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別無選擇

  神凰島，後山朱雀殿——

  神凰島三長老牧炎卓大步從朱雀殿走出來，一張臉沉得要滴出水了。

  「三長老！」

  朱雀殿外的一對侍女躬身對牧炎卓行禮。

  牧炎卓只是哼了一聲，根本懶得理會，走到大殿前十丈距離後，牧炎卓一揮衣袖，騰空而起。

  雖說朱雀殿殿前廣場沒有像山門那樣明文規定禁飛，但朱雀殿是牧煜凰的寢宮，也是朱雀分宗的最高權力所在，一般人都會走到廣場之外才會飛行，可是牧炎卓此時已經完全懶得理會這些規矩了，剛才與牧煜凰的談話讓牧炎卓很不爽。

  原本幾乎已經提上日程的聖女訂婚儀式，被牧煜凰找了藉口就推掉了，無限期延長！

  呼——

  一道傳音符的火光在牧炎卓面前燃起，叫他的人，是大長老牧赤火。

  牧炎卓皺了皺眉，他與大長老的關係比較一般，神凰島內部，權力紛爭錯綜複雜，牧炎卓作為三長老，代表了一個派系的利益，牧赤火也代表了一個派系。

  兩大派系之間，利益自然有許多衝突的地方，這也導致了牧炎卓和牧赤火關係並不和睦。這也是難免的事情。

  牧炎卓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而飛向了大長老所在的火靈宮。

  「哈哈，炎卓兄，別來無恙啊。」在火靈宮之外，大長老身穿一身大紅長袍，笑呵呵的在外面等候著。

  「勞煩赤火兄掛記，還好。」牧炎卓落下遁光來，抱了抱拳。

  「還好嗎？恐怕，不太好吧！」大長老似笑非笑的說道。

  牧炎卓皺了皺眉，沒有反駁什麼。

  「炎卓兄，我知道你在為青書的婚事操勞，不過恕我直言，炎卓兄還是死了這條心比較好，難道炎卓兄沒有看出來，牧煜凰早就已經打算將牧千雨嫁給林銘了麼？而且看牧千雨與林銘親密的關係，多半也是願意答應這件婚事的，青書還是再做打算吧！」

  牧赤火的話很刺耳，牧炎卓沉著臉，牧赤火所說的話他當然清楚，只是不願意接受事實而已。

  「你想說什麼？」牧炎卓開門見山的問道，他知道，大長老這次叫他來，絕對不是只是為了數落他的。

  牧赤火笑道：「炎卓兄是個明白人，我們兩人以前，確實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不過，我們畢竟都是姓牧的，神凰島傳承這三千年來，有許多外姓弟子加入，但是最多做到外姓長老，很少再往上了，可是林銘日後恐怕不止做到長老吧！林銘的地位越來越重要，日後再娶了牧千雨的話，那甚至可能成為神凰島的島主了。」

  牧炎卓道：「這三千年來，還從未出過外姓人做島主，這相當於是把神凰島交到別人手上，長老會不可能同意的，誰能保證外人是不是包藏禍心？」

  神凰島說是宗門，其實非常重視血脈傳承，島上以牧姓人居多，近似於家族的形式。

  一個家族，不會把家主之位交到外姓人手上，所以神凰島的長老們不會接受一個外姓人做島主。

  「嘿嘿，那可未必，牧鳳仙對林銘很看好，牧煜凰也極為信任林銘，而且林銘的潛力太恐怖，炎卓兄還不知道吧，林銘這一次，一個人殺上七玄谷合歡宗，連戰合歡宗七八名長老，甚至擊敗了先天至極的合歡宗宗主！」

  「什麼！？」牧炎卓臉色變了，「你說林銘以後天後期的修為，擊敗了先天至極的高手！？」

  「是！這絕對是封皇強者才有的天賦，所以我說，林銘日後成為神凰島島主，甚至掌控整個神凰島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就真的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牧炎卓臉色極為難看，他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如此，老夫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林銘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我會勸青書絕了這份心思，好好修煉便是，天賦不如人，只能認命！將來雖然會受制於人，可能導致我牧炎卓一脈慢慢衰落，但也能苟延殘喘，總比被人滅了強！我想，赤火兄想必也拿林銘沒辦法吧！這等人物，成長起來極為恐怖！若是現在得罪了他，以後會死的很慘！」

