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西漠辯法，諸行無常 諸法無我 涅槃

  辯一切法。

  傳佛門真諦。

  這言語太過於霸氣了。

  世人矚目，也在這一刻好奇，顧錦年怎麼突然降臨西漠，要傳佛法？

  但很快，一些聲音響起，給予了回答。

  「我明白了，顧聖如今同修儒道，武道，仙道，還有佛道，而今儒武仙皆然抵達第七境，現在就差最後的佛道了。」

  「他要藉此機會，抵達佛門第七境。」

  有人開口，認為顧錦年是想要提升佛法境界，所以才會這樣。

  「也不一定。」

  「你們還記得當初顧聖立下的誓言嗎？待稷下學宮後，將會前往西漠，這是在還誓，顧聖如今為當今聖人，曾經說過的話，自然要履行。」

  「想來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但很快，有人搖了搖頭，說出另一種可能性。

  這兩個說法，都被廣泛認可。

  只是一些其他聲音也逐漸響起。

  「這個節骨眼來辯法，好像意義不大吧，無論是成就佛法第七境還是履行諾言，感覺都沒有很大的必要。」

  「是啊，意義不大，需要這樣嗎？」

  「我猜想，很有可能與魔土有關係，顧聖解決不了魔土，所以他在西漠之中，領悟佛法，想從中找到其他辦法。」

  「這個可能性很大，比之前說的更好。」

  一些聲音響起。

  如今的顧錦年，舉世矚目，可以說他是這個大世的焦點，一舉一動自然會有人格外關注。

  對於顧錦年前來西漠，這的確令人好奇，不明白顧錦年這趟來西漠的意義是什麼。

  而與此同時。

  海族。

  東海龍宮大殿內。

  輝煌無比的龍宮大殿，金燦燦一片，每一件東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龍宮大殿之上，四位龍王端坐在龍椅，從左到右，最左邊的乃是東海龍王，其次便是南海龍王，西海龍王，北海龍王。

  四大龍王皆是龍首人身，他們周圍的空間扭曲，仿佛不在這個維度一般，散發出令人恐懼的氣息。

  四尊龍王，乃是海族最強戰力，乃是八重天強者。

  用至高無上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而大殿內，則站著四海太子，以及四海的龍皇。

  最過於耀眼的乃是東海太子，他穿著金色戰甲，如一尊天神一般，肉身時不時傳來龍吟之聲，他的目光更是銳利可怕，是各大龍子之中最強的存在。

  東海太子，敖真。

  「父王，三位叔叔。」

  「顧錦年如此欺我海族，還請父王與三位叔叔允許，我願代替海族，將顧錦年碎屍萬段，血祭我海族百萬將士之怨魂。」

  敖真開口，他的聲音震耳欲聾，也充滿著自信，而他的目光內，也充滿著堅定。

  他有自信，只要出世，斬顧錦年如殺雞一般簡單，只因他現在乃是六重天的強者，而且等到大世徹底復甦，他將可以用最快速度，抵達七重天。

  顧錦年不過是五重天的聖人罷了，他有絕對自信，誅殺顧錦年。

  聽著這道聲音。

  東海龍王沒有出聲，率先開口的是北海龍王。

  「大世還未徹底降臨，如今出世，會被天地算計，去了沒有任何意義。」

  北海龍王淡淡開口，以這個理由反駁了。

  「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侄兒便可將顧錦年斬殺。」

  「還請四叔答應。」

  他開口，目光格外的堅定。

  「不是時間問題。」

  「最終輝煌即將降臨，若在這個節骨眼將你放出去，必會招惹天地大怒，那個時候，整個海族都要付出代價。」

  「為了一個顧錦年，這根本就不值得。」

  北海龍王出聲，給予回答。

  一聽這話，東海太子不由皺緊眉頭。

  「那就任憑顧錦年這樣羞辱我海族？他算什麼東西？螻蟻一般，無非就是得到天命加持，殺他，彈指之間，這樣的螻蟻，不知好歹，羞辱我海族，使我海族丟盡臉面。」

  「難道我們就不管嗎？置之不顧嗎？」

  東海太子有些不服。

  他並非是不知道進退，也不是不知道得失，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他們眼中，顧錦年就是一個螻蟻，螻蟻一般的東西，如此羞辱海族，這關乎到整個海族的顏面。

