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幫助領悟

  現在，他還做不到。

  就《千身變》這門武技本身來說，修煉到最極限或許只能摸到這種程度的邊緣。

  應寬的真身，必須在六個身影中遊走。只要能夠發現他替換真身時候的徵兆，及時出手攔截，《千身變》武技等同於無。

  在其他人看來，六個應寬毫無破綻，每一個都活靈活現。

  但對溫玄玉來說，破綻百出。

  由極靜到極快，只是一瞬間。

  眾人只看到溫玄玉手中的金剛降魔杵突然動了，瞬間消失了本體，密集的杵影在溫玄玉周圍形成一個大大的圈。

  緊接著，六個應寬之中的五個，狼狽飛退，身影劇烈的晃動，險些破碎。

  而在戰圈之內，長劍和降魔杵完成了最後一次碰撞，兩人皆後退三步，看起來勢均力敵。

  鏡無緣眉心的古鏡瘋狂旋轉，他的神色交織著痛苦和疑惑，似乎是使用古鏡讓他有些不堪重負。不過他依然堅持著，古鏡中隱晦的光芒一直緊緊盯著溫玄玉，他的眼神、雙手、腳步以及降魔杵。

  可是，一無所獲。

  鏡無緣看不出溫玄玉是怎麼破解千身變加八極劍法的大招，看不出溫玄玉是怎麼分辨出哪一個是真身，哪一個是幻象。

  每當應寬開始變換，溫玄玉手中的降魔杵總能第一時間攔住那把真實的劍，他的行動沒有任何遲疑，他的眼神也沒有任何怪異，一切看起來那麼的隨意，那麼的理所當然。

  這是他的這方古鏡都做不到的事情。

  鏡無緣和應寬交手不知多少次，在面對應寬使出這一招時，古鏡都不能及時反應，他也只能選擇退避和消耗。

  他是怎麼做到的？

  應寬和鏡無緣有著一樣的疑惑，不過現在不允許他去弄清自己的破綻在哪裡，因為溫玄玉得理不饒人，欺了上來。

  以淬身境六重的境界，他竟然只能堪堪壓制溫玄玉，大招被莫名其妙的破解之後，應寬對溫玄玉再也不敢有一絲怠慢。

  「回歸！」

  「劍之極！」

  應寬接住溫玄玉一招，然後快步後退，身後五個狼狽的幻影突然站直了身體，加上應寬一起，六個身影呼啦站到一起，每個人都支起長劍，演練出不用的劍意。

  不同於上次，這一次似乎只是演練，並沒有向溫玄玉攻來。

  隨著演練的深入，劍意越來越濃，每一個幻影使出的劍招，都是應寬對這一式理解的巔峰。

  溫玄玉頓了頓，沒有打斷應寬。

  他還記得這一戰的目的，是幫助應寬領悟和突破，不是爭強好勝，被自己破招之後，應寬似乎有了新的心得。

  果然，六個應寬又有了變化。

  五個幻影在向他的真身靠攏，慢慢的貼近他的身邊。周圍空間很小，這些幻影有很多地方重迭在一起。

  除了手中劍。

  每一把長劍都盡力分開，維持著劍意的巔峰。

  那些幻影開始在試探著向應寬身上碰撞，似乎想要重迭進去，應寬的真身微微顫抖。很快，這些幻影成功了，一個個投入應寬的體內，漸漸的擂台上只能下一個他。

  但是，有六把劍。

  這些劍似乎想要向長劍的本身靠攏，但是每當有其中兩把靠得太近，就會開始混亂，艱難維持的平衡險些打破。應寬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費出極大的代價才勉強將混亂平息。

  還是不行！

  應寬心中哀嘆，他被溫玄玉輕易破招，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關於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就是該如何領悟八極劍法第七式的劍之極。

  是的，他一直沒有領悟劍之極。

  應九玄為何一直備受矚目，一直受盡應家長輩的恩寵，因為他是最有希望領悟劍之極的人，這是自從《八極劍法》創立之後，只有十五位先祖領悟的一式。

  果然，應九玄做到了，而且在只有開脈境的時候就做到了，曠古絕今。

  應九玄是他的弟弟，沒有對他藏私，把自己怎麼領悟、又是如何使出劍之極，事無巨細，都告訴了應寬。

  可是他就是領悟不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他對絕招掌控又上了一層。

  依靠千身變，演化八極劍法前六式。

  應門先輩無法領悟劍之極之後，只能選擇這一招來妥協，一個看起來很像劍之極的絕招，但是應寬不能騙自己，這不是真正的劍之極！

  對於應家人，領悟劍之極是一個在正常不過的執念，遺憾的是，他親眼見到弟弟在戰鬥中領悟，卻無法堪破其中奧秘。

  如此，他只能在另外的因素著手，那個能夠讓九玄頓悟的人——溫玄玉。

  事實告訴他，這個選擇沒錯。

  這一次交手，讓他有了極大的進步，他沒有複製九玄的道路，沒有選擇頓悟，因為每個人的天資不同。機遇不同，道路都是不一樣的。

  他想要通過自己已經熟練掌握的招式，進而領悟劍之極。

  剛才幻影能夠融合，而六把長劍不散，讓他看到了突破的曙光，這個選擇似乎是可行的。

  可惜還是差了很遠！

  應寬心中惋惜，但也不敢強求。

  想到這裡，他手中長劍緩了緩，想要退出融合的狀態。

  不料他身前忽然有一道鋒銳的冷風乍起，刺向他的喉嚨，速度極快！

  溫玄玉的慧劍！

  電光火石之間，應寬只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自己在領悟，但忘記給溫玄玉提示了，他看不出來也正常。

  本能讓他驅動著手中那把演練著速之極的劍擋在喉嚨。

  『砰！』

  慧劍一碰即潰，而應寬的招式沒有被中斷，應寬心中疑惑，溫玄玉的慧劍不應該只有這點兒威力？

  但下一刻，身後警兆突起，又一把慧劍直取他的後心。

  來不及細想，應寬只能換到身後那柄劍，那柄演練著利之極的劍。

  『砰！』

  慧劍再一次敗退。

  左側腰間，又襲來一把新的慧劍。

  應寬心中忽然有了明悟，溫玄玉不是在攻擊自己，他是在幫助自己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