  牧赤火不屑道：「炎卓兄，你還想明哲保身？我們已經得罪他了！」

  「哼，那是赤火兄得罪了而已，如今赤火兄已經跟煜凰島主勢同水火了吧，我牧炎卓還沒這個膽子，爭不了權力，服從於人便是，赤火兄莫要想拉我下水了！」

  「嘿嘿。」牧赤火突然冷笑了兩聲，「炎卓兄太天真了，想必炎卓兄還不知道林銘為何會殺上七玄谷合歡宗吧？」

  牧炎卓微微一滯，輕哼一聲沒有回答，對林銘和歐陽博延的事情他一點都不知情，對神凰島來說，當初發生在天運國的那點小事就像是螞蟻打架，根本就不會引起神凰島的關注，更何況現在神凰島還忙於戰亂。

  牧赤火笑道：「幾個月前林銘死訊傳到七玄地區，林銘的一個仇人為了泄恨，出手報復林氏家族，並將一個與林銘關係匪淺的女孩閉上絕路，這件事老夫也是最近才知道，林銘的這個仇人，正是七玄谷合歡宗的，所以林銘才會殺上合歡宗，連殺數人，全部都是合歡宗長老，先天高手。」

  「那又如何？」

  「嘿嘿，看來炎卓兄是真的不知道啊，炎卓兄想一下，林銘的親人朋友在林銘死後，被逼到那種程度，怎麼會不向我神凰島求救？他們可是知道林銘和牧千雨的關係的，然而不巧的是，當初牧千雨正跟令孫牧青書在一起，結果不知是何種原因，令孫似乎是將信扣了下來，連扣幾封，沒有交給牧千雨，導致後來那個與林銘關係匪淺的女孩幾乎死掉。」

  牧赤火一席話不徐不緩的說出來，牧炎卓臉色變了，牧赤火不會亂說，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他很清楚牧青書的性情，這種事，他很可能做出來。

  牧炎卓眉梢跳動了一下，灼灼的盯著大長老，冷聲道：「你在我這裡安排了人？」

  如果大長老不是在自己的人里安排了臥底，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不可能知道。

  「呵呵，炎卓兄不要說話這麼難聽，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應付林銘的怒火吧，據老夫所知，林銘這人，有仇必報，看看合歡宗的慘象就知道了，林銘這次回神凰島，必然追查此事，而當初，令孫以為林銘死了，所以做這件事的時候極為隨意，做得可不怎麼幹淨，如果林銘追查起來，要查清並不難，以林銘現在的能耐，當然奈何不了青書，不過等日後，林銘成就旋丹的時候，炎卓兄還能護得住青書麼？到時候青書恐怕會……」

  牧赤火說到這裡嘖嘖的搖頭，牧炎卓面沉如水，牧青書是他這一脈最出色的人物，日後不出意外，必成長老，也就是接替自己現在的位置。

  長老的位置極為重要，如果一個宗系連一個長老都沒有，那麼在宗門高層中，根本就沒有話語權，其結果只能是越來越弱，最終慢慢衰敗消亡，連苟延殘喘都不能了。

  如果是一般的衝突，牧炎卓還能道歉，可是這種事，換給牧炎卓自己，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牧炎卓臉色變了幾次，用真元傳音問道：「赤火兄難道有辦法？」在牧炎卓看來，以林銘目前的天賦、實力，再加上牧鳳仙的支持，他就算跟牧赤火聯手，也很難對林銘造成威脅了。

  「炎卓兄不要急，辦法總是有的，炎卓兄還是跟我回火靈宮，從長計議，如何？」

  牧炎卓點了點頭，他也別無選擇了。

  ——

  在距離神凰島一千里處的一座島嶼上，礁石嶙峋，海浪澎湃。

  一隊神凰島弟子在進行日常的巡邏，中午時分，領隊的先天弟子突然看到遠處天空中亮起了一道火光，他眼力極好，第一時間分辨出，那是一隻朱雀！

  而且是成年朱雀。

  神凰島的成年朱雀總共只有那麼幾隻，能乘坐朱雀出行的人，很可能是長老了。

  這名弟子當即點燃了一張傳音符。

  ……

  在小島中央，一座雅致的小樓中，牧千雨正在澆花。

  這些日子，牧千雨的心情很不錯，閒暇之餘，會擺弄一些花花草草。

  牧青書就站在院子裡，沉默的看著牧千雨澆花。

  這些天，牧千雨對他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然而這種態度的轉變，卻讓牧青書高興不起來。

  自從得知林銘還活著的消息，牧青書的臉色便很差，林銘不但活著，而且修為更是達到了後天後期。

  十七歲的後天後期，已經超過了當初的牧千雨。

  這讓牧青書有了深深的危機感，按照這個速度，恐怕用不了幾年，林銘的實力就會超過他了。

  到時候，他真是半點優勢都沒有了。

  這幾年是他的最後機會。

  牧青書已經讓自己的爺爺做最後的努力，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總有一點點希望，畢竟他相較林銘有一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他姓牧。

  就在這時，牧青書眼前亮起了一道火光。

  「嗯？有人乘坐朱雀來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