  「一個螻蟻的叫囂而已，需要大費周章嗎？」

  「而且未來的大變，關乎到整個海族的命運，我等封印一個時代，就為了這一刻，現在為了一個顧錦年，強行去冒險，意義何在？」

  「意氣用事。」

  北海龍王冷漠開口，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鎮壓而下。

  剎那間，東海太子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感受到這股恐怖的力量，當下低頭。

  「四叔教訓的事情，是侄兒的錯。」

  他低頭，不敢繼續叫囂了。

  也就在此時，南海龍王的聲音隨之響起。

  「敖真侄兒的心情本王明白，海族的顏面，的確也重要。」

  「不過，爾等當要明白一個道理，欲速則不達。」

  「再有幾日，最終輝煌便會降臨，東荒，南蠻，西漠，北川，中洲，都會產生巨大的變化。」

  「一些傳說當中的上古遺蹟也會逐漸誕生。」

  「真正的造化，就在這些上古遺蹟之中，封存一個時代，為的就是上古遺蹟。」

  「所以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影響自身。」

  南海龍王屬於調和，沒有讓情勢變得惡劣，也不想內訌，所以出聲開口，解釋了這些事情。

  聽到這話，眾人點了點頭，不過也有疑惑之聲。

  「敢問龍王，上古遺蹟，是那些遺蹟？」

  有一尊龍皇開口，詢問南海龍王道。

  「祖龍地，麒麟舊地，鳳凰巢，通天劍山，森羅地獄，古天庭，大雷音寺，元始山，還有一些就不清楚。」

  「這些都是古神話之中所記載的造化之地。」

  「祖龍地，傳聞當中是孕育出我龍族始祖之地，也是我海族必爭之地，內有祖龍寶藏，若被我海族得到，將會超越一切，完成最終蛻變，誕生一位八境強者，到了那個時候，四族皆要匍匐在海族腳下。」

