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獄廚房的惡魔

  警局中，一個白人警察手撐著小桌板，神情嚴肅地對凱倫說道。

  凱倫面色略微有些緊張，但已經比昨天晚上要好上太多。

  她選擇相信林奇，於是開口否決道：

  」不，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昨天我在睡覺，有人要殺我，一個黑衣人救了我。昨天晚上我就知道這麼多，你們可以幫我找個律師麼？「

  白人警察與另一個黑人警察對視一眼，走了出去。

  門口，黑人警察對另一個說道：」你覺得她有說謊麼？「

  另一個白人警察點點頭，收起犀利的目光，用肯定的語氣說：

  」她肯定隱瞞了什麼，她為什麼會被謀殺？救她的又是誰？……這些她可能都知道。她太鎮定了，一點也不像一個剛被謀殺，一無所知的樣子。「

  」是啊。「黑人警察接口道，」但那個死者確實是一副殺手的打扮，消音手槍，夜行服，手套……我感覺我們攤上了一個麻煩。「

  他搖搖頭，沉默了一會。

  」我先去找個律師來吧「

  黑人警察說著轉頭走了，而站在原地的白人警察看著審訊室內的凱倫，目光漸漸陰冷起來。

  ……

  」福吉，福吉，福吉……「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吵醒了床上酣睡的男人。

  他循著聲音，摸到手機，接聽了電話。

  」嘿。「

  」早啊，帥哥。「電話那頭傳來調笑聲。

  」幾點了？「他揉了揉腦袋，臉上有些瘀傷。

  」你該起床了，今天我們有活了。「電話對面的人提醒道。

  「怎麼了？」他活動著身體，不知道碰到哪塊傷口，咧起嘴輕哼了一聲。

  「那是什麼聲音？馬特？你床上有別人麼？」

  電話對面的人語氣歡快起來。

  「讓我猜猜是誰……那個律師助理嗎？算了，我不想知道。」

  馬特爬起身來，強壯的肌肉上散落塊塊青斑，一臉笑意，對好朋友福吉的話沒有反駁。

  他不想讓好朋友知道他晚上究竟在幹些什麼，對福吉而言，誤會遠比真相要安全得多。

  「拜託，福吉，我們還是聊聊你說的那個案子吧。」

  馬特有些無奈地扯回話題。

  「好吧，是一個可憐的美女。」電話那頭的福吉是一個不高，偏胖的男人。

  一邊說著，他轉過頭，撥開審訊室的百葉窗，上下打量著在裡面坐著的凱倫。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福吉笑著道。

  「什麼？」

  「等會跟她說話的時候收一收你那該死的魅力吧。」

  「哦？她很漂亮？」馬特哈哈大笑起來。

  「是的。」福吉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看到她我都感覺青春回來了。」

  「ok！」馬特笑著開始洗漱起來，「現在能說說案子了麼？」

  「她在家中遭遇了謀殺，兇手看上去是個職業殺手。」

  福吉稍微低聲地說道。

  「什麼？」馬特皺了皺眉頭，「後來發生了什麼？職業殺手為什麼失敗了？」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福吉語氣帶著不解，「她聲稱有一個黑衣人救了她。」

  「黑衣人？」

  馬特手裡的動作一停，一臉驚詫。

  「我十分鐘到。」

  ……

  「凱倫佩吉？」

  凱倫抬頭，看見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進來。

  一個戴著墨鏡，手裡有盲杖；一個身材矮胖，抱著文件。

  「是的，你們是？」

  「我叫馬特默多克，這位是我的同事福吉尼爾森，我們能坐下麼？」

  凱倫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她點頭了，我們坐下吧。」福吉提醒了一下馬特。

  兩人落座，馬特先開口了：

  「你聲稱自己遭遇了謀殺，而一個黑衣人救了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凱倫看了一眼戴著墨鏡的馬特，鎮靜地回答：「是的。」

  聞言，馬特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耐人尋味。

  因為他聽到了，這個女人在說謊。

  「你不必擔心什麼，我們是你的律師，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能幫助你。」

  馬特用鄭重的語氣說道，他以為凱倫是不敢說實話。

  「這就是實話。」

  凱倫馬上回答，沒有一點猶豫。

  還是說謊。

  馬特思考了一下，決定換個方式問。

  「那麼，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被謀殺嗎？」

  凱倫搖頭。

  「不知道。」

  又是說謊。

  「那個黑衣人確實存在嗎？」

  凱倫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才說：「是的。」

  馬特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謊言，但似乎有真實的信息存在。

  馬特終於發現了突破口。

  當他聽到「黑衣人」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和自己進行了聯想。

  但馬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昨天自己可沒有幫助一個被謀殺的女人。

  所以，這是個巧合嗎？

  還是最近頻繁的行動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馬特不知道，但接著問下去肯定能摸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你認識那個黑衣人嗎？」

  他繼續問。

  「不，我不認識。」

  她認識那個救她的人。

  馬特有些警覺起來。

  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但這個圈套未免太複雜了？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何必這麼麻煩？

  那，這位女士遭遇了什麼呢？

  她清楚自己為什麼被謀殺，她也認識那個救她的人，那為什麼報警呢？

  難道能在手持槍械，準備充分的殺手面前救下她的人不能處理掉殺手的屍體嗎？

  這樣一來，什麼麻煩都沒有，為什麼要報警？

  他很困惑，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麼處心積慮壞人。

  她更像一個突然接觸到了不可觸碰之黑暗的普通人。

  馬特見過很多這樣的人。

  一個原本過著正常生活的人，因為接觸到那些黑暗的世界，毀掉整個人生。

  這在地獄廚房，並不罕見。

  馬特想要幫助她，當然，是在確定她的確沒有問題之後。

  」你是否真的無辜？「

  馬特伸著頭，神情肅穆地問道。

  」是的。「

  凱倫面無愧色地回答道。

  終於是真話了。

  馬特心裡舒了一口氣。

  」那我們可以接著談下去了。「

  」其實，那個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誰？「

  」我所說的那個黑衣人。「

  」什麼？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會在警局門口等待地獄廚房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