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強龍不壓地頭蛇,調遣十萬大軍,鎮
2023-10-21 14:04:49 作者: 七月未時
大夏王朝。
白鷺府。
百名官員聚集在府城門口。
無比隆重地迎接著顧錦年五人。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尤其是顧錦年。
這幾日來,一路奔波,連用膳的時間都沒有,為的就是早點來到白鷺府。
他擔心王富貴遇到麻煩,想早點過來解救王富貴。
卻沒想到的是,剛到這裡就被攔下來了。
這消息還真是有夠靈通的啊。
此時此刻。
府君許平正一臉笑容,看起來和和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跟顧家有多好關係似的。
顧錦年知道這個許平。
屬於跟顧家沒有仇也沒有恩的那種。
但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敵對關係了,不然剛進城就被抓個現行,還真是心急。
「世子殿下。」
「老夫可是久仰大名啊,前些日子老夫還在反覆讀滿江紅一詞,觀閱世子詩詞,令人熱血沸騰。」
「時常還想著,什麼時候能與世子殿下見上一面,卻沒想到世子殿下竟然會主動白鷺府,當真是老夫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許平笑著開口,也是不留餘地的誇讚顧錦年,恨不得把顧錦年夸到天上去。
不得不說,這才是老道啊。
明明是提前得到消息,過來阻攔自己,現在搞的好像是故人相見。
外面的官員會做人,這話沒錯。
畢竟京都是什麼地方,隨便拉個人來,可能家裡就有個七品官。
豪橫慣了。
平日裡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哪裡像這外面當官的,一個個都知道當官得之不易。
而且在外面任職,天高皇帝遠,只要上面不來抓自己,那就沒啥大問題。
一個比一個日子過的舒坦。
「許大人客氣了。」
「我等。」
顧錦年開口,也想著隨便應付兩句,可沒想到的是,後者直接出聲打斷。
望著顧錦年道。
「世子殿下。」
「太孫殿下。」
「老夫已經在白鷺府最好的酒樓,設下盛宴,還請兩位賞臉啊。」
他開口道,盛情眾人去酒樓。
「大可不必。」
「我等只是過來遊玩,無須如此客氣。」
「再者,府君日理萬機,每日都有大量公務處理,怎敢勞煩?」
顧錦年開口。
他直接拒絕了。
跟他們在這裡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趕緊離開才是王道。
只是這話一說,後者面色不變,依舊笑呵呵道。
「公務不忙。」
「如果非要說公務的話,那就有些不好辦了。」
「不知道世子殿下此次前來,可有路引?」
對方開口,笑著問道。
但這話一說,李基有些惱了。
「你在這裡放什麼狗屁?」
「本太孫親臨,還需要路引嗎?」
李基出聲。
臉色有些惱怒,這剛剛才到白鷺府,還沒找個地方歇腳,就遇到一群官員。
遇到就遇到吧。
非得請他們吃飯,不吃居然查路引。
路引其實就是古代身份證,這玩意基本上正常人都有,只不過他們不會有。
沒有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們這種權貴需要路引嗎?
尤其是李基,他需要嗎?
靠這張臉不就行了?
這純粹不就是挑刺嗎?
隨著李基開口,許平當下露出一副恐慌之色。
「太孫殿下,您莫要誤會。」
「這話是世子殿下說的啊。」
「幾位前來,沒有路引,按照大夏律法,幾位就不能入內啊,老夫設宴也是希望幾位有個落腳之地,再讓下面人幫諸位辦好路引。」
「怎麼成了下官之錯?」
許平立刻哭喪著臉,他看向太孫,眼神當中盡顯委屈。
看這樣子對方明顯就是有意要刁難了。
說這個說那個都是廢話。
不就是設下鴻門宴。
這種手段不算高明,只不過不損面子罷了。
「路引之事,本世子的確沒有考慮,是需要許府君幫忙,只不過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在身,宴席就算了。」
顧錦年再度開口,還是拒絕。
他們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平陽縣。
這才剛剛到白鷺府就被攔下來了,顯然平陽縣內只怕已經收到了風聲,自己要是再不去的話,基本上就什麼消息都別想知道了。
「世子殿下。」
「這不符合規矩啊。」
「還是請世子殿下入宴極好啊。」
許平臉色難看,望著對方如此說道。
「少在這裡囉嗦。」
「我還需要看伱們臉色嗎?」
顧錦年開口,已經沒有心思跟對方在這裡扯皮了。
只是此話一說,眾人臉色微微一變,但許府君的臉色沒有變,依舊笑呵呵道。
「世子殿下,倘若沒有其他事情,我等也不好阻攔。」
「畢竟您是鎮國公的孫子,未來也要封侯。」
「過些年,老夫還要自稱一聲下官。」
「只是,這次白鷺府來了幾位客人,他們也知道世子殿下來了,正在宴會上等待。」
「倘若世子殿下不去,麻煩很大,至少老夫這裡不會讓世子殿下離開。」
許府君如此說道,不過說到最後,面露難色,顯得很為難似的。
「不讓離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李基這回也忍不了了。
然而下一刻。
周圍所有商鋪當中,走出一排排的將士,穿著甲衣,神色冰冷,商鋪之上,更是有密密麻麻的弩箭手,雖然沒有抬弩,但也差不多了。
只等許府君一聲令下。
很顯然,軟的不行,他們直接來硬的了。
「大膽。」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李基怒吼一聲,他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盛了,自己堂堂一個太孫,前來白鷺府,這是白鷺府的榮幸。
沒想到對方居然敢派兵過來,威脅誰?
真就不怕死?
