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佛前青燈

  溫玄玉道：「於師也知道，不過古傳送陣是徒兒自己發現的，和於師無關。再說，古丹宗家大業大，也看不上區區一個古傳送陣。」

  「古傳送陣……古傳送陣……祖師……」

  塵道尊來回踱步，嘴裡念念有詞，面色變幻不定。

  「不行！」

  突然，塵道尊腳步一頓，斷然道，「此時正值妙生門風雨飄搖之際，我們不可落井下石，會被人戳脊梁骨的。而且霜瑤師姐他們待我不薄，無論誰做門主，我都必須幫他們穩定住局勢，祖師也不願他的後人是無情無義之輩。」

  「師尊英明。」

  溫玄玉恭維了一句，沒有再提。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你也做好準備，回師門稍作安排，為師就會動身。此去流洲，順便拜訪幾位老友。我記得你下界有幾個朋友也在流洲，有時間的話，你也能去見見她們。」

  「靈姑師姑可要埋怨師尊了。」

  溫玄玉莞爾一笑，沒有拒絕，反而心中掀起了滔天波瀾。

  流洲。

  憶娥山。

  師父月如晦、師妹月流螢。

  千年別離，終於……能重逢了嗎？

  溫玄玉突然有些害怕，大概……近鄉情怯就是這種感覺吧？

  送走塵道尊，溫玄玉回到拘龍峰洞府。

  「願意說了？」

  辰兒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不說，你能放過我？」

  溫玄玉不置可否。

  辰兒神色微凝，突然仰望西方，眼神仿佛望斷了萬古，「你知道佛前青燈的傳說嗎？」

  青燈古佛。

  佛前青燈。

  溫玄玉突然從辰兒的語氣中感受到濃濃的寂寞。

  「你果然是靈器的器靈，」溫玄玉取出骨蓮燈，凝聲道。

  「山石器物化形為怪，我說我是妖，也不能算錯，」辰兒爬上骨蓮燈，俏皮一笑，「佛前青燈本就是一個尋常之物，和百姓人家的燈並無不同，在古佛還是凡人的時候便陪伴左右。後來，古佛成佛後一入定就是千年，便點化於它，青燈才能千年常伴。」

  「佛是哪位佛？」

  辰兒神色孺慕道：「靈山那位。」

  「炎洲西天靈山？」

  辰兒點頭。

  溫玄玉深吸了一口氣，「西天不存，靈山墜落，炎洲黃沙漫捲，生靈絕滅，你……親身經歷了？」

  「不算，」辰兒搖頭，「那時我還是懵懵懂懂，青燈被點化之後，時刻聽佛誦經，又孕育了萬年才誕生靈智。我誕生靈智那天，靈山便已經坍塌，青燈被砸毀，燈身那一部分流落，本體受傷，我又被迫沉睡修養。再後來，我甦醒了，但發現燈身被白骨洞得到，用魔氣侵染，想要把我變成魔門聖器。我不願被魔氣侵蝕，便自封神智，又睡了很久很久，醒來之後發現白骨洞已經滅門了。青燈消失不見，我卻意外的可以脫離本體，但所有修為也隨之消散，被爺爺收留。爺爺知道我的來歷，就一直幫我尋找本體，這才去的下界……」

  說起魏絳，辰兒又是一陣黯然，對她來說，魏絳爺爺堪比點化她的佛，是她最親的親人。

  溫玄玉微微搖了搖頭，他自詡老妖怪，卻沒想到身邊有一個活的比他更久的，而且久的恐怖。

  睡了一覺，便將名震靈界的魔門白骨洞睡滅門了。

  西天靈山何時墜落？

  時間悠久到已經不可考。

  「難怪靈兒這麼信任你，」溫玄玉感慨，青燈在佛前受到萬年薰陶，佛器聖心，辰兒的氣息會讓靈兒無比安心。

  溫玄玉打量著骨蓮燈，「既然找回本體，為何不收回去？」

  「我也沒辦法啊。」

  辰兒氣憤道：「青燈被魔氣侵蝕那麼久，現在已經根深蒂固，和貨真價實的魔器差不多了，還被改了一個那麼噁心的名字。我現在的力量太弱，根本不可能把裡面的魔氣驅除，除非……」

  說著，辰兒看了眼溫玄玉，「和靈兒一樣，除非把完整的青燈找到，我才能藉助另一部分力量，驅逐魔氣，恢復以前的樣子。」

  溫玄玉瞭然，問道：「青燈破碎，一部分流落，另一部分隨著靈山墜落了吧？是燈芯嗎？」

  「說是燈芯，也不是，」辰兒神秘一笑，「你猜佛是怎麼點化我的？」

  溫玄玉一怔，腦海中突然電光一閃，驚訝道：「難道？」

  辰兒嘻嘻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樣，青燈本來只是凡物而已，本體就是一塊凡鐵，佛不願讓青燈改變，便拈來一朵天地靈火點化青燈。那朵天地靈火名為佛前青燈火，是不是和我很般配？」

  佛前青燈火！

  天地靈火榜第五！

  榜上的介紹比太陰精火還簡單，兩個字：未知。

  具體點兒，就是靈界從未有人得見。

  佛前青燈火原來早已經被古佛得到，用來點化靈器，這個消息太震撼了。

  「難怪只有同為天地靈火的萬年木心火才能催動骨蓮燈。」

  溫玄玉深吸了一口氣，手掌一翻，那三張『唵』字密揭的地圖出現在手中，「通過六字真言能找到佛前青燈火？」

  辰兒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甦醒之後，西天已經變成傳說，炎洲面目全非，靈山也不知所蹤，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六字真言的『唵』字一直放在小雷音寺，這個地圖很可能就是通往小雷音寺的，找到小雷音寺，我就有辦法確定靈山的位置。不過……」

  辰兒小嘴一撇，「佛前青燈火是我本體的一部分，你可不准吃。」

  天地靈火榜第五的靈火啊！

  溫玄玉不由得有些猶豫。

  辰兒急聲道：「佛前青燈火是我本體，我是器靈也是火靈，沒有我的許可，你絕對不可能收服它！你不吃我，我恢復之後會變得非常非常厲害，絕對比你吃我用處還大！」

  溫玄玉詫異道：「恢復之後，你不會離開？」

  辰兒目光一閃，大大方方道：「佛消失了，爺爺仙去，我還能去哪裡？你雖然禽獸了一點兒，我看你還算順眼，當然要留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