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別改變它

  林奇用帶著川味的普通話，把娜塔莎說的一愣一愣的。

  跟說rap似的。

  出來混的，誰還沒藏兩手freestyle啊？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胡圖圖？

  管他呢，自己都說是假的了，他們真要相信也沒辦法吧？。

  娜塔莎保持著沒什麼變化，仿佛面具一般的微笑，很顯然，她沒太聽懂這段話。

  很正常，這證明她的漢語老師不是一個口音頗重的四川人。

  但她聽不聽得懂沒太大關係，有人還是能聽得懂的。

  神通廣大的神盾局已經安排好翻譯，迅速將話語中的信息提取出來。

  一番查詢後，當然是什麼也查不到，這個世界並沒有胡圖圖。

  到現在，娜塔莎內心感到，事情有點超乎想像了。

  精通微表情的她，能夠看得出未經訓練，掩飾不住內心想法的林奇好像並沒有說謊。

  通過林奇一系列未卜先知，對托尼史塔克，局長，甚至自己的那種說不出的熟悉來看，他的說法似乎也能得到印證。

  但是……

  這個說法太驚人了，也太難以令人接受了。

  比他承認自己是超人，這個世界存在超人更加恐怖。

  一個全知的存在，來到了自己的世界？

  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

  「好吧，我聽不太懂你說的什麼。」

  娜塔莎表示著無奈，「所以我該相信你的真話嗎？」

  「看你們自己吧。」林奇一臉無所謂。

  「所以你們的世界和我們這差不多？」

  娜塔莎思考著問。

  林奇低頭想了會。

  」大體上一樣吧。「

  娜塔莎揣摩著林奇的話，繼續問：

  「那你能說說你怎麼跑到這來的麼？」

  「我怎麼知道？」林奇無奈，「一場未知的意外讓我突然間來到這。」

  「就是你和托尼史塔克認識的那天？」

  「對。」林奇嘆了口氣，「糟糕的第一天，差點就讓我死掉了。」

  「都過去了，不是嗎？」

  林奇一時間沒有回話，平靜地與娜塔莎對視了一會，然後意興闌珊地起身回到自己的躺椅上。

  戴上墨鏡，林奇躺在上面伸了個懶腰。

  「不會過去的，娜塔莎，事情發生了就會留下印記，不是嗎？」

  林奇仰面躺著，大號墨鏡遮住了一小張臉，表情顯得不太分明。

  「直說吧，我是一個很懶的人。」

  「懶得去做英雄，懶得去做壞人，懶得去交朋友，懶得去樹立敵人，甚至懶得去好好生活……」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是一個過客，更加懶得去費力去做些什麼。」

  「但是當我聽從自己的內心，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我會傾盡所有，不留餘力。」

  「所以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這樣大家都沒有煩惱。」

  林奇背對著娜塔莎，在躺椅上揮了揮手：「不送你了。」

  娜塔莎靜靜地聽著林奇說完這番話，起身準備離開。

  「還有一件事，托尼讓我們轉告，他會在明天舉行新聞發布會，你要去嗎？」

  林奇歪了歪頭。

  發布會？名場面啊！

  要不要去呢？

  林奇花了一秒鐘下了決定。

  「地點在哪？」

  娜塔莎掏出一張請柬，放在桌子上。

  「我放在桌子上了，明天九點鐘。」

  「ok。」

  林奇閉上眼，卻好久都沒聽到娜塔薩離開的聲音。

  「有事？」

  「是的，但我在猶豫要不要……」

  「猶豫的話就做吧，做完才知道應不應該。」

  然後林奇感受著娜塔莎的心跳漸漸平緩。

  「好，我想問，我死去的時候解脫了麼？」

  林奇聞言，細細地思考起來。

  解脫了麼？

  娜塔莎後來的人生因為加入復仇者聯盟而擁有了親如家人的夥伴，但是她依舊是那個被過去折磨糾纏的可憐人。

  她的身體被改造，導致不能生育，成為她不婚不育的一個可能的原因，她的特工生涯使得手中沾滿鮮血，而最令她痛苦的就是第一次處決無辜之人的經歷……

  但林奇覺得，她死的時候應該是解脫的。

  雖然她未婚未育，沒有愛情，但取得靈魂寶石時候的表現無疑說明，巴頓心中最愛的人是她。

  雖然她曾殺死無辜之人，殺戮無數，但她的犧牲換來了靈魂寶石，挽救了宇宙一半的無辜生靈。

  想來，她死去的時候，內心應該得到了救贖。

  於是林奇幽幽地說道：「你死去的地方無比荒涼死寂，一萬年都沒有一個人能去到，沒有墳墓，沒有墓志銘，沒有鮮花，沒有歌聲……」

  娜塔莎聽到這，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神卻黯淡下去。

  頓了一下，林奇語氣一轉地道：

  「但是你死的時候，身邊有最愛你的人，地球上的所有人都銘記你的犧牲，半個宇宙的無辜生靈被你挽救。」

  林奇轉過頭，肯定地，一字一句道：「我想，這樣的話，你應該算是得到了救贖吧。」

  娜塔莎沉默著，臉上露出今天最為真摯迷人的笑容。

  「林，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她看向林奇，帶著哀求。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請不要改變它。」

  ……

  娜塔莎走後，林奇眯著眼思考今天對話的得失。

  林奇沒想著隱瞞自己的來歷，編瞎話不符合實際。

  一個普通人，要怎麼在一群世界頂尖的特工面前偽裝自己？

  做不到。

  那不如開誠布公，這樣還省的林奇去浪費腦細胞。

  就算他們能猜測到一些東西又怎麼樣呢？

  如果你某一天得知你的世界是他人創造出來的故事，你只是一個其他世界的虛構角色，會怎麼樣？

  難過，絕望，痛苦，還是想辦法逃離，掙脫枷鎖？

  想多了，當然是該幹嘛幹嘛。

  想想你的花唄借唄還了嗎？房子車子有了嗎？對象有了嗎？

  是你手裡的磚不熱了還是作業卷子少了呀？

  就算知道這些東西，對絕大部分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生活本身，就是比這些燒腦而無關緊要的東西更為男默女淚的存在。

  有時間杞人憂天，不如為生活多加把勁。

  再者說，就算知道這些東西，這個世界的人們又能對自己構成威脅呢？

  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大佬們，反而都是一些被條條框框束縛的。

  古一，只負責保護地球免受其他維度魔神的入侵，不關心人類自身的鬥爭，人家玩的，叫」保衛地球「，不叫」保衛人類「。

  奧丁，壽命即將走到盡頭，輕易難以動用神力，一門心思想給阿斯加德找個靠譜的新王，對人類的態度和古一一樣，只要你九域之外別來找茬，人類自己愛怎麼玩怎麼玩。

  其他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在超人面前真不夠看。

  那還顧忌什麼呢？

  當然隨心所欲，想怎麼說都可以啦。

  曬著太陽，林奇就這樣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