「住手。」
許府君出聲,他大喝一道聲音,緊接著看向李基道。
「太孫殿下,你放心,有下官在他們絕對不敢亂來。」
「只不過規矩就是規矩,這是大夏律法,我等也不能忤逆律法,否則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但請太孫放心,即便動起手來,也一定不會傷著諸位的。」
「世子殿下,老夫實在是沒有辦法,您就勸一勸太孫吧。」
許府君一邊安撫著太孫,一邊又祈求著顧錦年出面調解一二。
掌控所有的節奏。
顧錦年心中不得不感慨一聲。
這才是老謀深算啊。
出面迎接自己,給了鎮國公面子,也給了皇室面子,通過路引這種不起眼的東西來限制大家。
要是拒絕,人家直接動用武力鎮壓,保證不會傷到一個人,甚至顧錦年要是願意,可以輕輕鬆鬆闖過這關。
可問題是,人家正常執法,自己不守規矩,還打傷府城官兵,這就不是小事了。
違抗執法,也是重罪,外加上一個太孫,一個世子,那就是罪加一等。
這還是不玩陰的,真要玩陰的,一但自己強行闖關,打傷兩個人,這幫傢伙直接把傷者暗中處理,然後誣陷是自己殺的。
那就不是開玩笑了。
國公之孫,仗勢欺人,惡意殺人,禮部不鬧半個月,算禮部沒吃飽飯。
到時候陛下都保不住自己,至少這個封侯就別想封了,而且還要被冠個行兇殺人的罪名。
以後不管去什麼地方,只要有讀書人,見面就是你惡意行兇,沾滿鮮血。
立先天必敗之地。
可要是不硬闖,那就只能在這裡磨嘴皮子,而且百分之百說不過這幫老油條。
「來了什麼客人?」
顧錦年開口,制止了李基接下來的行為,而是詢問對方,來了什麼客人。
聽到這話,許府君不由一笑。
「孔家一些儒者,也來了白鷺府,老夫得知世子殿下來了,故而自作聰明,宴請諸位一同相聚,這對白鷺府來說,可謂是一段佳話啊。」
許府君笑的很開心,顯得有些沾沾自喜。
而顧錦年也總算明白這個許平為什麼敢這樣針對自己了。
原來已經投靠孔家了啊。
「又是這該死的孔家?」
李基開口,有些不滿。
此言一出,一些官員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尤其是許府君,更是連忙開口道。
「太孫,這話不能亂說。」
「我大夏乃是以儒道治國,孔家乃是聖人世家,太孫您這話不可亂說啊。」
許府君開口,連忙制止,讓對方不要亂說話。
「說了又能如何?」
「聖人世家,又不是說孔家出了一位聖人?」
「再者,堂堂太孫也輪不到你來管教吧?」
顧錦年關鍵時刻開口,他無條件力挺李基,尤其是李基說的話沒問題啊。
孔家很厲害嗎?
聖人世家又如何?
聽到顧錦年開口,李基也挺直胸脯,望著對方,大致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是是是。」
「世子殿下教訓的是,輪不到老夫來管教。」
「那世子殿下,咱們現在去嗎?再晚了,飯菜可就涼了。」
許府君笑呵呵道,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種人最難對付,不像京都那幫人,隨便罵幾句就急眼了,從中找到破綻,輕而易舉擊敗。
「帶路。」
顧錦年開口,面無表情。
當下,許府君也不囉嗦,立刻前方帶路,其餘官員則跟在一旁,笑呵呵的,也不說話。
朝著酒樓走去。
一路上百姓也投來各種目光,眼神之中滿是好奇。
似乎是好奇顧錦年等人的身份。
整個白鷺府所有官員全部聚集而來,就是為了迎接這幾個少年郎,如何不讓人驚奇?
「行蹤被察覺了。」
「白鷺府當真有問題。」
「蘇兄,你有辦法脫身嗎?」
顧錦年用仙道傳音,詢問蘇懷玉。
「可以嘗試。」
「不過,就怕暗中有高手。」
蘇懷玉給予回答,可以嘗試脫身,但成功率很低。
「到時候看情況試試。」
「如若脫身的話,立刻前往錦平綢緞莊,這是王兄的家業,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錦年傳音。
「好。」
蘇懷玉也不囉嗦,直接答應下來了。
而如此。
一行人也來到酒樓了。
酒樓名為望鄉樓,有七層高,一二層空無一人,看得出來已經被包攬下來了。
沒有一點喧囂之聲。
而隨著白鷺府官員入內,幾個侍女立刻上前,招待著眾人。
「太孫殿下,世子殿下,這望鄉樓乃是白鷺府最好的酒樓。」
「而且廚子精通南北各大名菜,若不是兩位前來,我等湊了湊銀子,才勉強包下這望鄉樓,不然平日裡老夫等人也無法品嘗這酒樓的美味啊。」
許府君如此開口,言語當中將自己說的很清廉,而且也稍作解釋,告知顧錦年,這酒樓並非是他承包下來,而是所有官員湊銀。
只是這話,顧錦年信嗎?
堂堂一個府君,一府之地的一把手,居然吃不起一頓飯?
