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到底是誰

  可是，要怎麼做？

  習芸絞盡了腦汁，看著她們直發愁。

  小夢突然道：「無論她們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要聽，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將她們抹殺掉，而不是別的，不要再猶豫了，她們必須被抹殺掉！」小夢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她道：「她們是心底的一部分，對你是相當了解的，你想做什麼她們都能很快感覺到，但是有一點你完全占有優勢，就是你比她們完整。」

  習芸捏緊了拳頭，道：「如果我想什麼她們都能猜到的話，我怎麼可能贏得了她們……」習芸並沒有足夠的信心。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連她們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會出現的都不知道。魔氣為什麼會讓她們成長起來，甚至可能掌控她的意識，她完全搞不清楚。可是習芸知道，她們的出現一定和靈兒有關，

  可是此時靈兒已經消失，她就是想問也沒處問。

  習芸不得已，再次靠近白色的善念體，她一靠近，善念體的聲音就絮絮叨叨地傳到她的耳朵里，習芸猛地插進她的話里，問道：「你是誰？」

  善念體似乎沒有聽到習芸的話，她兀自在那裡說著，絮絮叨叨，說著類似的話，絲毫不受習芸的影響。習芸見影響不到她，也不敢離她太近，退回來，然後再次靠近黑色的惡念體，但是剛靠近惡念體習芸就退回來了，只是聽到她的聲音，習芸就能猜出她會說些什麼了。

  小夢說她的時間不多，但是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習芸想到了之前的那把黑劍，既然惡念體能將黑劍化形出來，那麼善念體是不是也同樣可以，可是善念體似乎聽不到她說什麼。

  習芸鼓起勇氣，再次靠近善念體，道：「既然你是正義，那麼是否可以給我一把正義之劍！」習芸說完緊張兮兮地盯著善念體，可是她沒有回答，也沒有給習芸什么正義之劍，習芸一個人傻愣在那，很是蕭條。

  她嘆了口氣，摸了摸手臂上的玉環，想從玉環里掏出些什麼能用的東西，玉環被她的體溫所感染，摸上去很溫暖，可是習芸並沒有從裡面找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習芸無奈地道：「小夢，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習芸沒有一點頭緒，要將她們殺死，又不能靠近她們，她又該怎麼做呢，而小夢……等一下，也許，可以說試著用一下夢境之力！她不知道到底是否可行，但這是她現在唯一的辦法了，雖然對與夢境之力的運用好不夠熟練，但是她有『尋嬌妻』啊，只要有它輔助，成功的可能性會大很多！

  習芸不再猶豫，從神魂內海之中取出『尋嬌妻』，雙手撫在其上，開始凝神冥想。

  小夢說她成功過，她無意間成功的運用過體內的夢境之力，因為她執念夠深，那麼現在只要她認真想，她一定也能成功的。

  習芸並不敢直接撫琴，怕曲不成調反倒影響了她的思緒。

  她們都是她的意念體，善念與惡念，可是她們不知不覺間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她們的意識尚未完全，卻已經足以影響她了，而且，她們是她的兩個極端。看似一個極端是極善，而另一個極端是極惡，可是她覺得並沒有那麼簡單。

  若是極善，那善念體就不會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讓她想接近卻又退縮。

  若是極惡，惡念體就不該這麼理智，居然能用智慧幾乎將她完全說服，而她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她所說的一切，她似乎都能認同，雖然她知道那是不好的，而且她不會去那樣做。

  習芸想到這裡，手順勢在古琴上一撫，一連串音符划過耳際，整個空間開始震盪起來，一圈圈波紋盪開，習芸化作了一顆桃樹，而她的兩個意念體，在她面前對峙著。

  善一身白衣，飄若驚鴻，就像是一個純潔道極致的仙子。

  而惡卻是一身紅衣，眉梢微挑，紅唇輕笑，妖媚如同燃燒的火焰。習芸看她愣住了，惡，分明就是今後的習芸，也就是這個身體原主將來會變成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會在這樣，習芸一直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內心還含有這樣的惡，和原主幾乎完全一樣的惡！

