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強者之心

  「小心！」

  就在溫玄玉轉身的同時，台下突然響起驚呼聲，所有人都慌亂的向外側涌去，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溫玄玉的視線剛剛轉移到江紫煙身上，感應到四周人群變化，沒有回頭，他就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在前世，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這種事情，那種絕望下的瘋狂，足以讓武者自我走向毀滅。

  側身、迴轉，一隻腳精準的重重踩踏在江連如的手腕上。一聲慘叫，『咔吧』一聲，江連如右手臂和左手臂一樣彎起了詭異的弧度，從他攤在地面尚在抽搐的手心，滾出一個一寸大小的黑色圓珠。

  骨碌碌……

  圓珠順著慣性滾到擂台中心。

  「爆靈珠！」

  有人驚駭大叫，台下愈發慌亂，甚至有一些因此跌倒而被踩踏。

  「唉！」溫玄玉憐憫的看了一眼狀若瘋癲的江連如，從他散落的發梢間看到了一雙怨毒的眼神，憤怒、屈辱、絕望、孤注一擲……

  溫玄玉暗嘆了一聲，太年輕了，沒有強者之心，遇到挫折就淪為困獸。

  運轉《草蛇灰線》，眨眼間遠離擂台中心，最後一刻，他從江連如的表情上看到了濃濃的不甘和恐懼。

  「砰！」

  一陣地動山搖，擂台中心升騰起一股濃烈的煙塵，瀰漫至整個演武場。

  「竟然沒死？」溫玄玉在擂台下站定，小聲低估了一聲，煙塵散去，擂台的中心被炸出一個一丈方圓的深坑。

  在深坑的邊緣，兩個人影跌落在地，江連如被一人緊緊護住，只是裸I露在外的四肢受到重傷。護住他的那人正是他的父親江岩，因為直面『爆靈珠』的威力，江岩身上衣衫盡碎，不過憑藉自己通竅境的修為，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畢竟，爆靈珠也只是開脈境武者製作的暗器而起。

  「你很遺憾嗎？」暗自嘀咕的溫玄玉聽到耳邊傳來疑問，聲音溫柔但略顯清冷。

  轉過頭，溫玄玉看到正在審視他的江紫煙。那兩個小丫鬟花容失色的躲開老遠，而江紫煙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甚至姿勢也沒動過。

  爆靈珠的爆炸並沒有讓她的表情發生什麼變化。

  溫玄玉笑了笑，暗道我這一番做作，終於引起了你的注意力，只要來搭話就好。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回道。

  江紫煙看了看場中，未置可否，對著從煙塵中站起身的江岩說道：「江岩管事，這場鬧劇該結束了，武魂大典是為了讓江府更加強盛，不是為了讓府中人自相殘殺的。你去向大哥說一聲，這人我帶走了。」

  說罷，江紫煙轉身離去。

  「跟我來。」

  穿過江府內府大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院落，兩個小丫環被江紫煙支開。溫玄玉跟著江紫煙走進一座精緻的小院，小院的中心有一個不大的水池，一座小石橋建在水池上。

  整個小院只有一條小路，其餘所有的地方都被種上的鮮花，各種色調交錯，卻非常和諧，組成一幅鮮艷的錦繡畫卷。

  江紫煙一路無話，溫玄玉他沒有出聲。

  擂台上使出那些武技是他心血來潮，本來以他的計劃，只要出其不意把江連如打落擂台就好，畢竟一切都是為了五日後的武魂大典，不宜節外生枝。

  在意外發現江紫煙出現之後，溫玄玉才臨時決定。畢竟他還有一件事要做，查探江紫煙知道多少自己身世的線索。

  『吱呀。』

  推開有些老朽的木門，溫玄玉掃視房中，驚訝的發現裡面的擺設非常簡陋，桌、凳、屏風、書案，僅此而已。就連遮光的門帘也是不太名貴的素色綢緞，一點都不像執掌江府的人該住的地方。

  但是想想江紫煙的衣飾和清冷的氣質，卻又意外的契合。

  「你很希望成為武者嗎？」兩人在屋內站定，江紫煙沉默片刻，問道。

  溫玄玉一愣，不知她是什麼意思，斟酌的說道，「當然希望。」

  江紫煙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溫玄玉面前，認真看著他，「為了什麼呢？這條路充滿荊棘，再也無法平靜生活，可能第二天就命喪他處。」

  「為了成為強者！」

  這句話脫口而出，溫玄玉依然有很多話沒有說出口。如果這是前世，如果他沒有重生，沒有看過這條路上的風景，可能會對武者道路心存恐懼，甘心平靜的生活。

  但是他重生了，前世已經邁入至尊之列，差一點就更進一步飛升荒界，武者道路的危險和挫折他都已經完全領略過。

  重生後的他，心中湧起比前世更勝的衝勁，他感覺到自己肩上再度背負的責任，父母、身世、師父、師妹流螢，突破天門、君臨荒界，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走下去，直到世界之巔！

  或許感覺到了溫玄玉的決心，江紫煙雙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她的右手緊緊攥住胸口的玉佩，思量了很久才說道：「五天後，你參加武魂大典，若是成功開闢強大的武魂，我便告訴你一些事情；若是開闢不出，你就去萬靈山脈靈石礦做一個普通人，江真管事會照拂你。」

  「這些天，」江紫煙指了指院內花園，「你就在花園中做事，澆水、修剪花枝，晚上萍兒會給你安排住處，這裡的東西不要亂動。」

  余香盈鼻，清新如水仙，佳人留下隻言片語就已經遠走，空留下疑惑的溫玄玉。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他差點就因為衝動，把自己已經開闢出武魂的事情暴露出來。

  望著院內爭奇鬥豔的鮮花，溫玄玉的心情難以恢復平靜。回憶江紫煙方才的話語，溫玄玉分析不出太多的消息，但是捕捉到一個人名。

  萬靈山脈靈石礦，江真管事。

  他會照拂我。

  難怪，難怪自己前世被江無咎鞭打後，被發配萬靈山脈而不是其他地方。難怪自己一個低賤的奴僕，卻多次得到江真管事的幫助，雖然艱難，卻活了下去。

  這都是你授意的嗎？

  看來，在前世我就欠了你一個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