  「可定天下。」

  南海龍王道出一些上古神話遺址，每一個地方，都只存在於神話之中，是古往今來最恐怖的地方，也曾孕育出一些神話人物。

  「祖龍之地。」

  所有人眼中瞬間熾烈，聽到祖龍二字，眼神當中既是熾熱，也是敬畏。

  只是，就在這時，東海龍王的聲音冷漠響起。

  「不要高興的太早。」

  「每一處上古遺址出現，都代表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

  「過不了幾天，南蠻境的森羅地獄便會出現，到時候你們便會知道這些上古遺蹟有多恐怖。」

  「森羅地獄結束之後，天地也會徹底變化。」

  東海龍王出聲。

  他的話語，沒有人敢不聽，而能讓東海龍王提到恐怖二字，意義太大了。

  「森羅地獄？」

  「顧錦年就在西漠，要領悟什麼佛法，是否與森羅地獄有關？」

  有龍皇強者好奇，詢問四位龍王。

  「他著寫過真佛古經。」

  「的確可以壓制森羅地獄，但只可惜的是，他浪費了第一次的機會，若森羅地獄當真顯世，就算他著寫第二篇真佛古經亦或者第三篇，甚至十篇都沒有任何作用了。」

  「森羅地獄，針對的就是佛門。」

  「佛門整體不行，這個時代的佛，全是偽佛，真佛早就葬送在上古時代。」

  「故而，森羅地獄無法解決，這也是不出世的根本原因，很有可能整個西漠會化作魔土，若海族出世，會被強行捲入這場浩劫之中，這完全沒有必要。」

  北海龍王出聲，給予了解釋。

  同樣也說明了森羅地獄的可怕。

  「整個西漠化作魔土？」

  「有如此恐怖？」

  「這」

  眾人驚愕，感到不可思議，一整個西漠化作魔土，聽起來過於驚人。

  「這不算什麼。」

  「最恐怖的還在後面。」

  「但危機之下，蘊藏著真正的造化與機緣。」

  「好了，等森羅地獄顯世之後，海族再復甦，下去吧。」

  北海龍王的性情似乎不太好，說完這話，讓他們全部離開。

  當下，眾太子與龍皇告退。

  很快，大殿當中，便只剩下四海龍王了。

  「大哥，森羅地獄，我等可以竊取造化嗎？」

  北海龍王的聲音直接響起。

  詢問東海龍王。

  「看佛門怎麼做吧。」

  「若是佛門能夠壓制住森羅地獄，的確可以竊取。」

  「森羅地獄，乃是神話古蹟，當中必然有神話之物，得其一，都將是不得了的事情。」

  「只不過，不可冒險，牽扯進來，海族難以承受。」

  東海龍王點了點頭。

  「明白。」

  「不過大哥，這神話遺蹟，當真有這麼恐怖？」

  北海龍王點了點頭，可同時他對於這神話遺蹟也充滿著好奇。

  「古今往來，歷史長河之中，總會有一些驚艷無比的存在，他們統御一個時代。」

  「但最終都泯滅在長河之中。」

  「天地大道，以不朽偉力，復甦神話遺址，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東海龍王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逐漸低沉。

  其餘三位龍王則忍不住好奇了。

  「上古神話人物。」

  「很有可能在這個時代復甦。」

  他出聲，一句話令三大龍王徹底沉默。

  「上古神話人物在這個時代復甦？」

  「也就是說人族真正的聖人都要復甦？」

  三大龍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或許吧，最終輝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無人知曉。」

  「這只是一種傳聞，而且即便是復甦，他們是無意識的，不存在協助任何一方。」

  「即便是四大天命聖人復甦，也不會選擇去幫助人族。」

  「總而言之，真正的大戰即將到來。」

  東海龍王出聲，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只是零星半點罷了。

  天地的事情，又有幾個人能說明白？

  聽到這話，三大龍王沒怎麼說話了。

  「總而言之，森羅地獄大難結束之後，我等就可以出世，關鍵時刻，還能掠奪一些造化機緣。」

  「至於顧錦年，他很有可能葬身在這場大難之中，十八重地獄之下，誰能抵擋？」

  東海龍王出聲，語氣無比堅定。

  而同一時刻。

  神族內。

  幾道意志的聲音響起，顯得十分激烈。

  「區區一個螻蟻，竟敢屠殺我神族將士？還向他賠償？神女，你這樣做簡直是丟我神族臉面，若神子出世，必會找你算帳，你擔得起責嗎？」

  「螻蟻而已，真當他敢凝聚天劫嗎？」

  「斬我神族三十人，這是血仇。」

  「實在不明白神女這般行為，到底是何意？」

  恐怖的聲音響起，帶著無與倫比的憤怒，他們憤怒將矛頭指向神女。

  「那方才顧錦年出現在這大龍山脈時，諸位為何不出面？直接與顧錦年廝殺？」

  「又為何不提前出世，將顧錦年斬殺誅滅？」

  「如今事情解決，又來指責本宮，幾位長老當真是好手段啊。」

  神女冰冷的聲音響起，並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顯得冷漠與憤怒。

  「森羅地獄即將顯世，若我等出世，容易捲入其中，你完全可以發動神族大陣，將顧錦年誅殺，卻遲遲不動手。」

  聲音再度響起，指責神女沒有動用大陣。

  「動用大陣？」

  「說的輕巧，顧錦年已經踏入術道七境半步了，他從太昊仙境回來，不知道有什麼隱藏底牌，十二仙靈陣被他輕鬆毀去。」

  「若是當真動用大陣，萬一顧錦年可以反制，招惹到他，是不是魚死網破，你們才高興？」

  「再者，神子若是不服，大可去找顧錦年麻煩。」

  神女的回答也很直接，意思很明顯，要解決自己去解決，別想指望她。

  話說到這裡，雙方皆然有些火氣。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不由緩緩響起。

  「諸位，不要內訌。」

  「其實神女所做之事，倒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且神女埋了一步棋，只怕各位都沒有察覺到。」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這些意志皆然一愣，哪怕是神女也不由疑惑，她根本就沒有埋棋。