說難聽點,就算是京都最貴的酒樓,許府君只怕也能天天消費。
這話騙騙小孩還差不多。
沒有搭理許府君,顧錦年與李基等人一同走上酒樓。
一直到第七層。
而跟隨的官員也越來越少,大部分官員在第五層和第六層落座,還是沒有資格入第七層的。
第七層內。
有清倌人撫琴奏樂,也有歌姬起舞,場地很大,三四十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有二到三人。
幾十名侍女來來回回走著,場面很大,也很奢華,當然對比京都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而桌位上,除了白鷺府的官員之外。
大多數都是一些讀書人,其中有不少人看到顧錦年後,更是直接起身。
「我等參見聖子。」
「我等參拜聖子。」
這是白鷺府的讀書人,當看見顧錦年後,不由起身,高呼聖子二字,表達自己的敬佩之心。
面對眾讀書人的美贊,顧錦年倒也不好板著一張臉,而是拱了拱手,算是見過。
緊接著,一路被安排到主位上,顧錦年,李基,蘇懷玉三人坐在主位上,瑤池仙子和雲柔仙子坐在一旁的主位上。
許府君等人也落座在一旁。
也就在此時,歌姬表演恰好結束,退場之後,三道身影也緩緩出現。
這三人氣度不凡,穿著儒袍,是孔家人。
年齡最大的,四十來歲,年齡最小的二十多歲出頭,三人出現,許府君立刻起身,朝著三人一拜。
「老夫見過孔振大儒。」
他開口,朝著年齡最大的讀書人出聲。
這是孔振,孔家直系,也是一位大儒。
很顯然,這人是過來鎮場的。
畢竟整個大夏王朝,能和顧家對著幹的人,也只有孔家人了。
「府君大人客氣。」
「今日設宴,我等深感榮幸。」
「尤其是能見到傳說當中的聖子,更是三生有幸啊。」
「在下孔振,拜見聖子。」
孔振開口,先是向許府君作禮,隨後又將目光看向顧錦年,朝著他深深一拜。
這是行大禮。
一位大儒,朝著一個晚輩行大禮,這很罕見,但也是一種捧殺。
「閣下言重。」
「聖子二字擔當不起。」
顧錦年也緩緩起身,數百雙目光都看著自己,若是太過於狂妄,會惹來爭議。
但要讓顧錦年客客氣氣跟對方說笑。
他做不到。
「不,世子殿下為我大夏立言,折服天下讀書人,怎能說言重?」
「聖子大人,再有些日子,便是孔家家宴,不知聖子願否賞臉,來孔家一聚?」
孔振開口。
他大肆誇讚顧錦年,手段也很髒。
這邊誇你,你就不能亂來,不然的話,人家客客氣氣尊重你,反倒是你一點面子都不給,傳出去了就是名聲上的污衊和打擊。
孔家人這套玩的爐火純青啊。
而且主動邀請顧錦年參加孔家家宴。
一聽這話,不少人眼中熱切。
孔家家宴啊,一年一度,天下諸多有名人都會前來。
能受邀參加孔家家宴,這可是天大的榮幸。
不過,顧錦年沒什麼心思參加孔家家宴,再者自己與孔家有仇,去參加人家的家宴?吃飽沒事幹?故而只是簡單開口。
「再看。」
說完此話,便緩緩落坐下來,沒有顯得過於生冷,但跟熱情沾不上一點邊。
也就在此時,許平的聲音響起。
「諸位。」
「今日世子殿下,太孫殿下,還有孔家大儒,都親臨白鷺府。」
「這可是白鷺府的榮幸啊,還不快快盛杯,慶祝此等盛景?」
許府君開口,說話之間更是舉杯,歡迎顧錦年的到來。
隨著許府君如此,眾人也紛紛舉杯,朝著顧錦年敬酒。
面對眾人的敬酒。
顧錦年也不囉嗦,舉起酒杯,淺嘗一口。
但剛剛喝完,許府君的聲音再度響起。
「有道是有一再有二,世子,太孫,今日前來我白鷺府,老夫也是深感蓬蓽生輝,還望世子與太孫以後能常來此地,來,再盛杯。」
許府君繼續開口。
他在勸酒。
很常見的一種手段。
白鷺府的讀書人一臉喜悅,紛紛飲下杯中酒,同時將目光看向顧錦年。
有些無奈。
但顧錦年還是淺嘗第二口。
當酒杯放下後。
一道聲音不由響起。
「聖子大人,您今日能來,當真是我等的榮幸,只是我等敬佩聖子大人,杯中酒已經盛了兩回,怎麼聖子大人還有半杯有餘呢?」
「是不是說這酒不符合聖子大人的口味?」
是白鷺府的官員,一臉笑容地看向顧錦年,如此問道。
此話一說,顧錦年有些面無表情。
「本世子不喜飲酒,淺嘗一口即可。」
他平靜出聲。
這幫人準備的酒濃度極高,真要一口飲下去,等同於尋常清酒的三四杯。
按照許平的套路,喝個兩個時辰,自己就要倒在這裡,完全沒有必要。
「不喜飲酒?」
「聖子這是在說笑嗎?誰人不知,聖子在大夏詩會,飲酒作詩之景啊,怎可能不喜飲酒?」
「下官看,就是酒水不來,或者這酒水出了問題。」
「來人。」
「將這酒樓掌柜拿下,好好搜查一番,看看有沒有摻水進來,這望鄉樓的酒,是出了名的美味,連陛下曾經都誇讚過。」
「世子殿下不喜,定然是酒水有問題,給本官拿下。」
後者開口,沒有找顧錦年麻煩,而是去找一個酒樓掌柜的麻煩。
這還真是殺雞給猴看啊。
「錦年叔一直都是喝貢酒的,這酒的確美味,但比起宮中的美酒,還是欠缺一些。」
「與掌柜無關。」
一旁的李基也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他立刻開口,為顧錦年解答道。
此話一說,後者一愣,顯然沒想到李基會拿這套說辭出來。
當下,後者笑了笑。
「原來如此。」
「不過,聖子大人,這宮中美酒,我等自然是比不過,可望鄉樓的美酒,也不算差,還望聖子大人賞臉,不然盛會結束後,怕有人在後嚼舌根,說聖子大人瞧不起咱們。」
「這就不好聽了。」
後者哈哈笑著,說來說去的目的,就是要給顧錦年灌酒。
然而,看著這一幕,顧錦年不為所動。
對,你說的沒錯。
就是瞧不起。
顧錦年很平靜,看對方的目光也像看傻子一般。
一時之間,場面有些尷尬。
「咳。」
「不得胡言亂語。」
「世子殿下這次前來,有事在身,所以不能飲酒,諸位不要見怪。」
許府君開口,替顧錦年打個圓場。
此言一說,一道聲音再度響起。
「有事在身?」
「敢問聖子大人,有何事?居然不辭辛苦,從京都親自奔赴白鷺府?孔某的確好奇。」
聲音響起,是孔家年齡最小的人,他一臉好奇地看向顧錦年,如此問道。
此言一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看了過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
顧錦年這一刻也就沒有任何遮遮掩掩了。
「調查冤案。」
顧錦年緩緩出聲。
僅僅只是四個字,卻讓場面徹底安靜下來了。
「冤案?」
「什麼冤案?」
「白鷺府還有冤案?」
「世子殿下,是何冤案啊?」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開口,仿佛很驚訝一般,這些人臉上的表情的確不假。
知道顧錦年來肯定有事,但沒想到是為了一件冤案來的。
「世子殿下,老夫在白鷺府處理大大小小無數公文,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冤案?請世子殿下直言,倘若當真有冤案,老夫必然嚴懲。」
許府君聽到這話,也是有些驚訝,倒不是驚訝冤案,而是驚訝顧錦年居然直接說出來了?
