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頑固不化

  聲音異常嘶啞，少女很艱難的擠出這兩個字，將淚水送給溫玄玉。

  溫玄玉靜靜的看著她，突然開口問道：「你……記得什麼嗎？」

  在石室里，乾屍對往生獸血液的渴望，以及對囡囡的懼怕，讓溫玄玉有些心神不寧。

  囡囡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往生獸？

  乾屍一直覬覦的精血是不是囡囡的？

  囡囡來歷神秘，布下大陣的那個人實力異常強大，甚至能強行打破兩界壁障，卻把囡囡放在凡人界孵化。其中一定有很多隱秘，溫玄玉一直猜不透。

  結合今天的遭遇，溫玄玉不由得不重視。

  這些想要查起來很難，在石室中薛丁曾透漏，乾屍乃是三百年前躲進石棺，三百年的時間足以將一切線索抹掉，無從查起。

  這個少女或許記得一些什麼。

  少女迷茫了很久，帶著歉意搖了搖頭，「對……不起，我……記不得什麼……我……叫青沫……在……在……」

  少女眼神忽然一亮，急切道：「流洲……在流洲……被殺……在流洲被殺……在……在哪裡？哪裡？」

  少女滿臉痛苦，魂魄都有些不穩。

  溫玄玉連忙安撫激動的少女，「我記得了，流洲就夠了，不要多想了，你該休息了。」

  靈界十洲之地，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長洲、元洲、流洲、生洲、鳳麟洲、聚窟洲，每一洲的疆域比凡人界五大境合起來都要廣闊。少女只記得她被人在流洲殺死，溫玄玉如果想要調查，如大海撈針一般，但總算有了方向。

  少女安靜下來，向佛光慢慢走去。

  「謝……謝……」

  她對所有人說。

  溫玄玉收回手掌，那滴淚水已經變成了鑽石一般堅硬的水晶。

  「這滴淚水，凝結著她們對小施主的感激和祝福，或許會有妙用。」玄苦大師緩緩說道。

  溫玄玉也是如此想得，只是他前世從未見過這種神奇的事物，不知能有什麼用，便小心收進乾坤戒中，對玄苦大師謝道：「大師受累了。」

  「折煞老衲了！」玄苦大師面由悲戚，看著溫玄玉道：「玄玉施主，你如此慈悲，心如琉璃，可對我佛有了解？我記得在鎮南城涼亭之中，你身上……」

  藍馨忽然上前把溫玄玉遠遠拉走，不滿道：「老和尚太不地道！我告訴你，要是你把他拐走了，我明天就把你和尚廟拆了！」

  溫玄玉微微一笑，向和尚道：「玄苦大師，佛法無邊，只度可度之人，我已經頑固不化了。」

  他這一生，不愧於己，不愧於己心，其他事與他何干？

  佛曰普渡天下，不是他的道。

  ……

  回到鎮南城，藍馨和院長一起進入城主府，文雙尹和溫玄玉就此分別，他畢竟已經離開宣古城挺長時間，閣中大事小事都要他抉擇。

  「玄玉就不寫封回信？」文雙尹臨行前道。

  溫玄玉想了想，道：「沒什麼可寫的。」

  卻見文雙尹笑著取出筆紙，遞到他面前。

  「老夫責任沉重，帶信前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溫玄玉無奈，「老人家還真是喜歡給人做媒。」

  文雙尹上下看了看他，感慨道：「我總覺得你不是少年，誰能像你這樣，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老夫勸你小子別總是一幅看破紅塵的模樣，免得等失去後才後悔莫及。沒錯，只有專心修行才能體悟大道，可是大道獨行，無人作伴，又有什麼意思？本末倒置！」

  溫玄玉抬起頭，笑道：「愚者之見。」

  紫煙：

  萬事小心，珍重。

  玄玉。

  文雙尹氣哼哼的收起簡略的書信，罵道：「孺子不可教也！」

  ……

  一天之後，藍馨獨自從城主府出來，院長和柳風長老還在府中商議。

  「如何了？」溫玄玉問道。

  藍馨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嘆息道：「木青爺爺沒有透露木荒域主勾連魔門的消息，畢竟太令人震驚。不過現在也吵翻了，其他靈院還好，樂意清查。就九域靈院，靈院之中勢力複雜，這一次竟然有九個人一起前來，院長完全是個擺設，他們又不同意外人插手。」

  「木荒域主沒有來嗎？」

  「派來一位使者，不過並沒有干預的意思，」藍馨忽然一愣，道：「他不會意識到暴露了，想要逃吧？」

  「意識到暴露是肯定的，南疆謀劃被戳破，劉彥和柏陰可是在這個節點死的。我雖然把手尾處理的很好，也難免出現意外，」溫玄玉分析道：「就看他是否果決了，或者說他所籌謀的東西有多大的誘惑，是不是能讓他心存僥倖，甚至不惜一切。我勸你們動手要趁早，畢其功於一役。」

  「動木荒域主……要證據的，哪有這麼容易？這一次陰謀，看起來完全是魔門自己主導，他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我們連他和魔門謀劃什麼都不知道，」藍馨煩悶的撓撓頭，哼了一聲，「不說這些了，反正天塌了上面有人頂著，你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回靈院。對了，回去之後你的嘴裡嚴實點，我和幾位長老都說了，不能暴露你的存在，這一次商討也刻意把你隱去，別到處炫耀。」

  溫玄玉點頭道：「也好。」

  ……

  藍馨、梓彤、溫玄玉。

  又是連續兩天的舟車勞頓，終於再度站到火元殿前，三人都有些感慨，這一次可謂是波折橫生，險些被魔門算計。

  溫玄玉惦記著月武閣，本想直奔幫派駐地而去，突然見火元殿前的廣場上站著成千上萬個同學，有一排老師在隊伍前引導著。

  他們有序的將火元令交回老師手中，然後進入傳送陣離開。所有的少年都滿臉惶恐和不甘，更多的是悔恨，手中緊緊握著火元令，不願意交出來。

  周圍旁觀的少年們也有兔死狐悲之意，眼眶發紅。

  溫玄玉從中竟然還發現了畢晨。

  「這些都是要被驅逐的學生，」藍馨開口道：「進入靈院滿一年突破不到通竅境，或者滿三年無法突破淬身境，就會被驅逐出靈院。以前條件會寬鬆一些，今年嚴格按照律令執行。他們天賦都不差，突破不了只能怨自己不努力，靈院的資源有限，不能為這些人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