  「此話怎講？」

  神族長老好奇問道。

  「森羅地獄即將顯世，上古族群都不敢出世，無非就是因為這森羅地獄的原因。」

  「而今，顧錦年得天地氣運，換句話來說，他有一定可能，鎮壓森羅地獄，若是他能鎮壓森羅地獄，那無上的造化就要出世。」

  「那個時候，讓神女前去，索要一些好處，甚至可以利益交換，這樣一來豈不是可以得到造化？」

  後者開口，道出核心所在。

  這話一說，神山當中，神女不由微微皺眉，她感覺這種手段很下作。

  「可若是顧錦年得不到呢？」

  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那他也必死無疑，一個必死的人，我等又為何因他而怒？」

  後者回答，的確天衣無縫。

  眾人沉默。

  緊接著，聲音再度響起。

  「那你憑什麼覺得顧錦年可以鎮壓森羅地獄？神話時代的十八重地獄，即便是我神族出手，也不一定能解決這場危機吧？」

  他詢問道。

  「顧錦年得天地認可，他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許有天地協助，有很大可能鎮壓成功。」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再者，對我等來說，成功我等有好處，失敗我等也有好處，又不需要我等出手什麼。」

  後者給予的回答，令神族長老徹底無言。

  只是過了片刻，疑問再度響起。

  「可萬一，他不願意交出呢？」

  詢問聲響起。

  而後者卻淡淡開口。

  「一來，顧錦年一定不知道森羅地獄的寶物意味著什麼，二來即便是他知道是好寶物，神族可以與他聯盟，顧錦年是當世聖人，得罪五大族，不是他的本意，如果神族與他聯盟，幫助當世人族，他也會衡量一二。」

  「當然，若是這些辦法都不行，那森羅地獄結束後，我等也剛好出世，那個時候，還怕顧錦年不成？」

  這些回答有理有據。

  神族長老最終沒有繼續指責神女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這個計劃走吧。」

  「不過，如若顧錦年當真不知好歹，神子出世之後，一切由神子定奪。」

  他沒有囉嗦，留下這句狠話，便徹底沉寂下去。

  待意志消失。

  神山當中，神女立在一座山崖之上，凝視著西漠境。

  「我不想與顧錦年為敵。」

  神女淡淡開口，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神女，有時候並非是敵對，而是立場問題，最終輝煌要開始了，很多事情沒有對錯，也沒有該做或不該做，而是能做或不能做。」

  「為了神族利益，還請神女放下其他情愫。」

  一位老者出現在她身後，淡淡開口道。

  「我對他沒有任何情愫，只是我覺得他與眾不同，有他在，我們的想法，不一定能實現。」

  神女明白對方有些誤會，她簡單解釋，沒有過多去說什麼。

  「路已經選擇了，神族沒有撤退可言，也不存在撤退，即便這條路註定是錯的，神族也無法改變什麼，這個時代容不下我們。」

  「不破則不立。」

  後者面無表情，依舊淡淡出聲，說明一切。

  得到這個回答，神女沒有說什麼了。

  同一時刻。

  天淵內。

  一些意志也在彼此交流。

  「等到森羅地獄顯世，不惜一切代價，入內成魔，方才的仇，必報。」

  「將顧錦年誅殺。」

  「將東荒境所有生靈全部屠戮。」

  「女子圈養，男子屠殺，為我魔族口糧。」

  憤怒的低吼聲響起。

  魔族的憤怒最大，顧錦年主動挑釁，顏面無存也就算了，最讓他們憤怒的是，顧錦年宰了不少魔族強者，魔族在上古時代本身就遭遇了大難，而今被一個後世人鎮壓。

  如何不怒？

  不過他們眼下就等著這最後一個機會，最後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森羅地獄降世，對魔族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遵令。」

  這一刻，無窮聲音響應，顯得殺氣騰騰。

  而極北之地。

  妖族的意志卻顯得有些古怪。

  「除人族與我妖族沒有受損，其餘三大族都被鎮壓，還好我們及時封印，不然的話，也要遭難啊。」

  這是一尊妖族大能的意志，他有些慶幸，不然若是按照之前顧錦年的行為，他們妖族也要受損。

  「妖神尊上，此次我等再度自封，會不會影響出世啊。」

  另一尊妖族大能開口，詢問妖神，滿是好奇。

  「不會。」

  「森羅地獄結束之後，就可以出世，那個時候必然屍橫遍野，我妖族也可乘此機會，掠奪造化，魔土影響不到妖族。」

  「顧錦年算是幫我妖族一個大忙了。」

  妖神意志給予回答，使得整個上古妖族大喜。

  「不過上古人族在這個時候沒有出世，這的確有些古怪，而且顧錦年都沒有察覺到上古人族的蹤跡，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妖神滿是疑惑。