聽著許府君的聲音。
顧錦年瞥了他一眼,對方擺明了就是想要拖延時間和阻礙自己辦案。
既然如此,那顧錦年也就不跟對方遮遮掩掩了。
當著所有人面直接說出來,看看對方如何接招。
「平陽縣,張明行兇案。」
顧錦年出聲,如此說道。
「平陽縣?」
「張明行兇案?」
「這是什麼案子啊?」
「怎麼沒聽說過啊?」
一道道聲音響起,眾人好奇,而白鷺府的讀書人也有些好奇。
「平陽縣?」
「世子殿下,平陽縣縣令就在五樓,老夫現在就派人喊他過來。」
許府君也滿臉好奇,但他沒有遲疑,立刻讓人去喊。
顧錦年沒有說話,靜靜等著。
可就在此時。
蘇懷玉卻起身了。
要去方便一二。
可是幾個侍衛看到這一幕,直接跟在他身後,有些寸步不離的樣子。
「我去方便,也需要有人跟著?」
蘇懷玉望了一眼許平,神色平靜道。
「閣下見諒了,規矩,規矩。」
他出聲,略顯尷尬,但沒有撤人的意思。
「這是我的路引。」
「還需要跟著嗎?」
蘇懷玉出聲,他從懷中取出路引,顧錦年沒有路引,他還真有。
看到蘇懷玉的路引。
李基不由一喜,跟著一起看向後者。
然而許府君卻讓侍衛接過路引,待路引到手後,許平只是掃了一眼,而後開口道。
「這路引好像有點問題。」
「容老夫找人查一查,閣下,如若路引沒什麼大問題,自然無妨,若有問題的話,就不行了。」
許平開口,用另外一個招數噁心人。
果然,這話一說,蘇懷玉不由看向顧錦年。
大致意思很簡單。
要不要直接翻臉?
然而,顧錦年搖了搖頭,當下蘇懷玉沒有說什麼了,直接落座下來,也不去方便了。
「這個王八蛋,等我上位了,我讓他哭爹喊娘都來不及。」
李基壓著聲音開口,在顧錦年耳邊如此說道。
「等你上位了,他估計已經入了黃土。」
顧錦年出聲,也沒有任何一點感到冒犯的意思,直接開口。
聽到這話,李基有些鬱悶了。
而許平臉色依舊笑呵呵的,絲毫不在意顧錦年這般行為。
只是很快。
一道身影快速出現,是一名老者,直接朝著許平一拜。
「下官王永,拜見府君大人。」
「不知府君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王永開口,這是平陽縣縣令。
看到面前的王永,許平倒也直接,神色冰冷道。
「你縣內是否有一個叫做張明的人?」
他詢問道。
「張明?」後者皺眉,似乎在努力搜尋記憶。
過了一會,王永點了點頭道。
「是有這麼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犯人,已經被斬立決了。」
「不知府君大人問的是不是他?」
王永開口,有些謹慎的回答。
許平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顧錦年。
「是他。」
顧錦年淡淡出聲。
「敢問世子殿下,這件案子刑部已經定奪下來了,有何問題嗎?」
他好奇道,望著顧錦年。
「從立案到斬立決,前前後後也就十三天的時間,你說有沒有問題?」
顧錦年直接出聲問道。
此言一出,宴會上許多人臉色都變了。
從立案到斬立決,十三天的時間?
這還真的有點問題啊。
只是此言一出,王永直接哭喪著臉道。
「世子殿下,您誤會了,那個時候刑部改制,所有重罪必須要特批特辦,這並非是下官能扭轉的,是刑部的原因。」
「下官記得,世子殿下的五叔,便是刑部左侍郎,是不是冤案,您可以去問問顧大人啊。」
王永開口,將事情推給刑部。
此言一出,許平也跟著開口。
「刑部改制?」
「那老夫懂了,世子殿下,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一艘船沉,溺死兩百多女童,龍顏大怒,故而要求刑部改制,重案特批。」
「可能是這個原因,才導致有些古怪,但刑部既然審批通過,應當問題不大。」
「說些不好聽的話,別說王縣令了,即便是本府君,也無法影響到京都刑部。」
「如果當真有問題,只怕刑部的問題更大,世子殿下怎會想到來白鷺府調查?」
許平開口,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而宴會上,所有讀書人也大概明白什麼事情了,其中一些年長點的讀書人,也知道這件事情,故而壓著聲音,向其他人解釋。
「刑部有沒有問題,本世子不知道。」
「既然是調查案件,就應當從源頭入手。」
「今日盛宴過後,本世子著手調查此事,倘若當真沒問題,那就是本世子多慮了。」
「可要是有問題的話,也別怪本世子懲惡除奸。」
顧錦年出聲。
道出自己的態度與目的。
此言一出,許平立刻起身。
「好。」
「不愧是世子殿下,如傳聞一般,嫉惡如仇,老夫佩服,佩服啊。」
「王永,本官現在令你,速查此案,重新起卷,審問所有參與者,將審問卷宗,一一送到本官面前。」
「世子殿下,這件事情本官會處理妥當,若是世子殿下願意,本官也可以將卷宗給予世子殿下,畢竟世子殿下才華橫溢,說不定能看出點端倪。」
許平開口,再一次誇讚顧錦年。
就是這個誇讚,有些陰陽怪氣。
「不勞府君辛苦,這件事情,本世子會親自調查。」
「府君大人還是忙其他公務吧。」
顧錦年開口,如此回答。
可話音落下,許平卻面露難色。
「這」
「敢問世子殿下,可有刑部調查公文?」
許平開口問道。
「沒有。」
顧錦年很直接。
「那敢問世子殿下,可有陛下旨意之類的?」
他繼續問道。
「沒有。」
顧錦年如實回答,他有一封聖旨,但這封聖旨絕對不是用在這個地方上的。
沒有必要,完全是浪費。
「那就不行了,沒有刑部公文,也沒有陛下旨意,世子即便是再嫉惡如仇,老夫也幫不了世子殿下。」
「平陽縣的事情,由縣令來處理即可。」
「縣令處理不了,本官也會處理。」
「世子殿下無功名也沒有官職,更沒有相應的公文,請恕老夫無法答應,還望世子殿下見諒。」
他出聲道。
顯得很為難。