  她雖然愣神，卻並沒有忘記此刻自己是在做什麼。

  善念體既然能和惡念體分離，那麼也只有她們自己可以彼此靠近，即便，她們似乎誰也看不上誰。

  習芸的想法對了。

  善念體與惡念體因為太過稚嫩，在此之前並無法與彼此交流，而借著習芸的夢境之力，她們看到了彼此，而且彼此仇視，似乎很看不慣對方。

  習芸小心翼翼地維護者幻境，生怕被她們察覺到哪裡不妥，可是她們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將習芸徹底甩在一邊，完全不理會習芸的存在。

  她們的眼裡只有彼此。

  習芸看著兩張一模一樣，卻又風情迥異的臉，覺得有點分裂。

  撥動著『尋嬌妻』的琴弦，習芸無需再刻意想，幻境就向著她希望的方向開始變化。習芸覺得『尋嬌妻』似乎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而且在配合著她，她不由得有點感動。

  「你真醜！」這是惡念體看到善念體之後說的第一句話，習芸聽了小身板微微一顫，心道，你們不是長得一模一樣麼，為什麼會說這種自己打臉的話！

  「你真俗！」善念體也不甘示弱，習芸有點跟不上節奏，默默圍觀。

  「假仙假仁假義！」

  「煙視媚行俗不可耐！」

  「……」習芸傻眼了，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怎麼那麼像在撕逼，為什麼她的意念體這麼粗俗，習芸覺得自己有點難以直視她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內心會是這麼的，庸俗！

  善念體為什麼會跟惡念體吵起來，這不對啊，善念體不是仙子嗎，你不要這樣，形象呢，形象！

  她們兩個就這樣開始你一樣我一語的吵了起來，就這樣過了半天，習芸有點頭疼了，她有點想不通，她以為她們一見面就會勢不兩立的打起來，可是這情況怎麼看怎麼像是不打不相識吧，那她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若是可以，她真想將這具皮囊分裂出兩個人，一個裝善念體一個裝惡念體，省的她們再在她身體裡爭來吵去的！

  她們只打嘴炮，就是不動手，一邊變成樹的習芸等不了了。趁著她們不注意的時候，那桃花花瓣向她們開始偷襲。幾次之後，她們爭吵的越發兇狠，然後，如習芸所願，她們打起來了！

  不過，她們並沒有不顧形象的直接上手，而是用起了藤蔓之術和荊棘之術。這是習芸的木靈根僅會的看家本事，而她們兩個這樣鬥法，居然不相上下！

  習芸不知道說啥好了，她的惡念體和善念體為什麼會這麼幼稚，她現在真的下不了手殺她們了，為什麼非殺不可，可不可以想其他的辦法，比如讓她們變回幼體！

  習芸要抓狂了！不過，變回幼體，也許真的可以也說不定，是魔氣促進了她們的成長，那麼自由靈氣將魔氣逼退，問題不就解決了嗎，習芸一拍腦袋，覺得這樣肯定不會錯！可是魔氣要之門消除。

  原本魔氣是侵入了靈兒的神魂，現在靈兒也走了，魔氣似乎並沒有侵入她的神魂，但是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而且它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她的心湖之上，雖然不明白魔氣為什麼聚集在那兒，但是這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習芸的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

  靈兒說她是被師父強行塞入她的心湖的，而且，她並沒有排斥她。可是實際上習芸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湖裡被放了一個陌生的生物，所以也談不上排斥，而她一直以為靈兒只是之前她被更改的記憶，所以更加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這裡就有問題里。她既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湖裡有人，怎麼就能判斷她是不排斥的呢，因為那個陌生女孩和納蘭嫣雪肯定也是對此不清楚的，但是她們為什麼就會排斥靈兒呢。

  習芸看著兩個相似的自己，就像兩個幼稚的孩子一樣吵來吵去，覺得她們的存在也很奇怪。魔氣既然在心湖，那麼又是怎麼對她們造成影響，然後讓她們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而這裡又是哪兒？

  習芸越想越奇怪。明明之前她們兩個都是靈兒的模樣，為什麼她一陣眩暈之後，就變成了她的模樣。小夢一直讓她殺了她們，如果她們真的是她的意念體的話，難道殺掉她們不會影響到她本人嗎。

  或許，她們並不是什麼她的意念體，而是，她們應該就是靈兒帶來的，之前靈兒帶到她身體裡來的，那麼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們是靈兒的殘念，可是因為靈兒進入了她的心湖，所以這個殘念又與她產生了聯繫，而殘念又是魔氣催生的，用小夢的話說，她們具備自己的意識，那麼也能解釋她們想搶她的身體了，因為靈兒原本就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