  「或許藏的更深吧。」

  有妖族大能做出判斷。

  「不一定，很有可能他們已經尋到了造化地。」

  妖神開口，道出一個可能性。

  只是這話一說，惹來妖族集體上下震撼。

  「造化地？」

  「他們尋得了另外一處造化地？」

  「我們都被封印，他們為何能尋得造化地？」

  「妖神尊上，這不可能吧？」

  一些聲音響起，充滿著不信。

  「或許吧。」

  「這只是本座的猜想。」

  妖神沒有去解釋什麼，但他這種語氣，其實說明了很多事情。

  一時之間，妖族上下都有些喪氣。

  「無須擔心，麒麟舊地與鳳凰巢是我們的造化。」

  「即便人族得到造化地又能如何，他們也需要時間。」

  妖神意志出聲。

  而妖族也紛紛點了點頭。

  的確。

  妖神的擔憂成真了。

  天穹之上，一處小世界中。

  這裡有連綿無比的宮殿，一座又一座，聳立在天穹之上。

  只是，這裡成為了廢墟，仿佛經歷了什麼曠世大戰一般，顯得格外可怕。

  觸目驚人的劍痕，乾涸無數年的黑色鮮血，還有一些斷裂的殘兵。

  甚至還有一些破碎的丹爐之中，還存在著一些神藥碎末。

  而南方入口，門戶之上赫然寫著【南天門】三個大字。

  數千道身影出現在這裡，有儒，有佛，有道，有武，有術。

  每一個人的氣息都無比恐怖，如同大日一般，都是七境強者。

  「這裡果然是古天庭，哈哈哈哈哈，我等總算是找到這片造化地了。」

  「當真是古天庭啊，神話時代，那批最強存在居住之地，這裡到處都是神藏啊。」

  「占據此地，我人族將無敵。」

  一些笑聲響起，他們興奮不已。

  「一切多虧了姜王，若不是姜王為我等尋覓封印之地，我等也找不到上古天庭之地，而且我上古人族雖然被封，可這無數年來，通過封印之地，不斷提升實力。」

  「其餘四族，只怕還認為我人族實力不行，卻不知道這一個時代過去了，我人族得到了真正的蛻變，早已經超越他們。」

  一道聲音響起，他穿著戰甲，似一位帝王一般。

  古天庭有莫名力量，壓制他們的異象，否則他周圍的異象，將會璀璨奪目。

  這是上古九王之一，名為風王。

  上古人族，有九王族。

  軒轅王、吞天王、誅神王、雷王、風王、姜王、古王、姬王、火王。

  九大王族，在上古時代，統御十荒蒼生，執掌人族。

  風王開口，提到上古時代的事情。

  上古時代，五大族皆被封印，但人族找到了一處天造之地，對於其他四族而言，修為不掉已經是萬幸的事情，而人族找到的地方，不但不會跌落境界，反而源源不斷的提升自我。

  所以一個時代之中，上古人族在暗中提升實力。

  不止如此，還發現了古天庭的遺址，可謂是一舉雙得。

  「恩，的確多虧了姜王。」

  「不過想要重現古天庭還是有些困難，需要等到最終輝煌降臨。」

  「眼下只能修繕部分。」

  一位王族強者開口，他跟著附和，同時也道出這片區域的部分問題。

  「即便是修繕部分也足夠了。」

  「至少，能讓我人族在大世之中，得到巨大的好處。」

  風王開口，糾正了一些內容。

  「恩。」

  後者不敢多語，點了點頭。

  隨後風王帶著眾人，一同走進深處，手握一張古老的神圖，緊接著緩緩放在天庭中央。

  剎那間。

  無窮神光綻放，破舊的廢墟，在這一刻煥然一新，仿佛時光回溯一般，昔日輝煌的建築，重現人世間。

  更可怕的是，一處處宮殿綻放光芒，其宮殿內有恐怖的丹爐，可煉製無上寶藥。

  一條條龍脈也在復甦。

  至於這些殘缺的兵器等等，在這一刻化作雲煙。

  不過這並非是在復甦，而是在啟動，古天庭已經破碎，藉助這張神圖，只是啟動了這座古老天庭的部分功效，想要真正重現，還遠遠不夠。

  但風王說的沒錯，光是這樣的景象，就已經恐怖無比了，至少對大部分人來說，這裡更加適合修行，超越大世無數地方。

  勝過神族神山百倍。

  只要用的好，這座古天庭能帶來巨大的好處。

  「等到森羅地獄結束之後，我上古人族就可復甦了。」

  「聽聞那個顧錦年還在叫囂。」

  「待我上古人族出世，直接殺他。」

