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坦誠相待

  「奪舍有違天道，當然要承受難以想像的後果，至尊也不能避免，」藍馨嘆息道：「我請來許多丹道大師，都對奪舍之道知之甚少，只能憑藉猜測治療他，勉強讓他和肉體合二為一，不至於當場斃命。只是這種治療是有代價的，他的生命力在迅速透支，他境界的增長完全彌補不了，不出意外的話，也就再活兩三年時間吧。不過，這個事實太過殘酷，我沒忍心向他說明。他雖然心性不錯，但一旦知道死期將近，這種恐懼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溫玄玉嘆道：「他心性確實不錯，竟沒向我透露半點口風。」

  「是我要求他閉嘴的，」藍馨白了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個混蛋能瞞我到什麼時候！只是我沒想到那小子還有事瞞我！」

  「他恐怕不是故意瞞你，」溫玄玉搖頭，簡至陽一門心思在妹妹身上，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才不在乎。

  「算了，不說他了，」藍馨指著問溫玄玉懷中的紫繭，咬牙切齒道：「這隻就是氤氳福地里的那隻妖獸？你竟然還謊稱妖獸被紫電毀滅，果然奸詐！」

  溫玄玉無言以對。

  「這是什麼妖獸？怎么小小年紀就化成人形了？」

  「我也不知，」溫玄玉想到乾屍稱她為往生獸，想了想沒有說出來，搖頭道：「囡囡的身份非常奇特，出生後實力就超過五階妖獸，所以能化成人形，我從未見過這種妖獸，或者說靈獸。」

  「你才幾歲，毛都沒長齊，見過幾隻妖獸啊？」藍馨鄙夷道：「我找人搜羅一下古籍，幫你查查看，這小女孩就這麼變成繭了，怎麼才能孵出來？」

  溫玄玉也不太清楚，想了想，他問道：「我上次交給你的墨玉麒麟草種子，你種了嗎？」

  藍馨搖頭，「還沒有，最近忙碌的很，還沒來得及研究。」

  「在氤氳福地，墨玉麒麟草就是生長在靈源之地，靈力濃郁的地方。你可以嘗試在青火禁地種幾棵，」溫玄玉認真建議，「我有預感，這種靈藥對囡囡非常重要。」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藍馨直勾勾盯著溫玄玉。

  溫玄玉也不心虛，毫不掩飾的和藍馨對視，笑問：「想問什麼，直接問就好。」

  「你說你是義父的徒弟，是不是騙我們。」藍馨審視著溫玄玉的表情。

  溫玄玉面不改色，「不是！我和師父的關係，武魂遷渡就可以證明。而且，我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你們都能夠查的到。」

  「當然能查到，要不然也不會讓你小子逍遙這麼久，」藍馨氣哼哼道：「不過，你小子這麼奸詐，誰知道你有多少東西瞞著我們？我問你，你是怎麼通過桃花瘴的？這些妖精極為可惡，我試了一下，在夢裡化身男子，一點兒真實身份都記不得，完全當幻境是真的了，行俠仗義半年之久，若不是諦聽缽相救，險些被妖女奪取貞操。就連玄苦老禿驢都把持不住，差點轉修歡喜禪，你竟然能硬闖過去，還讓花魅畏你如虎。你可別說你的心性比那老禿驢還強，你不是太監吧？」

  「你才是太監！」溫玄玉大怒，將藍馨戲謔的目光狠狠瞪回去，「不論你信不信，我自認為心性比玄苦大師強得多，不然也承受不住武魂遷渡之苦。」

  藍馨沉默片刻，倒也接受了這個解釋，她曾經和柳風長老探討過武魂遷渡，知道武魂遷渡要承受什麼樣的痛苦，要絕大的毅力，才能堅持下來。

  「那你對四象掩天陣的了解呢？師父對陣法可是一竅不通的，你是跟誰學的，怎麼找到破陣之法的？」

  「我沒找到破陣之法，」溫玄玉道：「我對靈陣之道也是一竅不通，當時只是為了保命罷了。我之所以能在四象掩天陣來去自如，是因為我對靈力的感應非常敏感，能夠準確分辨每一絲靈力的特性。在我眼中，靈源之地的靈力最為醒目。在氤氳福地，人為建造出靈源之地，搜羅整座福地靈力，孵化囡囡，但是為了維持福地不毀，必須要有靈力循環，往生不絕。經過靈源之地淬鍊後，極為純粹的靈力循環回到福地之內，走的正是陣法中唯一的通道。我正是憑藉對靈力的了解，才沿著那道靈力，通行無阻。福地內四象掩天陣非常強大，恐怕那位福地主人也沒想到，會有人能通過這種辦法破解。」

  「少自吹自擂，」藍馨鄙視的瞪了他一眼，「我對你非常不放心，以後讓我發現你還有事瞞我，我饒不了你！」

  溫玄玉笑而不語，瞞你的事情多了。

  「靈院可傳來消息了？」溫玄玉問。

  「靈院到南疆域是有大傳送陣的，只是輕易不能開啟，現在院長他們應該快到了，算你們機警，知道派人回去報信，」藍馨嘆息，感慨道：「誰能想到九域靈院的長老是魔門奸細？誰能想到木荒域主和魔門勾結？東元境正道坍塌了半壁江山啊！」

  「木荒域主的事情，暫時不要暴露的好。不過此次失敗，想必他也會有警覺，你們如果要對他動手，一定要速戰速決。」溫玄玉道。

  「恐怕暫時沒有精力對付他，」藍馨搖搖頭，「現在，各大靈院最要緊的是自查，最怕的是九域靈院上上下下全都淪陷，九域靈院乃是東元境九個頂尖大域聯合起來組建的頂級靈院，如果九域靈院淪陷，後果不堪設想。」

  說著，藍馨看了看溫玄玉的靈台，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那乾屍的魂魄徹底消散了？」

  「還好，」溫玄玉避重就輕道：「乾屍的魂魄早就神志不清，瀕臨消亡，對我有些影響，還可以承受，用不多久就能恢復。」

  「那就好，」藍馨放下心來，沉默片刻，說了一句：「以後要量力而行。」

  溫玄玉笑：「我就是在量力而行，只是意外太多。不過，此次能順利來南疆通風報信，還要感謝文閣主的護持。」

  「我們會好好感謝他，」藍馨點點頭，明白溫玄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