「本世子沒打算藉助官府勢力,只需要府君大人,放我等離開,我們會自行調查,不會影響他人。」
「哪怕去問問張明的鄰居,也足矣了。」
「這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顧錦年開口,望著許平。
「這個沒問題。」
「世子殿下,這樣,本官讓人去處理您與太孫殿下的路引。」
「待路引處理好了,您在白鷺府內,想做什麼本官都不會阻攔。」
「規矩,規矩。」
他出聲說道,又繞回了最開始的地方。
路引。
「你的意思是說,沒有這個路引,我們就要一直待在這裡?」
李基忍不住了,直接問道。
「太孫殿下息怒,不一定待在這裡,也可以去其他酒樓住,不過不能自由出入是真的。」
許平緩緩陪笑道。
此言一出,李基直接想噴人了。
可顧錦年卻拉住了他。
剛準備說話時,一道人影直接從側門闖入,那是送菜的地方。
是一名婦女。
直接越過眾人,打亂不少東西,撲通一聲跪在顧錦年面前,大聲嚎哭道。
「欽差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女兒吧。」
哭聲響起。
場面瞬間亂作一團,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會出現這麼一個人。
不少官員臉色一變。
而幾名侍衛直接出手,將婦女死死按在地面上,根本不管對方能否承受。
「來人,將她拖下,竟然在這種地方鬧事,活膩了?」
怒吼聲響起,是一名官員的聲音,顯得氣急敗壞。
「住手。」
剎那間。
顧錦年開口了,他不知道這人是做什麼,但卻在第一時間出聲,運用武道之力,瞬間鎮住全場。
幾名侍衛更是倒退幾步,頭暈目眩。
「你有何冤屈?」
顧錦年開口,直接詢問。
對方從側門進來,而且看樣子是個廚娘,是混進來的,明知道有大人物來這裡,還敢這般,肯定是有冤屈。
「欽差大人,民婦之女,失蹤已有兩個月,這些官員收我銀兩,卻不為民婦尋女,懇請欽差大人為民婦伸冤啊。」
婦女哭喊著說道,不顧方才的疼痛,在地上磕頭,懇請顧錦年出手相救。
一聽到這話,顧錦年有些沉默了。
失蹤案件?
這很棘手,大夏王朝每年失蹤人口很多,畢竟沒有任何監控手段,拐賣兒童的事情不少。
而且成本極低。
就算是京都也時常發生過這種事情,只不過不頻繁罷了,而其他郡府,尤其是一些窮苦之地,拐賣孩童的事情真不少。
「世子殿下。」
「此人女兒失蹤,府內也派官差調查走訪,有卷宗為錄,但她因失女心切,從而胡亂造謠,說是官府尋人不利,時常去鬧。」
「還請殿下恕罪。」
有官員開口,如此解釋道。
「就是你們這些貪官污吏,不給銀子你們就不做事,這些日子來,失蹤了多少人?李員外的女兒失蹤了,就被找回來了,我們這些窮苦人的孩子失蹤了,就找不回來,欽差老爺,求求你,救救民婦吧,民婦的女兒,才六歲啊。」
婦人跪在地上哭喊著。
而還不等顧錦年說什麼。
許平一個眼神下,頓時之間,這些侍衛再度出現,要將人直接帶走。
「慢著。」
顧錦年再次開口。
可是這些侍衛壓根就不給顧錦年絲毫面子,強行要把人帶走。
「本世子說的話沒用嗎?」
看到這個情況,顧錦年瞬間察覺有問題。
他大吼一聲。
只是下一刻,另一道聲音響起。
「百姓鬧事,官府已經接手處理,卷宗實錄,走訪調查,也都做好了,世子殿下,她心切子女,我等理解,可這裡畢竟是白鷺府。」
「有這麼多官員在,也一定會給世子殿下一個交代。」
「您在這裡指揮,只怕有些不太妥當吧?」
是孔振的聲音。
他周圍環繞才氣,抵消顧錦年的武道之力,使得這些侍衛將人無情帶走。
擺明了,這幫人就是在針對顧錦年。
「發生了這種事情,本世子詢問一番,難道有錯嗎?」
「蘇兄,給我攔住。」
顧錦年開口。
根本無懼。
剎那間,蘇懷玉直接出現在婦女面前,目光直視這些侍衛。
咚咚咚。
一瞬間,樓梯口,兩旁側門,走出大量官兵,直接將這裡團團包圍。
「世子殿下。」
「詢問一番沒有錯,可您畢竟沒有官職,再者您的身份也要仔細調查。」
「往大了說,您是不是世子,老夫還真不敢確定。」
「往小了說,一件失蹤案,官府正在著手處理,她也說了,官府受案,只是找不到罷了,本官大不了下一道死令,找不到她的孩子,經辦所有官員直接革職不就行了?」
「您插手這裡的事情,未免有些不把老夫放在眼裡吧?」
「還是說顧家就是有天大的權力,整個大夏王朝,所有郡府官員都要受顧家的調遣?」
這一刻,許平的聲音略顯冷意了。
到了這一刻,他也沒有什麼藏著掖著了,直接擺起臉色來了。
而且這一番話,說的也是滴水不漏。
一時之間。
場面安靜下來。
而那婦女,也早就被這群侍衛打暈了過去。
的確。
一件失蹤案而已。
翻不起什麼浪花。
再者他們說的沒錯,官府受案,找不到人,也不能怪罪官府,頂破天了,經辦人無能,直接革職換一批官員,又能如何?
安靜。
場面很安靜。
最終,顧錦年沒有說話了。
這回,顧錦年是真的感覺到什麼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了。
用常規手段,根本玩不過啊。
「帶走。」
看顧錦年不說話,許平再次開口。
很快,侍衛將人帶走,而蘇懷玉沒有說什麼了,直接出現在顧錦年身後。
「行了,世子殿下,今日設宴,是為您接風洗塵,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擾了興致。」
「來來來,繼續喝,繼續喝。」
許平笑呵呵道。
「已經沒了興致。」
「本世子要休息了。」
顧錦年冷冷出聲,他不願繼續待在這裡了。
「哦?果然是這婦人擾了世子殿下的興致,當真可恨啊。」
許平開口,如此說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顧錦年望著對方。
拿別人的生死來找自己麻煩?