  風王開口，語氣平靜，但充滿著無上霸氣。

  「區區顧錦年而已，等我人族出世，殺他如殺雞一般。」

  「不過是順天命抵達第五重天罷了，真要動起手來，何須王上，末將便可將他碎屍八塊。」

  聲音響起，對顧錦年充滿著不屑。

  而與此同時。

  大世的變化，無人知曉。

  但天下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西漠之中。

  西漠邊境。

  隨著顧錦年的到來，整個西漠也已沸騰。

  只是，顧錦年沒有誦念什麼佛經，而是靜靜走進寺廟之中。

  一眾僧人跟在身後，他們彼此相互一望，不明白顧錦年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踏入佛寺之中。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襲來，這是佛法之力，亦有度化能力。

  顧錦年立在佛像面前。

  他不語。

  也沒有敬拜。

  只是靜靜站著。

  大約過了片刻後。

  顧錦年這才轉過身來，望著寺廟方丈道。

  「敢問方丈。」

  「佛度何人？」

  顧錦年出聲，提出自己第一個問題。

  聽到這話，方丈不敢托大，連忙開口道。

  「回顧聖。」

  「佛渡萬千一切，不在乎一人一物，只要心誠，皆可渡化。」

  他開口，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回答。

  人們知道，顧錦年這是在辯法。

  「若心不誠呢？」

  顧錦年淡淡出聲，繼續問道。

  「這」後者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顧錦年會這樣問。

  這給人一種挑刺的感覺。

  心不誠，如何渡化？

  他沒有回答，因為回答不出。

  看著對方無言，顧錦年搖了搖頭，隨後他離開了這座古寺，沒有多說一語。

  很顯然，這座佛寺方丈，辯法之力不如顧錦年，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很快。

  顧錦年走在西漠大地之上。

  他沿途而行，觀望周圍的一切，在這片佛的故土當中，領悟至高佛法。

  「敢問顧聖。」

  「若心不誠，該如何渡化？」

  也就在此時，古寺的方丈追趕而出，他無法解答，但他莫名覺得，顧錦年有法可解。

  聽到身後的聲音。

  顧錦年沒有回頭，而是淡淡出聲道。

  「那便不渡。」

  這是顧錦年的回答。

  十分簡單。

  可當這聲音響起，古寺當中，瞬間綻放金色光芒，佛影重重。

  追趕在後的方丈，在這一刻不由愣住。

  天下人也有些驚訝了。

  誰能想到顧錦年回答的如此簡單。

  他們認為，這其中必有禪意，也必有深奧，卻沒想到這樣就可以回答？

  「這算是什麼回答啊？」

  「這也是禪機？」

  「難不成修為境界到了，說什麼都是對的嗎？」

  一些聲音響起，人們實在是無法理解，在他們看來，這好像沒有任何禪意吧。

  可片刻後。

  古寺方丈突然醒悟，他雙手合十，誦念阿彌陀佛，望著顧錦年的背影，他滿臉苦笑，隨後緩緩開口道。

  「貧僧明白了。」

  「多謝顧聖賜法。」

  他出聲，仿佛明悟了什麼禪機一般，令人實在是懵然。

  「方丈，您明白了什麼啊？」

  有僧人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方丈，他明悟了什麼。

  後者感慨，語氣平靜道。

  「顧聖問我，佛渡何人，我以可渡萬千一切，只要心誠即可，但顧聖又問我若心不誠該如何渡化。」

  「在這一刻，我已起執念，心不誠，便不渡，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可我糾結於佛法，認為佛是無所不能的，這是心中的執念。」

