空間坍塌的時候，整個世界就好像一幅被水泡糊了的畫，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習芸身臨其境，只覺得有一種失重的感覺，身體不受控制，隨著周圍的環境一起扭曲舞蹈，就好像正在被人隨意揉搓的麵團，這種感覺，竟然有點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感覺。

  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空間坍塌的過程卻比她想像得要漫長，她甚至還有時間思考，甚至和葫蘆器靈聊天。

  可是她明明記得，之前她跑路的時候，每次空間坍塌都發生得很快，她離開坍塌的空間之後，空間坍塌一旦發生，那個空間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結界也沒了。

  這麼慢也太奇怪了！

  大概是這個空間木靈氣太充裕，上千萬年份的靈植太多，習芸待得越久越覺得自己和這個空間是一體的。百無聊賴之下，她就只好開始冥想修煉，雖然空間很奇怪，卻奇異地絲毫不影響她修煉，甚至她修煉的速度更快了。

  她這一進入冥想狀態，就不知日月時間。中間醒過來幾次，但是見周圍環境沒有變化，只好再次沉浸冥想。

  而她的修為也在一次次提升，凝氣到鍊氣毫不費力，甚至輕易就築了基，幸好周圍的木靈氣充足，她在築基之後也沒什麼難度的到達了築基巔峰，離結金丹只有一步之遙。

  但是金丹並不是那麼容易結的。

  習芸被困在這一方空間裡，什麼事也做不了，等她入定幾次都無法結成金丹之後，她不得不放棄了。

  而此時，大概是因為她修為提升的影響，葫蘆器靈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它不再是黑漆漆的一團，而是變成了一隻玉雪透亮的翡翠葫蘆。

  葫蘆本身也變得精巧細緻起來，看上去靈氣逼人，任誰也想不到他原先是那種黑不溜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