「世子殿下何故此言?」
「老夫沒有這個意思啊。」
許平一臉茫然道。
咕。
顧錦年一口飲下杯中的酒,目光冰冷地看向許平道。
「如果這個婦人,有半點損傷。」
「我絕對不會讓你活過明日。」
「你應該知道,我敢做這種事情的。」
「走。」
顧錦年懶得理會這個許平,直接起身離開。
當下,李基,蘇懷玉,瑤池與雲柔仙子紛紛起身離開。
「世子殿下,您是去何處啊?這路引還未處理好啊?」
許平笑呵呵問道。
「就在這裡住,銀兩我等自己出,不勞您花費了。」
顧錦年開口,而後走出宴會。
五人走後。
許平依舊是笑呵呵的。
待人走後,許平繼續招呼眾人飲酒。
但目光卻與孔振相視一眼。
兩人眼中,滿是嗤笑。
不多時。
五人來到一處上房內。
一入房間。
李基的聲音不由響起。
「這人是不是真不怕死?得罪我就算了,錦年叔,他們這樣得罪您?就不怕國公報復嗎?」
李基有些氣急敗壞。
「要是我上位了,我真的要將這幫官吏全部殺乾淨。」
「畜生,畜生啊。」
「還有那個婦人,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婦人,被他們直接按在地上,手都要折斷,就這麼對待百姓的嗎?」
「他娘的,有本事別讓我當上皇帝,等我當上皇帝,殺殺殺,我要殺光這群貪官污吏。」
此時此刻,李基徹底爆發,怒不可遏。
「其實你現在也可以殺。」
「最多就是失去皇位。」
蘇懷玉開口,一句話讓李基沒了脾氣。
「錦年叔。」
「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啊?」
「總不至於在這裡耗著吧?」
很快,李基看向顧錦年,有些好奇問道。
「行蹤已經泄露,現在被他們拿捏,沒有一點辦法。」
「打也打不了,逃也逃不走。」
「只能先等等了。」
顧錦年出聲,路引這個點,不是沒想到,而是即便有了路引,這幫人想找自己麻煩也很簡單。
直接來一句可能有假,照樣可以乾耗著。
天高皇帝遠。
三千里路,相隔三郡,過江龍來了也要盤著。
「乾等著?」
「那王兄他們,豈不是危險更大了?」
李基皺著眉頭道。
「沒有什麼辦法了。」
「蘇兄,瑤池仙子,雲柔仙子,你們找找機會,看看能不能逃出去,先找到王兄再說。」
顧錦年開口,眼下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這三人身上了。
「好。」
三人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了。
如此。
眾人各自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顧錦年也在盤算著一些事情。
「從京都出來,可能行蹤就已經泄露了。」
「亦或者是到了江陵郡被發現的,這個可能性很大。」
「看來,這件事情比想像中還要可怕啊。」
「牽扯太多人了。」
「一個府君,即便是得到孔家的許諾,也絕對不敢這樣做事。」
「上面必然還有更大的人物。」
「若用尋常手段,只怕寸步難行,得想個主意了。」
房內。
待只剩下顧錦年一人後。
他望著窗外,酒樓周圍有不少官兵把守,連蒼蠅都飛不進來。
如此嚴格把守,還真是令人想笑。
越是如此。
顧錦年越是覺得這背後有驚天秘密。
陛下,文景先生,自己爺爺都在關注的事情,絕對不小。
再通過這幫人的行為舉止,顧錦年明白,這件事情絕對要想到一個辦法。
一個只能自己解決的辦法,絕對不能牽扯到自己舅舅,也不能牽扯到老爺子和文景先生。
他們是自己最後的底牌,必須要在關鍵時刻才能登場。
如此。
時間緩緩流逝。
深夜。
府君宅內。
幾道身影出現在書房當中。
許平,孔振。
以及大大小小七八名主要官員。
燭火搖晃。
將幾人的面容映的紅光滿面。
「哈哈哈哈,當真是府君大人手段非凡。」
「把世子耍的團團轉。」
聲音響起,是一位官員開口,拍著馬屁。
「哼,這個顧錦年,仗著自己爺爺是國公,就以為天下人都會讓他似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再說了,白鷺府終究是一府之地,要是國公親臨,那還好說。」
「他現在還只是世子罷了,還沒有封侯,沒有繼承國公之位,想壓我等?痴心妄想。」
「還以為這個世子多有本事,無非是詩詞才華橫溢罷了,這官道深沉,他是一點都不懂,竟敢插手我們白鷺府的事情。」
「別說他一個世子,就算是京都來個大人物,又能如何?天高皇帝遠,還怕一個世子?」
官員紛紛開口,將顧錦年貶的一文不值。
聽到這話,許平卻顯得平靜無比。
沒有一點自得。
「一切還是郡守大人在我等身後,若沒有他的話,堂堂世子,老夫也不敢如此針對。」
「不過他的確不懂官道深沉,說到底一個十六七歲的孩童,懂點詩詞又能如何?」
「文章再好,能代表什麼?為官之道,可不是讀書這麼簡單。」
許平淡淡開口,坐在主位上,穩若泰山。
「當然,還得多謝孔先生為老夫撐場面,不然的話,關鍵時刻,還真壓不住顧錦年一頭。」
他繼續開口,感謝孔振。
後者平靜,微微笑道。
「哪裡,某不過只是按規矩辦事,倘若他顧錦年按規矩辦事,某也沒辦法。」
「可要是他不按規矩辦事,那就怪不得某傳話出去。」
孔振淡然無比。
提到規矩二字。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
畢竟今日顧錦年就虧在這個規矩。
「府君大人,接下來該怎麼做啊?」
有人問道。
滿是好奇。
「拖。」
許平出聲,望著前方,說出一個字。
「拖?」
後者皺眉,有些不理解了。
「路引重建,快則三日,慢則一個月,讓下面人慢著來,拖他一個月。」
「想來一個月的時間,他也不會繼續逗留,可能半個月不到,就會離開。」
「只要他走了,一切好說。」
許平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紛紛點頭。
「是啊,最近府內,失蹤不少孩童,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也不會這般針對。」