  「可天地萬物，皆有陰陽兩面，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心誠可渡，心不誠便不可渡。」

  「大道至簡，佛法自然，便是其意。」

  方丈開口，道出顧錦年的心境。

  他說完這話，人們沉默，若他不解釋，世人的確不明，可隨著這樣解釋，莫名之間感覺到了一些禪機。

  西漠當中。

  顧錦年沐浴金陽，他見寺便入，每一次他都會提問，讓寺內僧人給予回答。

  但每一次，顧錦年說的皆然無比深奧，最終由顧錦年給予回答。

  他在辯法。

  西漠的大日，不知為何，比平日要璀璨太多了，金色的光芒，照耀在顧錦年身上。

  就如此。

  顧錦年的速度說不清，時而快，時而慢，三日之後，抵達大寶琉璃寺。

  琉璃寺內。

  安靜無比。

  自上次大戰之後，佛門七境強者全部消失，他們還活著，可害怕顧錦年報復，所以沒有回來。

  而今，當顧錦年出現在大寶琉璃寺時。

  整個琉璃寺，顯得莫名安寧。

  這裡是西漠佛土最終之地，也是西漠無數佛門弟子的聖地。

  寺廟宏偉。

  亦有重重佛光。

  一層層的金色佛光，如漣漪一般，自佛寺內蕩漾而出。

  「吾為顧錦年，今日於西漠辯法，不為殺生，傳佛門真諦，不為殺生。」

  「佛門一切僧，可往琉璃寺辯法，若勝過顧某，奉還佛門一切氣運。」

  大寶琉璃寺外。

  顧錦年的聲音響徹神洲大陸。

  他知道，廣源佛陀與上行真佛還活著。

  他需要辯法，以證佛法之心，明悟心經最後一重。

  當聲音響起。

  剎那間，引起一片沸騰。

  沒人會想到，在這個關鍵點，顧錦年居然拿出佛門氣運出來當賭注，要與佛門至高者辯法。

  的確。

  這誘惑力太大了。

  小世界內。

  廣源佛陀與上行真佛睜開了眸子，他們早就知道顧錦年來了西漠，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而今，顧錦年拿這個出來當做賭注，如何不讓他們二人激動。

  要知道，如果贏下辯法，獲取佛門氣運，對他們二人來說，意義太大了，尤其是過些時候，森羅地獄出世，他們更需要佛門氣運。

  兩人對視一眼，剎那間彼此的心意皆然明白。

  也就在此時。

  大寶琉璃寺上空。

  光芒沖天。

  降魔杵自小世界飛出，萬丈佛光沖天，而佛光當中，赫然盤坐兩道身影。

  「阿彌陀佛。」

  這是上行真佛與廣源佛陀。

  不過不是本體，而是一部分元神，即便隕落也沒有太大損失。

  畢竟是辯法，不是鬥法，所以兩人這樣做，問題不大。

  「顧施主。」

  「如何辯法？」

  廣源佛陀的聲音響起，他直接詢問如何辯法。

  很顯然，他有些迫不及待，他知道顧錦年必有底氣，可身為佛門七境強者，他對佛法造詣更深。

  「三問三答。」

  「一個時辰為界限。」

  顧錦年淡然出聲，道出辯法規則。

  「好。」

  「那還請顧施主立下誓言，若辯法失敗，應當奉還我佛門氣運，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廣源佛陀直接答應。

