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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1:39 作者: 夏末秋
    她恍然大悟,難怪前些天連曦說打之音手機總是占線,她還開玩笑,「估計是忙著濃情蜜意煲電話粥,你少去打擾人家二人世界。」現在想來,應該是有人在電話上動了手腳,至於是誰,不言而喻。

    白之音把手機還給POLO,等他退下去,才牽了牽嘴角,「我說老頭子怎麼都不來煩我,感情是他沒機會。」

    「是呀,人家把你保護得滴水不漏,他哪裡有機會。」尹妍熙呷了一口果汁,笑盈盈地揶揄,「他對你可真用心,愛得不得了。」

    白之音嘴角含笑,臉頰泛起淡淡的粉色。相處這麼久,她再也不能否認沈牧梵對她的感情,也不會誤會他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孩子,令她擔心的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原諒我的欺騙。」

    尹妍熙咬著吸管,由她聯想到自己。等到真相大白那天,嚴征會原諒她的欺騙嗎?會不會很震怒,會不會很失望,亦或難過痛苦?

    甩了甩頭,她命令自己不准去想。「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尹妍熙頓了頓,說:「要不早點說吧,他不是說過無論你做錯什麼,都不會介意嗎?」

    白之音握著叉子,遲疑道,「再過一段時間吧。」她現在把白家得罪了,小天能不能安全出來全靠他,她不想在關鍵時刻出茬子。而且……左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她再次祈禱這裡能成功孕育一個生命。

    **

    吃過飯,白之音被司機接回家。進了屋,她看沈牧梵穿的拖鞋不見了,訝異地問張嬸,「先生回來了?」

    「在書房。」張嬸接過她的包,笑眯眯地回答。

    這麼早回來,怎麼也不通知她。白之音嘀咕著換好鞋,沿著樓梯走到二樓書房。書房的門半掩著,隱約聽到他講話的聲音,出於禮貌,她剛想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憤怒的低吼,「她說不治就不治嗎?宋博彥在幹什麼啊?」

    她嚇得動作一滯,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又聽到他氣急敗壞地說,「唐糖的脾氣是執拗,可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好熟悉的名字,白之音皺著眉回憶了下,人僵住了。是她,那個沈牧梵默默守候多年的女子。

    胸口像是被蜇了一下,酸刺刺的疼從心尖瀰漫。

    白之音緊緊咬住唇瓣,聽著他說「我明天就飛過來」,再聽見他吩咐助手,「幫我訂一張明天飛休斯頓的機票,時間越早越好。」

    語氣急切,即使沒看見他的樣子,她也能想像出他有多著急。白之音費力勾起一抹笑,默默轉身離開。

    怎麼辦,心尖的疼好像滑進血液,傳遍全身每一個器官。

    **

    沈牧梵打完電話對著窗外陷入沉思。得知唐糖腫瘤復發時他就去看過她,見宋博彥在身邊悉心照顧支持,他懸著的心落地,也為她找到歸宿欣慰。可是,剛才牧笙告訴他,她要放棄治療出院,最震驚的是,宋博彥居然不反對。

    她腦中的腫瘤隨時有破裂危險,哪怕在醫院都有危險,更別說到處跑了,真不知道宋博彥在想什麼?就算再愛她,也不能任著她的性子胡鬧啊。

    兀自感懷了一通,他回過神,一看牆上的鐘,居然八點多了。白之音跟妍熙吃飯,怎麼還沒回來?

    按下她的號碼,電話響了半天沒人聽。他皺了皺眉,拿起手機走出書房,正想再打給一遍,就看見張嫂從樓下上來,一見他就匯報,「太太已經回來了,在臥室。」

    回來了?怎麼也不來找他。略帶不滿的沈牧梵大步走向臥室,一推門,滿室黑暗,借著走廊的燈光,他看見床上有一團小小的聳起。

    這麼早就睡了?該不會不舒服吧?胸口小小的鬱結瞬時被衝散,他快步走到床邊,擰開檯燈,再半俯下-身子,湊到她頭邊,緊張地問,「寶貝,你怎麼了?」

    白之音睨了他一眼,把頭轉向另一邊,「沒什麼,有點困。」

    沈牧梵坐到床邊,替她掖了掖下巴處的被子,耐著性子又問,「吃飯了嗎?」

    「吃了。」

    「跟妍熙嗎?」沈牧梵明顯沒話找話。

    白之音皺了皺眉,催促道,「快去洗澡吧,我要睡了。」

    沈牧梵見她不耐煩,權當她是累了,也不多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那我去洗澡。」

    聽著浴室里傳出的嘩嘩水聲,白之音裹著被子翻來覆去,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彆扭難受。

    洗完澡,沈牧梵躺上-床,習慣性伸手去撈她,不料她卻往邊上躲了下。這下,他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身子往她湊近,他扳著她的肩膀,半逼迫地把她轉過來,「到底怎麼了?」

    白之音閉著眼,嘴巴緊緊抿著。

    沈牧梵暗嘆口氣,頭抵著她的額,聲音柔得出水,「寶貝……告訴我好不好?」

    他用頭慢慢磨她,耐心十足,白之音被逼得沒法子,又不想坦誠情緒突變的原因,只好隨口說,「沒事,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她肯開口說話,沈牧梵就放了心。「因為下午的事嗎?」他試探。

    白之音略楞,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白筱薇,索性順著他的話說,「她是挺煩的。」

    「好了,不煩、不煩。」沈牧梵摸上她的頭,像哄小孩子一般,許諾:「老公會幫你報仇的。」

    凝視著一臉專注的男人,白之音像是被碰到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只覺感動。他那麼在乎她的心情,她還計較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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