「不過今日那個賤婦差點害的我等出事,好在關鍵時刻,孔先生出面,不然的話,就真麻煩了。」
有官員開口,他們似乎並不在乎張明案。
而是白鷺府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孩童失蹤事,爾等還是要嚴查到底,雖然我等隱瞞,可即便是被發現了,撐到死也只是失職而已。」
「那個賤婦,不要去管,顧錦年已經知道了,她要是出了事,我等又有麻煩。」
「還是不要管她,人也找了,找不到也怪罪不到衙門。」
許平開口,如此說道。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
如此,又聊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些官員陸陸續續離開。
待只剩下孔振之後。
許平的聲音響起了。
「人數差不多已經夠了。」
「再這樣下去的話,老夫壓不住。」
許平開口,望著孔振,如此說道。
很顯然,兩人有其他事情,等官員走後,這才密聊。
「還差一百。」
「這是王爺的意思。」
「不過顧錦年突然來白鷺府,這段時間還是謹慎一些,等顧錦年回京後,再恢復動作。」
「不過那個賤婦,必須要處理,不讓她死,用其他辦法讓她瘋掉,瘋掉以後就好了。」
孔振出聲,眼中滿是冷意。
「瘋掉?」
許平皺著眉頭,有些不理解。
「把她女兒的一些東西給她送過去,再配合點藥物,瘋掉不難。」
孔振出聲。
很難想像到,這種人會是大儒。
「也就是說,等顧錦年走後,還需要一百零一個?」
許平淡淡問道。
「府君聰明。」
「行了,這段時間,務必要壓制住顧錦年,這傢伙手段很古怪。」
「即便是他要離開,也要派人守著,親自送他回京都,不然的話,停下手頭上所有的事情。」
「還是儘可能別出錯,否則,會有天大的麻煩。」
孔振開口。
這般說道。
「好。」
許平點了點頭。
如此。
孔振緩緩離開,留下許平一人在堂內。
而後,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後。
一切顯得十分安靜。
就這般,一連三天。
顧錦年等人,被困在客棧中,無法寸步難行,除了樓上樓下以外,不得離開客棧半步。
連逛一逛都不行,十分嚴格。
蘇懷玉等人也找過機會,但白鷺府也有高手,只要他們偷偷溜出去,必然會被察覺。
他們可以選擇強行離開。
可一旦強行離開,那成了罪犯。
白白落了話柄。
至於路引之事,白鷺府根本不給任何回答。
浪費三天時間。
李基很惱怒。
蘇懷玉三人還好,他們性子本身就平靜,對於雲柔仙子來說,只要有酒她就很滿意。
至於顧錦年。
他主動去詢問過。
得到的回答就是,正在加急。
恩,正在加急,官方話術。
沒有爭吵,也沒有任何言語,顧錦年回到房間,安安心心休息。
也在盤一盤到底是誰在幕後支持。
如此,又是四日過去。
也就是說眾人在這裡待了七天的時間。
而這七天內,沒有任何一個官員出面,只有官兵嚴格把守,酒樓的小二出去都得由官兵隨同,而且一點紙張都不能帶出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看守什麼重犯。
於是乎,李基發狂了,他直接鬧事,將一些桌子椅子砸的稀巴爛。
惹來了白鷺府的官員親自過來。
「本太孫在這裡浪費七天時間。」
「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太孫是犯人。」
「你們這些狗東西,就真的不把本太孫放在眼裡?」
「你們信不信,我回京以後,找我爺爺參你們一本。」
「你,你,你,還有你們,真就不怕死嗎?」
李基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在宮裡,最起碼還有太監陪自己玩,沒事還可以去找找其他人。
可在這個客棧,活動範圍小,外加上顧錦年,蘇懷玉等人一個個不怎麼說話。
這讓李基是徹底憋不住了,他氣急敗壞,真要殺人。
他娘的,一個路引。
七天都沒有搞好,甚至連蘇懷玉的路引,七天時間都沒有查清楚。
這就是李基憤怒的地方。
只是這幫人明顯準備好了說辭。
過來的官員,哭著張臉道。
「太孫殿下,最近南北貿易火熱,來來往往太多人了,按規矩辦事,這路引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他開口,拿著官方說辭回答。
這路引辦理和調查,快則三天,慢則一個月,根據具體情況而定。
說難聽點。
拖你時間很容易。
一個月也在規矩內。
得到這個答覆,李基再度發飆,甚至給了對方一巴掌。
事情鬧的很大。
到最後,許平來了。
依舊是笑呵呵的樣子。
只是一句話,讓李基沉默了。
「太孫殿下。」
「這路引其實還有個辦法可以加快處理好來。」
「只要太孫殿下和世子殿下當著府內官員的面,說一聲特權至上,下官保證立刻從快辦理。」
「不然的話,規矩不是下官制定的,一切都是按照大夏律法,下官也不好辦。」
這是許平的回答。
要麼直接公開說,我是國公之後,我是皇太孫,我要有特權,我比百姓高貴。
要麼就等著按規矩來。
可是這話誰敢說?太子都不敢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是太祖制定的規矩,除皇帝之外,天下官員與百姓同等地位,誰敢說自己有特權?
誰說誰死。
這許平當真是賤的不行。
如此一番話,讓李基徹徹底底沒話說了。
不過許平最後還是安撫了一句,給予了一個時間。
三天後,竭盡所能。
但不能百分百保證。
如此,許平離開,而眾人繼續等待著。
可謂是度日如年。
然而,又是三天。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很顯然。
許平擺明了就是拖延大家時間。
顧錦年明白。
李基也明白。
白鷺府的官員都明白。
拖你一個月的時間,那麼所有事情都可以解決了。
你要調查案件是吧?