  「如若輸了，將佛門無上器給予我。」

  顧錦年沒有拒絕，但他提出這個要求。

  「可以。」

  沒想到的是，上行真佛直接答應，都沒有考慮廣源佛陀的意見。

  得到這個回答後。

  顧錦年也不囉嗦，一揮手，大誓印記出現，三人注入相應的元神，天地有感。

  立下誓言，上行真佛滿是平靜，但眉宇之間的自信，卻無法遮掩。

  世人矚目，既有些期待，這場辯法，他們沒有為顧錦年感到擔心，但並不認為顧錦年一定勝，畢竟顧錦年著作真佛古經，佛法造詣必然不差。

  可廣源佛陀與上行真佛，出生便熟讀佛經，也不是等閒之輩，這場辯法，算得上是龍爭虎鬥了。

  「請顧聖先問。」

  此時，上行真佛開口，他很主動，讓顧錦年率先詢問。

  「如何成佛。」

  然而，顧錦年沒有半點猶豫，他直接出聲，問出自己第一個問題。

  「虔誠而行，渡化業力，明悟道理，即可成佛。」

  廣源佛陀淡淡出聲，對於這種問題，他遊刃有餘。

  「那我為何沒有成佛。」

  只是廣源佛陀聲音剛落下，顧錦年的聲音立刻響起。

  「你有業力，難以成佛。」

  廣源佛陀直接開口。

  「業力何在？」

  顧錦年出聲。

  「你雙手沾染鮮血，行事衝動，不顧大局，東荒與中洲之亂，有一半皆因你而起，這是不是業力？」

  廣源佛陀開口，如此說道。

  「我已放下屠刀，何來鮮血。」

  顧錦年緩緩出聲。

  「你何時放下？」

  廣源佛陀皺眉道。

  「辯法之時，已經放下。」

  顧錦年直接回答。

  「非也，非也，你放下的只是殺人刀，業力刀還在你手中。」

  「只是你沒看到罷了。」

  廣源佛陀搖了搖頭。

  「如何放下？」

  顧錦年問道。

  「虔誠認錯，便可放下。」

  廣源佛陀回答。

  「好，我認錯。」

  「已經放下業力刀，可為何還沒成佛？」

  顧錦年出聲，很直接承認錯誤。

  這話一說。

  世人安靜了。

  廣源佛陀也安靜了。

  他有些發愣地看向顧錦年。

  實在是沒有想到，顧錦年居然會玩這招。

  本以為顧錦年會去狡辯，亦或者去反駁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不是過錯。

  可沒想到的是，顧錦年直接大大方方承認錯誤。

  這一刻，廣源佛陀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錦年明顯就不上套啊。

  尤其是這句我放下了。

  讓廣源佛陀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完全可以說，沒有放下，然後扯一段佛經，可這樣的話，就不是禪，而是槓了。

  刀在顧錦年手中。

  還真是想放下就放下。

  取決於顧錦年。

  「阿彌陀佛。」

  「顧聖好禪機。」

  「貧僧認輸。」

  廣源佛陀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因為掌握權在顧錦年手中。

  陷入了顧錦年的話術套路。

  顧錦年詢問如何成佛，這是一個問題，但很快這個問題就變成了驗證，顧錦年不斷的去驗證，如果驗證成功，他就是佛，如果驗證不成功，那麼自己就無法解答。

  這場辯法的本質，就是問答。

  答不出來就是輸。

  但承認顧錦年是佛，輸的更慘。

  所以廣源佛陀選擇了最好的方式，即便是輸，也沒有承認顧錦年是佛，不然的話，往後的問答可以不用了。

  再者，輸一場不算什麼。

  只是很快，廣源佛陀跟著出聲。

  「既如此，那輪到貧僧出題了。」

  「如何成佛。」

  廣源佛陀開口，他很直接，將顧錦年這個問題，重新問一遍。

  他倒要看看，顧錦年如何回答。

  然而聽到這話。

  顧錦年卻露出淡然笑容，似乎猜到廣源佛陀要做什麼。

  「明三法印。」

  「可成佛。」

  淡淡的聲音響起，這是顧錦年的回答。

  三法印？

  這一刻，西漠無數僧人皆然好奇，他們聽都沒有聽過這個詞。

  「何為三法印？」

  廣源佛陀滿是好奇。

  但顧錦年沒有說什麼，而是緩緩伸出手來。

  捏莫名法印。

  而此時。

  平靜無比的西漠。

  突然吹來一陣清風

  緊接著，宏偉之音，自天地而響。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