我連讓你看到人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這一日。
蘇懷玉再一次嘗試出去,這一次走了幾條街被抓回來的。
而且得到嚴厲警告,若再私自出去,視為逃犯。
是許平親自說的,嚴厲警告。
一點面子都不給。
而這趟出去,蘇懷玉帶來了一個消息。
城內有不少官差出動,但不知道做什麼,去的是民宅,具體什麼事情不清楚。
不過眾人不傻,大約也猜到白鷺府的人,是開始動手腳了。
竄供也好,威脅也罷。
總而言之。
對方在幹活。
自己在這裡傻等。
「錦年叔。」
「要不咱們殺出去吧?」
「只要不動手傷人,他們奈何不了我們的。」
李基憋瘋了,到最後他都已經想出這個辦法。
「殺出去有用嗎?」
「真動手了。」
「只要我們在白鷺府內,他們便會不眠不休追捕我們。」
「那個時候別說查案了,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顧錦年直接拒絕這個辦法。
直接殺出去沒用。
人家派這麼多官兵,就是在這裡等著你。
如此李基徹底無言。
「那怎麼辦?」
「在這裡傻等著?」
李基出聲。
顧錦年沒有回答。
直到翌日。
還不等李基每日抱怨。
顧錦年卻動身離開了。
來到客棧一樓,讓侍衛傳話。
他要回去了。
在這裡白白浪費接近半個月的時間,不願繼續逗留了。
一瞬間,李基更加鬱悶了。
浪費半個月,最後的結果是回去。
他接受不了。
可蘇懷玉三人卻一直很沉默,不管顧錦年做什麼,他們都老老實實聽從安排。
只是讓顧錦年沒想到的是,自己將回去的事情,讓人上報後。
得到的消息居然是,回去可以。
但還是要等三日。
這還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都已經認輸了。
還要等三日?
顧錦年沒有討價還價。
也壓制住差點再度發狂的李基。
硬生生在客棧內,再等了三天。
三天時間一到。
許平親自過來相送了,帶著滿臉笑容。
隨後說著一些見諒之類的話,什麼招待不周,辦事不牢,請顧錦年和李基恕罪。
並且強行設宴,一定要讓顧錦年等人吃完這頓再走。
潛台詞就是,不吃不讓走。
這頓宴,吃到了接近亥時,這才放人離開。
同時更是加派了三百精銳,要護送顧錦年等人回去。
說白了就是監視。
看看顧錦年是不是真的離開。
然而顧錦年沒有理會,似乎已經徹底服輸了,沒了銳氣一般。
騎上戰馬便從白鷺府城外離開。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幾人跟在後面,一語不發。
是夜。
夜色正濃。
三匹戰馬疾馳。
這的的確確是朝著回去的路疾馳。
李基臉色一直是苦瓜臉。
他本以為顧錦年是詐降,可看著路線,沒有一點偏離的樣子,一時之間也認為自己這個錦年叔徹底服輸了。
雖然知道沒辦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可心裡還是不舒服。
很不舒服。
只是他不好說什麼。
如此。
轉眼一天的時間,十二個時辰,顧錦年馬不停蹄,一路上一句話不說。
來到江陵郡首府。
三百精銳周圍保護,看到江陵郡首府就在眼前後,也露出喜色。
只不過,還不等他們開口。
突兀之間,顧錦年沒有選擇下馬入城,而是朝著西北方向快速疾馳。
護送的精銳頓時大感不妙,雖然不知道顧錦年要做什麼,但情況有變,他們第一時間就要將顧錦年阻攔下來。
「蘇兄,瑤池仙子,雲柔仙子。」
「幫我攔住他們,不要傷人。」
「李基,你跟我來。」
終於,顧錦年的聲音響起,臉上的陰鬱,也在一瞬間變得堅毅。
他是詐降。
沒錯。
是詐降。
這一刻,顧錦年朝著西北方向狂奔。
雖然不知道顧錦年要做什麼,可李基也沒有廢話,立刻跟了過去。
蘇懷玉三人也沒有任何遲疑。
擋在三百精銳面前,不過沒有下狠手,單純的給顧錦年爭取時間。
「錦年叔。」
「我們這是去做什麼啊?」
李基不解,滿臉好奇道。
然而顧錦年沒有回答。
一路狂奔。
半個時辰後。
不遠處。
當碩大的軍營出現在面前時。
李基明白顧錦年要做什麼了。
搬救兵。
只是,還不等他繼續開口。
不遠處,便有鐵騎快速趕來。
這裡是軍營,有人騎馬奔騰,他們自然要上前阻止。
「來者何人。」
「前方大夏山魁軍營,私人不得闖入。」
怒吼聲響起。
一支鐵騎快速奔來,阻擋著顧錦年闖入。
只見。
這一刻。
顧錦年手握聖旨,面色發冷道。
「吾乃鎮國公之孫,顧錦年。」
「攜太孫李基,奉陛下旨意。」
「江陵郡有內亂之變,奉旨調兵。」
「速派十萬大軍,隨吾鎮壓內亂。」
怒吼聲響起。
顧錦年的聲音,直接傳到了軍營當中。
而一旁的李基,當場傻了。
他本以為顧錦年是要搬救兵,帶個一兩千精銳也就算了。
卻沒想到,顧錦年直接要調遣十萬大軍?
這裡是江陵郡兵營。
南北貿易之地,必然有大軍鎮守,他記得數量不少,有三十萬大軍。
而顧錦年直接抽走三分之一。
還真是夠狠啊。
夠瘋狂啊。
調遣十萬大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聖旨如果是假的,國公都保不住顧錦年啊。
尼瑪。
太瘋狂了。
只是,這一刻,顧錦年眼神當中只有冷意。
白鷺府有問題。
有天大的問題。
常規手段,自己根本無法打破僵局。
唯獨靠這種極端手段。
他索要聖旨,本來是在最危急關頭使用,卻沒想到用在這上面。
而且顧錦年也清楚,憑藉這封聖旨,很難調動十萬大軍。
但帶上太孫,可能有所改變。
並且,如果自己調查不清楚的話,自己也會遇到大麻煩。
很大的麻煩。
這是在賭。
賭輸了,有大麻煩。
賭贏了,一切都值得。
但無論輸贏,顧錦年都不怕。
他現在就是想做一件事情。
橫掃江陵郡官場。
十萬大軍。
橫掃一個江陵郡,問題絕對不大。
顧錦年倒要看看。
這股力量。
能不能讓白鷺府的人閉嘴。
再大的勢力,也別想亂來。
這江陵郡。
一句話。
若是調遣十萬大軍成功。
他顧錦年的規矩。
就是江陵郡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